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爲什麼？”金佳子把手穿過車窗，敲了敲小司機的頭。
“你看看，這條道兒絕對沒錯——”小司機把手機遞到金佳子面前，在上面一陣點點劃劃，“這兒…走這兒…再到這兒…沒錯吧？就應該是這條道兒！”
金佳子也跟着點頭，又聽小司機說：“但是前面什麼時候多出來的一座山呢？”
金佳子這才注意到，車燈的盡頭五十米處，此刻正是黑壓壓的一片，之前沒注意,以爲是夜幕的一角，現在仔細一看，竟是一座黑乎乎的小山，高度得有個五六十米，寬度倒是“適合”，正好能堵住整條山路。
“這、這是哪個二b施工隊修的路，忘打穿隧道了麼？”金佳子愣愣道。
“不不，這條路我絕對走過，以前肯定不是這樣！”小司機還在堅持自己的想法。
烏烏腦袋撞得生疼，正沒處撒氣，跳到座位上，也抻起脖子想往前看，卻被金佳子一手扒拉到一邊兒，金佳子問小司機：“是不是兩邊的石坡上塌方了？”
“不像…塌方會有很多碎石，可現在…”
現在怎麼樣？烏烏好奇心還是很強的，又趴近另一個小窗，往前看，卻再次被人扒開，這次是兩隻蛇妖：“嘿，確實有點蹊蹺！”
木哥心裡沉了沉，突然急喊道：“往回走！快調頭！”
小司機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但聽僱主這麼急切，連忙一掛倒檔，把車往後倒，可剛開了十多米又一腳踩下剎車，衆人這回也不用問了，直接往車廂後門外看，又是黑壓壓的一片——也就這十幾秒鐘。後面的道路中間，竟然也拔地而起一座敦敦實實的小山！
這是一處劈山而過的路段，也就是道路兩邊都是高高的石崖，有急坡有巨石，所以路邊的警示牌寫着“小心石滾落。”但大多的車輛都不會注意這些，因爲它們疾馳而過，根本不需要看清牌子上到底寫了什麼，可現在木哥他們不一樣了，或者應該說他們不得不看——車子被兩座突兀出現的小山夾在這段危路中間，前後動不了。只能等待隨時有可能落下的墜石。
木哥他們早就下了車，與其在車裡等着被砸死，還不如想辦法另尋出路，金佳子在前後兩座小山前繞了半天，終於放棄了穿山鑿洞的想法，山是兩座完整的巨石，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惦記的，兩隻蛇妖在山崖的一角發現了一個直徑不低於五米的巨大深洞，喊大家來看。這種洞大夥不是第一次見了，也不至於那麼驚奇，但是卻也十分困惑，這洞到底是何來歷。難道是妖鬼的傑作，是他們神出鬼沒的逃跑路線？
前幾次，大夥沒有時間，也沒有信心往深處探。可這次他們不得不下去了，剛開始兩隻蛇妖說什麼也不肯往裡走一步，不過當石崖上傳來轟隆隆石頭滾落聲音的時候。二妖的臉色變了，想再找個其他的掩體，一轉頭，發現道路上空空蕩蕩，竟然連小客車的影子都不見了，四處光禿禿的連個躲避的地方也沒有，眼見一顆寬長十幾米的大石從高處滾落，越來越近，他們嚇得一跳就進了大洞，隨後巨石也到了，轟的一聲嵌進山崖一角，把洞口堵了個嚴嚴實實，一股疾風灌進來，讓衆人的腳步一陣凌亂。
金佳子打開手電在最前面探路，樑姍姍也跟了上去，在自己的揹包裡一陣摸索，竟拿出了一截火把，用打火機點着了，遞給金佳子：“佳哥，用這個吧，在洞裡還是它最實用。”
的確，無論是地洞還是山洞，明火的用處顯然比人造光要多出好多，除了衆所周知的探測氧氣濃度，還有一點更爲有用，測風向，找出口……
幾人順着山洞往斜下方向走了將近千八百米，一路彎彎直直向前延伸，用遠光手電一照，還是看不到盡頭。
兩隻蛇妖現在已經汗透重衣，臉色全都慘白慘白的，莫業玖和他們說話，他們也沒有心思和力氣搭茬了，莫業玖自語道：“怎麼了，他們？剛纔還好好的。”
烏烏解釋說：“是水族被土族剋制住了，都說土洋結合土洋結合，可真碰到了一起，生活在洋裡的，還是很怕土裡的…”
對於烏烏的解釋，莫業玖已明白了其中的主旨，彎下身子小聲的問：“小狗兄弟，我問您個事兒——他們那對哥兒倆，是不是都不是人？”
“那是相當不是人——和那個四方腦袋的都屬於一路貨色，打瞎子、罵啞巴，扒老太太褲衩子…踹寡婦門、刨絕戶墳…這都是他們乾的損事兒，是人能做得出來的麼？“烏烏那小心眼兒，剛剛被人扒拉來扒拉去，此等羞辱之仇如何不報？！即便打不過也要在言語上聲討一番，就算不敢當面聲討，也必然要在背後說些壞話，總之，痛快痛快嘴兒，總好過白挨欺負…
“洋裡的？那就是水裡的了？”莫業玖道眨眨眼睛，“他、他們都是妖怪？”
“還是一對兒搞基的妖怪！”烏烏輕笑道。
“那、那就是說他們能活得很久很久啦？”莫業玖輕聲道。
“嗯，禍害遺千年嘛。”烏烏哼道。
“千年…”莫業玖的眼睛裡閃出興奮的神光，跟進幾步把烏烏抱起來，放在自己的揹包上。
又走了二十幾分鍾之後，衆人終於停歇下來，其他人倒是還好些，兩隻蛇妖是實在走不動了，他們氣喘吁吁，腳步都開始打了晃，金佳子有些不屑，在他們身邊小聲貶斥了幾句，二妖也很尷尬，解釋是重傷所致，如果放在以前，別說這小小山洞，就算土族妖王的老窩也敢闖一闖的。
一提到“土族妖王的老窩”，不止二妖，所有人的心裡都是“咯噔”一下，如果這條道兒的盡頭真是某個妖族的老巢，那、那他們面對的將是什麼樣的境地？
金佳子顛了顛只剩下半包兒的符紙，重重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