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醫生?你來做什麼———”木哥又看了看方赫明身後呆直站着的元克野,“你把他催眠了?”
“噓,我其實不是詩人,也不是勤雜工,更不是醫生………”方赫明古怪的笑笑,“我呀,真正的身份是———復仇者!”他慢慢向着木哥走來。
木哥把手垂下,袖中的“金翎”就滑進了他的手掌,看着方赫明一步步走近,木哥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方赫明卻根本沒有動手,他繞過木哥,帶着元克野直接鑽進了暗門,木哥猶豫一下,也跟了進去。
“方醫生,能和我說說您的復仇計劃麼?”木哥用手電往前照了照。
“呵呵呵,先別問,留點神秘感,一會兒你就什麼都清楚了———哇,好黑———”方赫明怪聲怪氣的說。
木哥再不問,現在他心裡已經猜出了答案———醫院之前慘死的幾個人,都是創辦這家醫院的元老,既然蘇嬌嬌和肇萊已經認出了四處出沒的女鬼就是“殷杏兒”,那就意味着一切或許真的與當年的“醫療事故”有關。但事情已經過了好些年,一直太平無事,“殷杏兒”卻在這陣子化成厲鬼四處奪命,這有些不符合鬼物有仇立報的行事特點,除非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可控制它的是誰?
肇萊?木哥之前最早想到的就是她———只有她出現在醫院的時間最可疑,但是從她剛纔逼問馬主任女鬼線索時的表現來看,她的確是毫不知情,而且她在救助蘇嬌嬌的時候,也是拼盡全力,不像“殷杏兒”的同夥。
方赫明?難道真的是這個傢伙?這個精神病人很神秘,忽隱忽現的藏頭沒尾,他有能深度催眠別人的能力,這也就是說,他能控制人做一些極不情願的事兒———包括殺人和自殺!
是啊,往前走吧,說不定答案就在裡面………
……
金佳子四人又在暗廊裡繞來繞去,他們之所以知道自己是在“繞”,是因爲在又穿過幾扇暗門後,蘇嬌嬌踢到了一個東西,她撿起來一看,竟是金佳子剛纔扔下的手電筒。這下不止蘇嬌嬌慌了,金佳子心裡也開始擂起了鼓,蘇嬌嬌問是不是所謂的“鬼打牆”或者“鬼矇眼”什麼的,金佳子卻一陣搖頭說不是。後來還是肇萊幫着解答了,她說那些“鬼咒”都是需要“鬼陣”來支撐的,陣法什麼的在這地方根本沒有作用,他們是進了迷宮,和鬼物應該沒有關係。
蘇嬌嬌聽了心裡更是大急,她一是急於見到木哥傳遞信息,二是急在這暗廊隱隱暗暗,壓抑難受。可急來急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四處摸索。
他們在兩邊的牆壁上敲敲打打,尋找暗門,方法是費事了點兒,可總好過沒頭蒼蠅似的亂闖,當然忙活着的只有金佳子蘇嬌嬌和肇萊三個正常的人,唐護士卻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她擡頭望天,不知又在發什麼呆。
這情形被“最親女人心”的金佳子無意中看進眼裡,開始他還沒太在意,可無意中發現唐護士似乎是在直勾勾的盯着一個地方,眉間緊皺。他心中一動,難道唐護士又想起什麼了?他擡頭順着唐護士的目光看去,只見頭頂的天棚上已是陰溼一片,不時還有水滴滴答淌下———那該是滲透進來的雨水。
金佳子把爲數不多的符紙又打出去幾張,才照亮了上面,可還沒細看,就見棚頂的石磚一翻,噗通的掉來下一個人,胖墩墩的身子砸在地上震得暗廊也爲之一動。
“馬主任?!”金佳子一眼就認了出來,上去就是一腳,正踹在馬主任的屁股上。
金佳子聽說過馬主任的卑劣行徑,他生平愛花護草,最看不得女人受委屈,更受不了女人挨欺負,對於這個混賬畜生,他是恨滿了心,憋足了勁兒,這一腳勢大力沉,帶着“誓爲受害者伸冤的氣勢,和爲婦女同志報仇的豪氣”,猛猛的捲了過去———
可踢在馬主任身上,他卻一動不動………
“死了?!”金佳子看着趴在地上圓滾滾的那攤肥肉有些吃驚。
“錐子哥哥,你下腳太狠了———”蘇嬌嬌癟了癟嘴兒,“該留口氣兒———慢慢折磨!”
“啊———”站在最後的唐護士看清地上趴着的人後,一聲驚叫,她的身體突然如風中的秋葉瑟瑟發抖,驚恐萬分的喊道:“馬,馬———”一邊喊,一邊跌跌撞撞的往後退。
蘇嬌嬌知道這是唐護士多年來被馬主任摧殘,而蒙出來的陰影,她回身抱住唐護士的肩膀,安慰道:“唐姐姐,別怕,有我們在,誰也不能再傷害你!”感覺到唐護士顫抖的身體逐漸平復下來,蘇嬌嬌說了一句:“何況,這個人渣已經死了———”蘇嬌嬌突然發現,馬主任的胳膊竟然動了動,她又說道:“就算是沒死,也是快嚥氣了———”
馬主任的腿也動了幾下,隨後開始慢慢的從地上爬起,蘇嬌嬌皺了皺眉,又道:“就算是沒快嚥氣,也沒力氣動彈了———”
馬主任站起後,背衝着幾人,他直挺挺的抻動了幾下胳膊,手指尖正刮在牆壁上,發出一陣沙沙的刺耳聲響,牆灰噗噗飛落。
蘇嬌嬌冷起了臉,又說:“即便能動彈,也………哎呀,錐子哥哥,你還等什麼呢———快動手啊———”她終於編不下去,大聲叫嚷起來。
金佳子如何不想動手,只是他清楚的看見,馬主任的手指雖然還是那樣粗粗胖胖,可指尖前明顯伸出十根尖細的利甲,抓到牆壁上,便是幾道深深的刮痕。
“這個,還是您來吧———”金佳子少有的把身子讓開,露出了一直擋在後面的肇萊。
這哪是一直以護花使者自稱的金佳子的脾氣!蘇嬌嬌是大跌眼鏡,可當馬主任轉身過來的時候,她就完全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