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知道?”齊晴想掙脫木哥的手,但是根本使不上力氣。
“你本就不該瞞着我的。”木哥催動陽氣源源不斷的灌出去,齊晴從裡到外一陣溫暖,好像抱着個小火爐。
“不行,這、這會害了你!”齊晴死命的掙扎,卻被木哥按住肩膀,“小木,你聽我說,現在大夥都需要你,你承受的已經太多,絕對不能再因爲我…”
這次換上木哥豎起手指擋住了她的嘴脣,“噓,只一下就好…我欠你的太多…”
溫熱的氣息股股灌入齊晴的體內,這讓她說不出的舒服,本還想說話,但木哥的陽氣催得更猛,女孩兒的身體瞬間變得軟綿綿的,連張嘴的力氣都沒了,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暖洋洋的,好像明媚的陽光就在頭頂。
女孩兒能控制住的就是自己的眼睛,灼燙的淚水從眼角滑下來,漫過脣邊,很苦,很澀…
…
車子繼續在崎嶇的鄉道上行駛,後車廂上沒有人說話,只有方祥武滿臉愧意的偷瞄着木哥,與肇萊和方蓓兒不一樣,或許是齊晴的體質太弱,傷勢又深深侵入肌骨,木哥在爲她調治過之後已經表現出了很明顯的疲態,臉色都有些發白,靠在車板上喘息很重…
都是你!方喬狠狠的瞪了方祥武一眼,大男孩兒沉沉的垂下頭,把腦袋埋進雙腿之中…
金佳子拿起水壺遞向木哥:“老木,還能挺住麼?你臉色可不太好。”
木哥接過來,看看壺裡的清水卻沒喝上一口,最後把目光投向道路一邊,一條幹涸的河牀傍路而過,蜿蜒着向遠方延伸,好像一條褐色的長龍。
…
說是十幾個小時的路程,但快到了中午,車子才駛進了城市。
這確實是個繁華的大都市,寬敞的街道兩邊高樓林立。鬧市區裡的精品店一個挨着一個,透明潔淨的玻璃櫥窗閃亮的有些晃眼,其中立着一排排的模特人偶,套着時尚華麗的衣裳。
路上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人流像波濤般涌動,給金佳子一種錯覺,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生活的城市,久違了的親切。
表哥把頭從車窗裡探出來。對着後面的人說,“行了,到地方了,過了前面的紅綠燈就把你們放下,做好下車的準備。”
金佳子往前看了看,發現前方的十字路口正有幾臺挖掘機和剷車在工作,地面已經被刨開一個大坑,只剩下了半條路,車就停在斑馬線前等待紅燈。
“不用了,我們現在就下去。”木哥拎起揹包就要往下走。
“不行啊。被拍到可是要罰款的,你們再等一下。”表哥說。
紅燈還是沒變,木哥已經跳下了車,邊往前走邊說:“罰多少我們雙倍給——”
“哎!你——”表哥有些生氣,打開車門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跳下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們好心好意的——呃——”
他的脖子竟已經被木哥捏住,頂在車身上,憋紅了臉,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
“木大師——”方祥武驚叫道,“你、你別——”
“呆子。別叫!”方喬拉住他的脖領。
車後的幾個人都有些發楞的看着木哥,方蓓兒的眉毛更是團在一起。
“呀!大哥,我表哥也是好意,後面的車多。在這兒下太危險。”小夥子在車裡喊,紅燈終於變綠了,他卻不敢開,後面的車憋成了近百米長的一串,一陣喇叭聲大響,震得所有人耳鼓“嗡嗡”的直叫。
十字路口有幾個正在執勤的警察被驚動。轉頭看過來,一見施暴的木哥,連忙摸出警棍慢慢靠了上來。
“老木,搞什麼,別沒事找事啊——”對於木哥的行爲,金佳子一向只有贊同沒有異議,但現在情況有些變化,畢竟木哥沾染了太多魔氣妖氣,最近又經常好勇鬥狠的,也不知腦子還是不是清楚,尤其現在無緣無故對付一個剛剛幫助過自己的人,這、這——
“放開他,把你的雙手放在頭後。”幾個警察越來越近,其中有人已經拿出了電擊棍,尖頭上正“嗞嗞”的冒着電光。
“老木,上來,咱們快走!”金佳子又急切的喊。
木哥還是不動,手上加勁兒,表哥已喘不過氣,眼睛像兩隻小燈泡,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鼓出來。
那個憨直的小夥子實在忍不住了,從車上下來,“大哥,您、您這是——”
噗!
他的脖子也被木哥掐住了,這對兒表兄弟腳尖兒離地,身子緊貼在車門上,一陣手刨腳蹬。
“放開他們!”警察臨近了,揮舞着警棍電棍點向木哥。
木哥竟然真的放開了手,可就在一個警察拿着手銬衝上來時,木哥突然翻身一腳猛踢過去,嘭!那人倒飛出去,木哥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電擊棍,“嗞!嗞!”直捅身前的那對兒表兄弟。
噗嗵噗嗵!
兄弟倆應聲而倒,渾身抽搐着,已經翻了白眼兒,警察們“呼啦”一下圍上來,但動作哪能有木哥快,沒等他們靠近時,木哥已經跳上了車,竄到駕駛座上,還沒坐穩就踩下了油門,車子衝出去,幾個警察連忙跳開,一陣馬達的轟鳴聲過後,木哥已經駕車到了十字路的正中間,前方沒有阻擋,可他竟打了個大旋轉,徑直向街邊一角衝過去,稀里嘩啦的撞倒了一排鐵柵欄,最後頂飛了路邊的一個消防栓才急停住。
“老木,你搞毛呢?”金佳子拉開車廂後窗,“連警察都敢惹!”他回頭看了一眼,見那幾個警察正從地上爬起來,其中有的已經用對講機在喊支援了,登時苦嘆一聲,“快跑哇——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卻不料木哥卻回頭說了一句,“你開車,記住,不管前面有什麼直接壓過去——”說罷,從容的跳下車,還沒等金佳子反應過來,他已經到了車尾。
金佳子雖然不知道木哥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照辦了,他吃力的從後車窗裡擠了進去,剛把車倒出來,可再想往前開卻落不下腳了,因爲前方人頭攢動,堵滿了路人。
“衝啊——”烏烏從後面探出腦袋。
“衝個毛線啊——”金佳子氣道,“沒看到都是人麼?”
“大木頭不是說了嘛,別管是啥,壓過去就行!”烏烏說。
“他瘋了,你也要跟他一起瘋?!”
“我看他沒瘋!”烏烏說,“你往後看看!”
金佳子從觀後鏡裡看過去,眼睛登時就瞪圓了,“還、還沒瘋?!”
木哥竟掏出了金翎,朝着衝得最近的一個警察直刺過去,噗!鮮血飛濺,那人的大腿被扎透,痛呼着仰面摔倒,又一人撲上來,被木哥一腳卷翻,咔嚓一聲,脖子好像斷了…
“木大師——”方祥武急了,想跳下車去制止,卻被方喬一個腳絆兒放倒。
木哥就在人羣中竄跳閃動,隨着一聲聲的慘叫痛呼聲響起,十多個人頃刻間倒成一片,有幾個更是被削斷了手腳,在地上疼得翻身打滾。
“不行,老木真是發狂了——”金佳子臉色大變,說着就要開門下車。
“等等,你再看!”烏烏叫道。
金佳子半邊身子已經探出了車門外,可腳沒沾地卻又縮回來了,“糟糕,快跑!”說着便猛猛的踩下油門…
後車廂的人也都看清了,只見那十幾個“警察”在受了重傷之後,竟然又紛紛跳起來,個個臉色怪異,好像在冷笑,有的更是把斷掉的肢體撿起來,安到傷處一擰,“嘎巴嘎巴”扭動幾下,竟然活動自如…
“這、這是——”方祥武瞪大了眼睛,感到這場面有些熟悉。
“呆子,前些日子剛剛碰到過,你這麼快就忘了?!”方喬嘆道。
所有人都想起來了,那是在一個小鎮的衛生院裡…
金佳子發動了車,再一擡頭,見前方擁堵的人羣成片的朝這邊走過來,個個眼中都放着紅光,臉上帶着古怪的笑,好像一具具冰冷的機械…
“衝啊!”烏烏急道。
“下、下不去腳啊!”無論對面是什麼東西,金佳子還是無法想象自己能在“嘁嗤咔嚓”的骨碎頭裂聲中保持冷靜,這一猶豫,人羣更近了。
“你不忍心,他們可不這麼慈悲。”烏烏氣道,回頭看去,十幾輛警車已經從後方呼嘯而來,車中坐滿了眼冒紅光的人,有的竟已舉起槍,“這次害死大木頭的是你!”
金佳子一咬牙,終於把油門踩到了底,可車子一陣轟鳴,兩隻輪胎在地上打滑冒煙兒,卻一動不動,他一看鏡子裡,車後竟然多了兩個人,正是那對兒表兄弟,他們邪笑着把後車廂慢慢擡起…
“你、你們——”方祥武震驚的看着二人。
“我們還是被他認出來了。”表哥道,瞥了眼木哥,“不過這次你們不會再有上一回那麼好運了——”
方喬從後車板上拎起一把扳子,猛的朝二人的頭上掄去,砰砰!兄弟倆被砸中,腦袋都變了形,額角皮開肉綻,血呼的冒出來,隱隱發現之中竟有金屬般的光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