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林不好意思的嘿笑兩聲:“我,我還是不說了,我知道自己說話總愛跑題,不過寫東西倒是沒那麼囉嗦,我遇到的事兒,都寫下來了,你們看看吧———”他指了指蘇嬌嬌手中的小本子。
幾人這才明白呂林的用意,蘇嬌嬌又看了一眼那個簡介,心中暗暗好笑,再往後翻了一頁,邊看邊讀了出來———
“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真的會遇到鬼。
半夜寫稿子,怕是我們這些業餘寫手的通病。尤其是寫靈異這一類的,與其稱夜半三更沒人打擾清淨,莫不如說是晚上自己嚇自己,才更容易找到靈感———這種說法還是有道理的———靈異故事嘛,就是爲了唬人和嚇人的,如果作者連自己就嚇不住,那還怎麼吸引別人的眼球。
於是在深夜構思劇情的時候,我經常把自己嚇得渾身冷汗———就像我書中曾提過的那個半夜吊在棚頂的女鬼,當時想到她,我倒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好像就在我頭上!
當然,這些都是想象,是構思,是身心代入。
而當我認爲一切不過如此的時候,近幾天發生的事情,卻讓我真的徹底崩潰了………
這要從那天我寫《鬼回帖》那段故事說起———
故事說的是,有個常年泡貼吧的大學生髮了一篇徵友的帖子,在帖子裡他附上了自己的照片,小夥子長得平實無奇,因此沒人關注———也難怪,這年頭能靠長相出名的無外乎兩種人,一種是人美得讓女人想犯罪,帥得讓男人想斷背,另一種是無論美醜都讓人反胃,譁衆取寵人人敵對的那一類。
大學生無甚特點,他的爆照貼當然瞬間秒沉。
他當時也沒太在意,發了帖子就再沒翻看過,可有一天晚上,他登陸貼吧無意中發現,那篇帖子竟然被加精置了頂,他歡喜之餘更多的是驚疑,點開一看,是無數網友的留言,關注的卻不是他的照片本身,而是對第二樓的回覆———
‘我想和你做朋友………’
很平常的一句話,但下面的回覆卻真讓他越看心越涼———
‘我勒個去,大家快看‘沙發’的ID———’
‘‘曉尻子’?!神吶,我什麼都沒看到———’
‘ID怎麼啦?求科普———’
‘回樓上,外星來的?‘曉尻子’沒聽說過?自己千度一下———’
‘OMG,她不是———呃,我啥都沒說,‘度爹’又抽了吧,保佑保佑———’
……
所有的回覆都是圍繞着那個叫‘曉尻子’的網友展開,大學生不用查,常混貼吧的他知道,ID是‘曉尻子’的那個女網友,三個月前就因爲一件網絡暴力事件跳樓自殺………
大學生開始還以爲這是哪個黑客或者知情者的惡作劇,可是隨後幾天的回帖,讓他陷入深深的恐懼之中———
‘曉尻子’回的帖子竟都是當時她跳樓時的場景,從高空墜下的每一個表情,在空中各個角度的特寫,落地後血漿飛濺的瞬間………一直跟帖的網友們剛開始還以爲這是人PS出來的,或者是神秘目擊者的拍照,可那麼多角度極佳的拍攝位置………
還有,據吧主說,‘曉尻子’的ID早已經刪了,而且永久不許註冊………
我的鬼故事就講到這兒,打算第二天就引出這個回帖的鬼魂………
我上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本來還有些疲憊,可剛躺下,手機傳出了一聲提示音———那是有人在發書評,我對每一個讀者的評論相當重視,打開手機查看,回覆的內容就一句話———
呵呵,你講的這個故事真好看!
我回複道:
故事雖好,可不要貪黑哦———
那人也回話:
呵呵,把燈開了就不會黑了———
我說:
嘿嘿,你真可愛,是個MM吧?這麼晚了還看鬼故事,不怕麼?
那人說:
不怕,我晚上膽子更大些。
我說:
哈哈,好吧,大膽子的女漢紙,我都被自己的故事嚇到了,先睡啦,晚安———
那人說:
別睡行麼,陪我聊聊天,不要怕,我幫你開燈———
我正想再回一句,‘啪’的一聲,我客廳的燈亮了………
我當時汗毛就豎起來了,猶豫了半天,在牀頭摸了只水杯防身,直呆了將近三分鐘,才戰戰兢兢的走出了臥室,客廳的燈亮着,窗戶緊關,一片寂靜,我看到不是什麼小偷進來,總算放了點心,一檢查才發現,原來是控燈的開關鬆動了,輕輕一碰就滅掉,再敲敲牆又亮起———
我鬆了口氣,把開關用膠帶粘得緊緊的,用力鑿了兩下牆壁,總算恢復了正常。
經過一番的折騰,我再上牀時,已經睡意全無,仰着身子發了一會呆,拿起手機再看那個回覆,已經回了好幾句話———
咦?怎麼不說話?
你睡了麼?怎麼不理我?
好吧,讓我猜猜你之後的故事———
大多讀者猜想,應該是有人要爲那個跳樓的女孩子報仇,其實不是這樣,回帖的真是鬼———
我打斷她:
別猜了,我都還沒想好後面的劇情,可不要誤導我哦———
那人說:
嘿嘿,其實我都不用猜的,我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我有點驚奇,剛想問,卻看那人又回了一句話:
你看看我的網名———
我疑惑的往下一看,頓時一股涼意涌上心頭———
書評區‘發表人’那後面寫着三個字———
曉尻子!
惡作劇!這是我的第一反應,我有點氣惱,但隨後讓我更氣的是那個人下面的話———
想看看我到底長什麼樣子麼?
我在手機上輸入了‘不想,無聊!’還沒發出去,我就驚恐的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兒———
屋裡的燈都關了,周圍是一片漆黑,唯一亮着的,是我的手機,就在手機屏幕那微弱的背景光映照下,我隱約的看見,手機後似乎有白花花的東西探過來———
那是一張人臉!
一張慘白着毫無血色的年輕女人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