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木哥看着站在小旅店門口的那個人,聲音越發寒冷。
嶽靖倫也回瞪着木哥,咬牙切齒:“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哼哼,咱們的賬也該瞭解了!”
木哥總算是明白了,原來並不是什麼人在背後監視着自己,之前在精靈族發生的一切,都是嶽靖倫告訴兩個惡女的,當然也包括自己奪得“木靈子”一事,而依瑾自然知道木哥身上有原本屬於何雲楓的“水舍利”,所以和“糉子”商定好,想借着青荷之手除掉他…
木哥一直斜眼看着嶽靖倫,依瑾似乎就在等這個機會,手猛地一甩,三隻飛刀劃空而出,木哥卻不躲,手拽着“糉子”高高舉起,噗噗噗!三柄餵了毒的飛刀就沒進了那女人的身體,“糉子”悶哼一聲,緩緩睜開眼睛,低頭看了看紮在肚腹和胸口上的飛刀,眼中帶着絕望,想掙扎着下地,但腳尖兒卻夠不着。
依瑾臉色微微一變:“姓木的,你好狠。”
“殺人的是你,與我無關。”木哥神色淡淡道。
嶽靖倫看着面色毫無變化的木哥,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朝着遠處那些驅邪人?大喊:“你們看看,這畜生已經瘋了,竟、竟用別人做擋箭牌,你、你們還要維護他嗎?”
衆人愣愣的看着面無表情的木哥,個個心底裡騰出一絲寒氣,揚道人想說話,卻被身旁的易大師拽了拽袖子,終究還是沒張開嘴。
“糉子”的嘴角已經淌出了黑血,目光也急速的黯淡下去,依瑾在那邊衝着她打喊:“還、還不召出他,你、你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換、換做是你,你、你忍心麼——”“糉子”竟露出慘慘的笑容,“他、他生前待我不薄。我、我不想讓他死後也留不下全屍——”
“可、可你再不動手,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依瑾大叫。
“如果是你的他——你、你也會這麼做?”“糉子”有氣無力的說,嘴裡的黑血染遍了前胸,悽然可怖。
“我、我——”依瑾支支吾吾道,轉而又大喊,“你當姓木的有什麼能耐,‘屍蠱魔人’也是他能對付得了的?信我一句,快召他——”
“糉子”還是搖頭,“我、我不會讓他涉險,他已死了一次。我、我不能——”
依瑾的臉上變得陰狠,開始獰笑:“我記得好像聽你說過——除了你沒人能夠召出他,除非——”
“糉子”臉色微變,“你、你要幹嘛?”
“用你的死,幫我們報仇——”依瑾狠狠道,說話的同時,雙手齊揮,十幾只飛刀像霹靂中的閃電破空飛來,木哥還是不躲。任憑那些尖刀刺進女人的身體,噗噗噗!一陣入肉切骨的刺耳聲響過後,“糉子”的渾身上下插滿了飛刀,刀尖兒盡沒。直至刀柄,而最致命的是她喉嚨上的那一刀,豎立着扎進去,又從頸後透出來。也不知是不是避過了血管和喉管,竟沒有馬上死,一時間鮮血溢出。嗓子裡發出“咯嘍咯嘍”的嗆血聲,既難聽又駭人…
袁二爺一邊追着金佳子打,一邊還關注着那邊發生的事,見張歡姻已經被兩個人纏住了,心裡當下很着急,本想衝上去營救,可剛一放鬆,就見金佳子又調頭向他衝來,邊舞弄銷?魂棍邊大罵:“老東西,你還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想去救你的姘頭?不好吧,這麼多同道可都眼盯盯兒看着吶,難保有哪個嘴不嚴實,再把你們的花邊新聞傳出去,這要是讓你們大掌門知道了,還不把你捆了豬籠喂王八,嘖嘖,袁九門幾千年的聲譽都讓你毀了,嘿,你別瞪我啊,我申明大義、擺明利害可全都是爲了你好哇,來來來,再跟爺爺我過兩招兒——”
袁二爺心裡這個氣啊,又掏出大把的靈符往身上貼,最後竟成了一個“四處披掛”的野人,符紙紛紛燃起,他的速度更快,拳腳更猛。
金佳子擔心他衝過去再給方喬二人找麻煩,本想激怒他,讓老傢伙“全心全意”的對付自己,最好再心亂不定,露出什麼破綻,可沒想到吸引他的目的是達到了,但袁二爺心中雖怒,拳腳功法卻一點兒都沒走樣兒,根本就沒給自己投機的機會,這下可慘了,砰砰!噗噗!身上紮紮實實的捱了好幾下,饒是他皮糙肉厚,還是被打得眼冒金星,半邊膀子都發了麻,半天都沒擡得起來,於是他只能繞着圈兒的跑,無意間發現烏烏還在惡狠狠的盯着青荷,想到剛纔他的那幾箭,心中一動,向烏烏大喊出聲——
袁二爺發覺在前面狂奔的金佳子突然停了下來,一聲冷笑,猛地一催陽氣,身上的靈符突然盡數爆燃起來,四肢百骸有如鋼筋鐵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強橫的勁力,他運氣遊走周身,最後都灌注到足下,雙腿較力,突然大吼一聲,高高躍起,像一個炮彈似的直飛出去,兩隻腳也伸直了、繃緊了,想用這一擊勢必給金佳子來個筋斷骨裂,最少留個殘疾…
金佳子還在衝着烏烏說話,卻突然發現他的爪子一甩,十幾道光箭直射出來,金佳子心中驚急,連忙弓下身子,但覺那些小箭貼着他的頭皮飛了過去,涼颼颼的,好像冰碴,袁二爺這一次可是卯足了勁,甚至吃奶的力氣也使出來了,速度那是相當的快,可快是快了,遇到突發情況卻一時反應不過來,腿還沒等收回來呢,就感覺腳掌心兒一陣痛麻,噗噗噗!十幾只光箭好像道道銀針,盡數沒入腳底,一陣冰冷的寒意從下倒上侵襲過來,袁二爺這才收勢跳到了一旁,想到方喬剛纔對張歡姻所說的,心底已經升起了一團慘霧,忙脫下鞋,摘掉長襪就是一陣細細的看…
金佳子哪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掄起銷?魂棍就是猛猛的一下,正砸在袁二爺的腦門上——
嘭!
那傢伙頭上發出一聲悶響,竟然連晃都不晃,只是擡頭瞥了瞥他,繼續檢查自己的傷勢,金佳子反倒又被狠狠的震了一下,虎口上剛剛結痂的血口又裂開了,疼得他一陣倒吸涼氣——
嘭嘭嘭!
又是幾下子,這回袁二爺都懶得擡頭理他,身上的符紙大閃間,渾身好似鋼筋鐵骨,金佳子咧了咧嘴:“臥靠,這、這他.媽哪是腦袋,是鉛球…服了——”
說罷,就要偷偷的往後退,但就在這時,袁二爺終於發覺自己身上沒有什麼不對,緩緩的放下了腳,擡頭冷笑着看過來…
金佳子看着對方那陰鷙的眼神,猛猛的嚥了口唾沫,“嘿嘿”笑道,“我、我沒別的意思,就、就是想幫你老檢查檢查身體,您沒聽說過膝跳反射麼…我、我這次試的是頭跳…”看到袁二爺一步一步的欺上來,他滿臉堆笑,心裡卻是苦苦的,衝着木哥那邊大喊:“老木,你那兒完事兒沒?擺平個女人還那麼費勁,要不咱倆換換…兄弟這兒告急啊——”
木哥何嘗不想快點結束戰鬥,但是薄介曾多次示警“小心”,而且從兩個惡女剛纔的對話中也能聽出來,她們背後還有所持,如果不逼着使出來,那以後放任自流,早晚是個大禍患,所以只能順水推舟,強迫她們祭出最後的“殺招”。
嶽靖倫離得遠遠的,一會兒怒瞪木哥,一會兒又看向肇萊,郎月的那張臉在雨水中顯得有些蒼白,沒了驕橫之氣更讓她楚楚動人,有些懵懵懂懂,看着嶽靖倫心裡一陣輕顫。
依瑾也在遠處背手而立,她儘量讓自己和木哥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樣心裡才能覺得穩妥,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糉子”,站姿雖然很隨意,但全身的肌肉繃緊,像一隻準備隨時出擊的母獅。
木哥已經把“糉子”放到了地上,全神戒備的感受着身邊近處遠處的每一絲微動,風雨更大,珍珠似的雨點打在他清俊的臉上,又順着下巴流下去,滴答滴答,落在水窪中,像叩響未知世界的門鈴,此刻,他的內心是平靜而又淡然的,兩側的風聲、近處的雨聲、遠處的打鬥聲交織在一起,像一支吵雜難聽的混亂樂章,但外界的聲音漸漸消寂下去,留在他耳中的,只剩下身旁女人重重的喘息聲…
“糉子”的嘴裡一直在嗆血,她瞪大眼睛,死死捂着自己的脖子,黑色的血從指縫裡透出來,像腐壞的葡萄酒,帶着腥臭的味道,汩汩的往外冒着,她的身體在抽搐,急速變冷的體溫讓她知道確定了一件事——自己快要死了…
木哥看着腳邊的這個女人,心中沒來由的微微一顫,一股濃濃的悲意瞬間在心湖裡蔓延開來,像是沉重的霧靄,揮不去化不開,他皺起眉頭,本想做點什麼,腦中的一片悄寂突然被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
嘩嘩!
聲音很細很輕,好像什麼東西壓上了枯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