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哥心裡一動,腦袋裡馬上竄出個想法,但他卻不敢深想,裝模作樣的拿起桌上的一個電視遙控器,似有意無意的隨口問道:“對了,元助理,你聽說過‘零號療區’麼?那裡的補助費是不是最多?”他裝作心不在焉的擺弄着遙控器,擡手就想打開電視。
“‘零號療區’?!”元克野臉色明顯變了變,他抓過木哥手裡的遙控器,扔到一邊,說道:“先別看電視———你快說說,‘零號療區’的事兒是在哪兒聽到的?”
“醫院的好多醫生和保安,都和我提過這事兒啊,說是那裡待遇最好,還讓我找馬主任申請去哪兒———它到底在什麼地方啊,我把醫院都轉遍了,也沒看到片磚塊瓦呀———”木哥抱怨道。
“哦,他們是在拿你尋開心———”元克野又靠回到椅背上,冷冷的說,“根本就沒有那個地方———”
木哥又和元克野聊了半天,大多是醫院的哪個醫生有什麼背景,哪個護士有什麼靠山的無關痛癢的話題,他見元克野越來越不耐煩,就“識趣兒”的告別退了出來,在走廊裡匆匆而過的同時,木哥在心裡把有用的信息串在了一起———
元克野提到的五個人,已經明確的有三個———韓院長近幾年不見人影,副院長髮癲慘死,剩下的就只有馬主任。而另外兩個又是誰?
木哥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面,在醫院一幕幕場景被他回憶起來,再篩除而過,最後停在他腦海裡的是一面牆———一面掛滿了獎狀和照片的牆………
…………
蘇嬌嬌自剛纔木哥走後,就一直坐在“外姐”的身邊聽她小聲唸叨,她倒不是無聊打發時間,而是想認真聽聽“外姐”唸的到底是什麼法咒,一來心中好奇,二來借鑑學習,可聽了將近大半鐘頭,也沒聽出個子午卯酉,期間倒是有熟識的字眼和咒語,可連在一起囫圇半片,她根本弄不明白,這倒有點像她說的神奇的混合外語,聽了只會讓人更糊塗。
蘇嬌嬌在聽過幾遍同樣的法咒之後,終於放棄了“學習”,她轉向抱着“襁褓”輕輕搖晃的“全嫂”,心中一陣憐嘆。“全嫂”坐在牀上,背後倚着枕頭,深深垂着頭,滿目慈愛的看着懷中緊緊裹蓋的“襁褓”,她輕晃的身體既偉岸又單薄,偉岸的是她作爲母親的堅強,單薄的是她日夜思子的脆弱。
蘇嬌嬌又感到了心底處那一抹淡淡的哀傷,她走到窗前,目光直落外面,雨早就停了,天色卻依然陰暗,夕陽躲在厚厚的雲層後面,掙扎着透出最後一絲微光,緩緩降下地平面。
窗外突然突然有人擋住蘇嬌嬌的視線,這把她嚇了一跳,但轉瞬就放下心來,是木哥。
蘇嬌嬌連忙打開窗子,透過鐵絲網,木哥遞進來一隻電棍,小聲說:“嬌嬌,藏好了,今晚一定多多留神,是馬主任值夜,防着那個老色鬼穿牆進來———”
蘇嬌嬌連連點頭,氣勢旦旦的說:“放心,哥,他要是敢來佔我們便宜,我把他腦袋打出包———”說完,蘇嬌嬌將電棍揮舞幾下,卻不小心一下砸在自己的額頭上,蘇嬌嬌疼的一咧嘴,輕輕揉了揉:“呃———起包了———”
木哥嘆息着搖頭,眼睛卻一直瞄着對面的小樓。
“哥,你在看什麼?是不是又有什麼鬼點子———啊不,有什麼計劃?需要我幫忙麼?”蘇嬌嬌揉着腦袋問。
“本來還真得靠你,不過現在保安還沒下班,不容易把你帶出去———”木哥看着小樓一樓的一處窗戶說道,那窗裡亮着燈。
蘇嬌嬌也順着往那邊看,一眼就認了出來,小聲道:“哦,哥,你要去馬主任的辦公室?”
木哥點點頭,發現那個窗口雖然窗簾半掩,但隱隱有一個胖胖的人影走動。
“那等天黑後,我去幫你開鎖———”蘇嬌嬌想到一會自己又能派上用場,心裡一陣興奮。
“不行,馬主任晚上會來查房———”木哥搖頭道。
“那我想辦法騙過保安?”蘇嬌嬌還在爭取。
“來不及了———”木哥盯着那扇窗子急道。
蘇嬌嬌一看才發現,對面一樓馬主任辦公室的窗口裡,現在已經是一片漆黑,燈剛熄過兩三分鐘,就見馬主任晃動着肥胖的身軀走出了小樓。
本來站在窗前的木哥此刻已經不見了蹤影,直到馬主任走進了另一棟樓裡,蘇嬌嬌才注意到有一個矯健的人影飛速閃進了對面的小樓………
……
一個小保安正在馬主任辦公室門前挺立的站直,和他搭檔的張隊長據說請了長期病假,回家休養去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杵在那裡,這讓他感到寂寞難耐。
木哥貓腰躲在一處牆角,見空空蕩蕩的走廊上再沒有別人,便將手探進懷中,取出了一沓符紙———催燃符紙,應該是把小保安吸引過來的最好辦法。
想着即將頭一次獨自度過這漫長的黑夜,小保安的心裡就更感覺悽苦,正在煩悶之時,走廊的拐角處卻突然傳出了一片青光———
呼呼———
好像是有東西在燃燒。
呼呼呼———
青光越來越亮,一股刺鼻的紙張燃着的氣味,輕輕飄了過來———
“誰在那兒———”小保安抽出了別在腰上的電棍,輕步走了過去。
越臨近拐角,焦糊的味道就越濃,小保安想不出是什麼東西燒着了,剛想探頭看看,就感覺眼前一花,隨後腦側一疼,已被人打中———
“是你?!”小保安剛看清對面的人,就暈倒下去。
“是她?!”木哥心中一驚———
木哥還躲藏在原地,根本沒有動,因爲剛纔他正想驅動符紙,就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靈氣從不遠處傳來,隨後就看到另一邊的拐角有青光散出———
那是有符紙被催燃了………
木哥又把身子往後收了收,但已經清楚的看見小保安被人一腳踢倒。符紙燃着時冒出的淡淡青煙散盡後,一個一身白色褂裙的身影走了出來———是小護士肇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