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魔在等着,只有“酒”迫不及待的往前跨了一步,“你說!”
木哥卻在微笑,好像還在消磨着他們的耐性,“不過,咱們也應該公平一下,我先問,隨後答。”他的面色又變得沉靜,把最後的目光投到‘色’身上,“我記得你好像知道——我,是誰?”
“色”嚇得退了一步,猶豫半天,還是說了一句話,但聲音很小,不知木哥有沒有聽見,反正遠處的金佳子等人只看到她動了動嘴,金佳子急道:“什麼?她剛纔說的是什麼?”
幾人都在搖頭,只有杜巖龍瞪着眼睛,滿臉興奮。
“杜老頭,你聽到了?”金佳子急問。
“嗯!發了!”杜巖龍滿目狂熱。
“發、發了?”金佳子一愣,“老木是財神爺?”
“不,那個吐金子的傢伙纔是——”杜巖龍的眼睛一直就沒眨過,直勾勾的盯着“財”,“真應該把他帶回去…我們‘摳門’的活動資金就徹底解決了…”
“……”衆人。
“傻狗,你耳朵尖,聽到那蕩婦說的是啥沒?”金佳子放棄了杜巖龍,直對烏烏。
烏烏點點頭,原汁原味的翻譯,“你是…天…地…人…三界的…”
“後、後面呢——”方祥武也急着催道。
“別吵,呆子!”方喬立刻打斷他,聽着烏烏繼續往下說——
“但是…正在…甦醒…”烏烏感覺自己的口裡有點幹,從金佳子的腰上取下水壺,“咕咚咚”灌了一大口,所有人都在等着它,“所以…必須…除掉你…”
烏烏又擰開壺蓋,一陣猛灌,喝完卻沒了動靜。
“完啦?”金佳子問。
“完了。”烏烏反倒有些驚奇。
“就這些?”
“好像真沒別的了。”
“不是,你、你剛纔那些省略號和頓語是什麼意思?”金佳子氣急。
“嚯!四方腦袋,該說不說,你的國語聽力確實很牛叉。連省略號都能聽出來——”烏烏打個嗝,“不過我就是按原文複述的,那些聽不清的,我也不敢亂說。”
“嘿。死狗!敢情這麼半天你說的都是廢話——誰不知道老木的體質超乎常人吶…我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哦不,他、他有什麼超人之處——”金佳子把烏烏拎起來,卻見烏烏爪子上的“望及”已經對準了自己的眉心,“好吧,我知道你盡力了。做的不錯,五弟,剩下的就交給我們…”金佳子放下他,烏烏也把“望及”收回來。
聽到衆人都在嘆息,烏烏忍不住又說了一句,“好啦——我知道你們關心則亂,雖然我沒聽全,但也分析出了一些事兒…”
衆人知道烏烏的小腦袋思維極快,馬上湊上耳朵——
“其實你們早該想到的——”烏烏在擦拭“望及”,“早在精靈族。‘蛛王’的老孃就說出那層意思——大木頭是某個厲害人物的轉世…”
“是誰?”方祥武第一個問道。
“我不得不借某人的口頭禪叫你一聲‘呆子’!”烏烏撇撇嘴,“估計除了你,大夥都想到了。”
“是、是誰?”方祥武紅着臉,依舊這麼問。
“是道藏老祖。”姬曉曉扯了扯大男孩兒的袖子。
“不可能!”金佳子吼道。
“四方腦袋——”烏烏也同樣大吼,“其實咱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同樣的答案,爲什麼你們都不認可?!”
金佳子在咬牙。
“難道自己的兄弟成了舉世矚目的人物,你不開心麼?”烏烏叫道,“還是你怕他超越自己,凌駕在你的頭頂之上,再沒有你翻身的機會?!”
金佳子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骨節“嘎嘎”直響。
“再或者是——”烏烏瞪着金佳子,隨後又掃了一眼衆人,“你們害怕大木頭的起點太高,最終會拋下你們。他,早晚會離開,最後只在你們的記憶裡,留下那麼一點點影子…”烏烏說到最後,竟突然哭了起來,泣不成聲。小小的身子板好像風中搖擺的殘葉…
金佳子竟沒有生氣,一把粗暴的抓起烏烏,就和每次一樣,只不過其中帶着不易覺察的點點溫柔,“不是,傻烏烏,你想得都錯了…我只希望老木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驅邪人,跟我抓抓鬼,打打妖,僅此而已,別無他求…他承受得太多了,爲什麼吸收那麼多的鬼氣不成魔?爲什麼收進那麼多的妖氣不化妖?我不希望他是什麼道藏老祖的轉世,那樣他承擔得太多,一個人扛不住…只想讓他做個正常人,即便是個普通人,累的時候歇一歇,閒的時候陪我喝點兒酒,KK歌,哪怕找幾個姑娘放鬆放鬆——”金佳子用手指輕輕的揩下烏烏腮下的淚,但自己的眼淚卻汩汩的往下流,“我們太累了,幹我們這行當實在他.媽.的太累了——對外要隱着藏着,對內還要躲着防着,幹嘛呢?不就是爲了人類犯下的那點兒錯擦屁股麼?”
金佳子不知道是怎麼了,像是傾述,又像抱怨,方祥武剛想有所動作,卻被方喬一把捂住嘴。
“但我認了,誰叫我好奇心強,選了這一行——可老木不是的,他自打出生就已經決定了自己的命運,沒有選擇,不能反悔——”金佳子的神情漸漸開始平復,“大概你們都聽過他講的那一段身世吧——可能有的人在驚奇,有的人在不屑一顧,但是笑的人更多…爲什麼?!只因他們不瞭解我們驅邪人的生活!生,父母給了我們生命,活,本應該是靠我們自己去選擇——可是呢?我們其實沒有自己的生活,生,是爲了除掉更多的妖鬼…活,是爲了不被更多的妖鬼除掉!”
金佳子像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媳婦,悽悽怨怨的不停抹眼淚,烏烏也跟着哭,一股怪異的氛圍在衆人之中蔓延、感染…
幾個人都哭了,場面混亂而詭異。
“四方腦袋…四、四哥——”烏烏啜泣着說,“我、我好傷心難過,可、可你們再這麼煽情下去,可能大木頭連普通人都做不成啦…”
幾人這才發現,三個魔物同時魔氣大放,木哥轉瞬就被濃濃的黑霧包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