漂亮女孩兒痛罵了一頓後,好像把火氣泄出去不少,拍了拍起伏不止的胸脯說道:“好啦,服務生——打包一份套餐!”她又指了指對面坐着的滿臉通紅的男孩兒,“他埋單!”
女孩兒說完也不在這裡等,直接走到了吧檯,不多時,接過一隻大大的打包口袋,轉身出了門。。].
男孩兒一直眼巴巴的盯着女孩越來越遠的背影,臉像燒紅了的火炭,可轉瞬他的面色又變得堅毅決然,咬牙道:“不!女神,我不會放棄你的!我要努力!加油!”說罷,把兜裡所有的錢都拍在桌子上,抓起一個破舊的挎包就衝出了咖啡廳……
求愛失敗的小夥子一走,咖啡廳的人們登時紛紛議論起來,大多是說男孩兒自不量力或女孩兒太過現實的,可也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木哥這邊——
“嘿,寶貝兒,你快看,那還有個更摳門的,連一杯咖啡都捨不得點,就要了兩杯清水……”
木哥突然抓起桌上的水一飲而盡,拉着蘭瀾就出了門,咖啡廳朝街的一面牆是玻璃,有人好奇的看着匆匆而去的木哥,見他拉着豔美的姑娘朝路邊的停車場走,人們還是明白了,原來是深藏不露的大款,肯定是豪車…可當木哥差點把破皮卡的車門拽下來時,大夥都呆住了……
木哥當然不知道身後所發生的,他着急走,是因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鬼集”!
不知道這座縣城附近有沒有“鬼集”。
如果有,那他們就能把靈符和法器補充充足,後面的路也就有了更多的保障。
木哥一陣翻動手機,終於在通訊錄上找到了一個名字,姬曉曉。
可他正要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突然又感到了從心底升起的一絲寒意,就像剛纔在超市門口一樣。他驚疑的四處查看,還是沒發現什麼異常,蘭瀾看出了不對,問他怎麼了,木哥搖搖頭:“總感覺好像有人在暗處看着我們。”
“是‘袁九門’和‘水靈島’的人?”
“不知道…”木哥見蘭瀾也皺起眉頭,又安慰道:“沒事,也可能是我太緊張了,幹我們這一行的,處處小心如驚弓之鳥,這是常事兒。或許是我想多了。”木哥穩了穩心神,撥通了電話…
咖啡館外的一處拐角裡,一隻眼睛在陰影裡爍爍放光,另一隻藏在黑黑的眼罩之下…
電話通了,姬曉曉的聲音綿綿軟軟,好像剛剛睡醒:“喂…哪位…”
“是我,木哥。”
“木哥?我還你姬姐呢!”看來女孩兒的“起牀氣”還挺嚴重,可她反應得也挺快:“啊?!木、木哥?大千哥?!”
“咳咳…”木哥乾咳兩聲,“是、是我。”
“哎呀。原來是大千哥哥,你怎麼早不說啊,害我以爲誰要佔我便宜呢,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睡糊塗啦,這腦袋…”姬曉曉清醒的還真快,兩句話就已經精神了。
木哥看了看手機,下午兩點:“你、你現在在國外?”
“國什麼外啊?在南方呢…又累又熱。折磨死人啦!”姬曉曉抱怨着。
“哦,我還以爲咱們有時差呢。”木哥道,剛想把話引上正題。就聽電話那邊急着接道:“什麼時差呀!嗨,大千哥,你就別提啦——昨天晚上我幫二叔照看‘集子’的時候,那幫買東西的和賣東西的動手打起來了,我們又拉架又勸和的,直折騰到今早天亮才消停下來,沒看我這兒剛睡醒麼!啊——”姬曉曉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又打架?”木哥想起了那一次在“鬼集”上的亂戰。
“可不是麼,好像是兩個老頭挑的事兒,說是什麼有人賣的符質量不過關,沒抓到小鬼反倒把大鬼給逗出來了,不依不饒的,還說要找工商局呢!”
“找,找工商局?”
“是啊,又說什麼按法律規定,要假一賠二的,如果不照辦,質監局那兒也能接到投訴,你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確實夠亂的,但木哥可沒有太多時間聽女孩兒嘮叨,說了幾句便婉轉的打斷,言歸正傳:“曉曉,我就是想問問,‘臨東市’附近有你叔叔的‘鬼集’麼?”
“沒有沒有——”那姑娘連想都不想,“我二叔最近把所有的集子都調到南方了,別的地方暫時撤了個乾淨。”
“調南方去了?爲什麼?”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估計和氣候有關。”
“氣候?”
“嗯,我二叔說,秋天來了,北方一冷,很多妖物就往南邊兒去了,所以秋冬做南方同道的買賣,應該更會興旺。”
木哥聽後愣了愣,妖物也像候鳥一樣南遷?這點他還真沒想過。
“大千哥,你找‘鬼集’幹什麼?是不是缺符缺咒了?要不你把地址告訴我,我給你快遞過去,也不用着急謝,就算你又欠我一人情…”
木哥苦笑一聲:“還是算了,來不及,我再想別的辦法…”他又客氣了幾句,便匆匆掛上了電話,說是想想別的辦法,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他又不是神仙,上哪兒去找那麼多符紙法器?
可正當木哥無奈苦嘆的時候,身旁的蘭瀾突然說話了:“你想買靈符?那不就有賣的——”她伸出秀氣的手指往前方點了點,“呦,好像還是你熟人,說不定真能幫上忙呢。”
木哥聽後一怔,擡眼向前望去,還沒在人羣裡看到熟悉的身影,就聽有個似曾相聞的聲音傳了過來:“走一走,看一看,過往的貴人慢一慢,生成八字算一算,吉凶禍福斷一斷,只收現金不刷卡,還請諸位站一站!嗚呼呀嘿!鐵口神算開張嘍!”
說話的是個年輕男子,白淨面皮,斯斯文文,正是那個“喜喜道人”黃西西。木哥和他有過數面之緣,更是在“驅邪大會”上交往很深,如今在此處見到熟人,心裡自然欣喜,尤其是看他手中拿着的幾張疊起來的靈符,木哥更是高興,可隨即發現他面色憔悴、好像疲憊不堪,本來潔淨奢華的道袍此時也是泥污點點、褶褶皺皺,頓時心中生疑…
黃西西就在路邊擺了個地攤兒,地上鋪着塊破布,上面擺滿了符紙和瓶瓶罐罐,他向來回過往的人羣叫喊着,過路的人大多置之不理,全把他當成了個招搖撞騙的江湖神棍,有的白他兩眼,更有的低聲咒罵,黃西西卻不受影響,繼續厚着臉皮給自己做宣傳。
正巧有一大爺大媽肩並肩快速從他面前走過,黃西西忙伸手攔住,皺着眉頭道:“大爺大娘,您二位眉間陰重,印堂發黑——怕是家裡有冤魂纏上了…一定要萬事小心啊,切記切記——”
大爺大媽聽後愣了愣,相互對視了一眼,面現驚容,隨後又直直的看向黃西西,腳步卻也停了下來,周圍有好事的人也紛紛駐足,停下來看熱鬧,黃西西一看把人留住了,心中暗喜,臉上也換上了笑容,說道:“不過也不用怕啦——大爺大娘,您二老今天算是走運了,本大仙正好機緣巧合路過於此,倒可以幫上你們一幫——”說着,他舉起手中的靈符,“喏,這是驅邪鎮鬼、召吉避兇的靈符,貼一張可保您孫子孫女長命百歲;貼兩張可佑您兒子女兒飛黃騰達;貼三張可保您二老恩恩愛愛,白頭偕老——十塊一張,支持團購,‘淘東’、‘京寶’都有相售,一單滿九十九包郵——”
“滾一邊兒去——”老頭兒氣哼哼的罵道,“胡咧咧個啥——俺倆根本就不認識!”大爺大媽各自瞪了黃西西一眼,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各奔東西…
“……”衆人無語,紛紛散去。
黃西西紅着臉,好像還不甘心,對着周邊的人喊:“嘿!嘿!都別走啊,我、我是算他們以後的姻緣…不、不會錯的!等會兒、等會兒,你們不信生辰八字,咱可以推五行八卦,或者看看屬相,實在不行星座我也是懂的啊……”
行人都躲得很遠,哪還有人肯留下。
木哥一頭的黑線,下車走到黃西西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仙兒,請你幫我們算算——”
黃西西正在愁悶,一聽身後終於來了主顧,登時大是歡喜,還沒轉頭,餘光就瞥到了身後的一對兒男女,也不等看清,便連珠炮似的急急說道:“二位佳侶可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們要是用了我的符,肯定子孫滿堂、恩愛百世,說不定能修得個仙福同享、壽與天齊,日日相伴、朝朝暮暮…木、木…木大師?!”他終於轉過身,看清了身後的人。
“我要是不用你的符呢?”木哥笑道。
“那、那也是一樣相親相愛,白頭到…誒?這、這是——”黃西西臉色更紅,吞吞吐吐的答道,可等他看清了蘭瀾的臉,登時就是一呆,“水、水族——”他在“驅邪大會”上見過一次蘭瀾,當然知道她的身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