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聽不到外界的聲音,身子又懸浮在猶如棉絮般的半空中——
“我知道了,我是木哥。”
“那不是你唯一的身份。”那個聲音又應時的回覆道。
“嗯,你說過,還有他——”
揹着三件奇怪東西的人在空中跳躍,一閃十里,轉眼就接近了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森林。
“他?”那個聲音好像在反問,卻再沒了動靜。
“他”在林子邊緣停了好半天,最後一頭扎進去,隔了不知道多少個日月,森林深處怪鳥撲飛、怪獸奔逃、怪聲輕吼、怪氣涌蕩…
總之一切都很怪…
“他在幹什麼?”他問,“或者說是我們。”
“生存。”那聲音只回答了兩個字就再次沒了聲息。
他突然感到身體一陣劇晃,好像周圍的空氣都猛地向自己擠壓過來,很難受,有些喘不過氣。
“你說話!我們到底在哪裡?!”
“在哪裡,哪裡…哪裡…”身周空空蕩蕩,竟然有迴音。
“在哪裡?!”他有些憤怒了。
“哪裡…哪裡…”迴盪依舊…
…
“在、在去往咱們的目的地啊——”一個清晰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目、目的地?”他有些錯愕。
“對呀,在通往神秘地點的路上——咱們要去救白癡、救姍姍,同時看看到底誰在背後搗鬼。沒完沒了的下‘懸賞令’追殺你,如果順利,再搗毀他們!”
“嗯?”他的腦中漸漸清明起來。“錐、錐子?”
“嗨!老木,你總算活過來啦——”金佳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木哥甚至能感到他呼出的一口熱氣,“老木,這次可就是你落後了啊,連祥武兄弟都比你醒的早,嘿嘿。你是不是夢到了哪個姑娘,不願意醒過來?”
“去。現在這情形,你還有心思鬧?!”木哥又聽到了方喬的聲音,他忙問:“嗯?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看不見就對了——”金佳子嘆道,“你忘啦?咱們中了‘蠢熊’的邪術。都看不見、聽不着、動不了了,我想,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木哥記起來,他們那時的形象確實不太美觀。
“其他人好麼?”他問。
“都好,都好!”金佳子說,“除了被人徹徹底底的綁架,咱們都好——”他好像想了半天,又道,“只是也感覺不到外界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折磨咱們?”
噗!
“疾忍”從金佳子的肩膀上把一隻軍刺拔下來,血噴如注,他舔了舔刀尖兒。噗噗噗!又在金佳子的胳膊上連刺了好幾下,傷口雖然不深,卻也翻出皮肉,可金佳子卻一動不動,傻傻的瞪着一片蒙白的眼睛,不驚不叫。
“我覺得他們多半在對付我——”烏烏的聲音響了起來。“畢竟我的‘賞金’不高,就算掛了。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損失,嗚嗚,看來到啥時候都要當主角啊——”
嘭!
“標靶”一腳重重的踢在了烏烏的肚子上,他的嘴裡都溢出了血,眼中的白霧都閃出了星星,但臉上的表情還是不變,身體好像被冰凍住,直梆梆的側躺在那裡,四肢小腿挺挺的伸着,像個被熊孩子丟棄的玩具…
“不不不——”方祥武又叫出聲,“其、其實最沒用的是我,我、我覺得自己都沒有賞金…”大夥聽出來,他本是想說些安慰同伴的話,可語氣中充滿了淒涼和自貶,“最先死的一定是我,因、因爲他們也會覺得累贅…”
“錯了吧——”金佳子打斷道,“你怎麼不想想那幾個姑娘——咱們的隊伍中,她們可是個頂個的如花似玉、貌比天仙…”他眼前一片漆黑,也看不到別人,但似乎能感覺到幾個女孩兒的身子都是重重一震,“尤其是喬喬妹子,那個變態色狼可是一眼就看中你啦,早就猴兒急的…嗨,說不定現在正…”
“你閉嘴!”方喬怒喝,但大家聽得很真切,她的語聲顫抖,帶着深深的恐懼與不安…
“我這也是爲了你好,告訴你以後別再輕易對人拋媚眼,容易引火燒身——”
“別、別說啦——”方喬這次是真嚇壞了,一直都詭滑多謀的她似乎要崩潰,說話都帶了哭腔。
“好啦好啦,我逗你吶,就是想激一激老木的潛能——”金佳子笑着安慰,“其實你們不瞭解老木,他是個爲朋友能兩肋插刀,爲女人能渾身插劍的假兄弟、真情人…我這一嚇他呀,說不定又‘小宇宙’爆發,把大夥都救了,是不是,老木?”
木哥沒有動靜,倒是方喬驚喊了一聲:“啊!別、別碰我!”
金佳子也急了,“靠!他、他們真的敢動你?!”
…
“重影”確實有這個膽量,不過現在正體驗着另外一種快.感,他捲動着長舌頭,把臉跟女孩兒貼得很近,用鼻子在她的臉上嗅來嗅去,一張枯黃的大手就懸在方喬的胸口上,也不按下去,隔着空氣在慢慢遊移,似在享受着意念中的刺激,終於,身前可人姑娘的巨大誘惑力讓他再也把持不住了,伸直舌頭向她的脣間探去,手同時往下壓,可就在馬上要碰觸其上時,“金熊”突然冷冷的說道:“夠了,‘重影’!如果你不想激怒他們的話。”
“呵呵,他們現在沒有視覺、聽覺、觸覺…就像行屍走肉,想被激怒還真不容易。”“重影”笑道,手上不停,繼續向方喬靠近。
“我的意思是,等把他們送到那裡,只要拿到了賞金,女人還會少麼?”“金熊”說。
“但像這麼吸引人的小母狗,就不太容易找到了。”“重影”眼中泛着淫.光,“你們知道,我喜歡黑眼珠黑頭髮的東方女人,尤其是這種類型的…”
“對,你還喜歡趁着女人無力還手的時候佔有她們——也是,這樣就不會遭遇抵抗,她們會任你擺佈…”“標靶”在一旁冷哼,腳下也在疾動,累得細汗直流,“哼哼,好像在對付一堆死肉,你也不感覺噁心
。”
聽到這話,“重影”眉頭皺了皺,把手和舌頭都收了回來,斜眼看着“標靶”,“你不是也一樣,對着一隻狗逞威風,覺得很有成就感麼?”
“標靶”也停下腳,身前的烏烏四肢直伸,鮮血濺了一地:“我也不想——”他擡頭看向“金熊”,“能讓他們恢復視覺聽覺痛覺麼?我想這樣會讓我們的‘朋友’更‘開心’。”
“重影”也跟着附和:“是呀,沒有迴應的親熱,實在是糟透了。”
他們講的都是英文,那個“疾忍”好像聽不懂,看着直挺坐立的金佳子,他恨恨的咬牙,噗!又一刀,插在了金佳子的手掌上…
“金熊”看着幾個都帶傷的同伴,微微點頭:“或許,這也是最好的震懾…”
…
“哎呦,有蚊子叮我!”金佳子突然大叫,“好他.媽癢!嗯?我、我能感到痛啦!哈哈哈…”
疼痛還能讓他如此興奮,這要是讓不明情況的人聽到,肯定得給精神病院打電話,但在“羣聊”中的幾個人都很驚喜——
“咦?我、我好像能聽到一些別的聲音——”方祥武驚道,“有、有人在說外國話。”
“誒?誰、誰在搖晃我,好、好暈——”烏烏說。
“什麼味道這麼刺鼻?”方喬道,“是、是血?”
“哈哈,兄弟能看到啦,哦?這、這是哪裡——”金佳子眼珠兒裡的白霧漸漸散了,其他同伴也是一樣,已能看清周圍的情形——
幾輛大越野在崎嶇的山道上開路,後面跟着三輛巨大的皮卡車,他們就坐在後車板上,竟被分成了三夥,齊晴、方蓓兒、姬曉曉和方祥武一輛,被四個人高馬大的外國人押着。
金佳子、方喬和烏烏在另一輛,看守他們的是“疾忍”、“重影”跟“標靶”。
而被夾在中間的車上坐的只有木哥,他被單獨押解,周圍坐着七、八個人,有狼人、吸血鬼和火精靈等,還有那個壯碩的“金熊”,一雙陰冷的眼睛死死不離木哥…
“哇!疼——”金佳子和烏烏同時痛叫起來,他們腦袋不能動,眼睛卻往下看着,都是渾身傷痕累累,各處傷口在冒血,烏烏更是被口中自己的血水嗆到,卻咳不出來,憋得眼睛都紅了,噗!一股鮮血像箭一樣從鼻孔中竄出來,濺了金佳子一身。
金佳子怒瞪還在腳踩着烏烏小爪子的“標靶”,似乎已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大罵道:“我幹你全家十八輩祖宗,爺爺碎了你——”他想動,卻發現早已對自己的身體失去控制權,就連小指頭都不聽話,又想催動陽氣,可身子空空的,似乎已不屬於他。
“金熊”在冷笑,“省省吧,你們現在都處於靈魂和身體半分離狀態,說得通俗一點兒,就是隻能聽到、看見和說話…你們的軀體只是行屍走肉,魂靈也被禁困住,不會再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我擺佈,乖乖的聽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