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識海擴張到現階段的極限。整個意竅變成了水的世界。但識海又不是單純水的模樣，介乎於水與水銀之間。
下一步就要凝練神識，然後繼續擴張識海，同時鞏固意竅。這不是短期任務，而是貫穿整個修行過程的。便是那些踏天境大能，也在做這個。
蘇禾緩緩睜開眼，神識散開。就“見”風丫丫縮在他龜殼上睡着了。風丫丫在獄鬼都漂在五丈外，外相山影沒有顯現。風丫丫就縮在龜殼正頂上，左手是半顆沒啃完的暖玉，右手是半隻靈果。
小小一隻襟着小眉頭。讓人莫名的心疼。
這次凝聚神識，已經過去五六天了麼？風丫丫纔剛醒來又睡了，這五六天就這麼趴在龜殼上，一個人醒着？
灰溜溜的？
蘇禾心臟不知爲何一酸。
他稍微一動，龜殼上風丫丫醒來。眨眨眼，看到伸出四肢的蘇禾。
“呀，大龜！你醒啦？”
不是五六天又到了沉睡期，這是無聊了打個盹？蘇禾莫名舒了口氣。
“大龜大龜，你又進化出新能力了嗎？會飛嗎？”風丫丫一臉興奮。
很抱歉，沒有！
蘇禾這次並不是進化，身體沒有成長，是境界提升。獲得的神識運用，外人也看不到。
如果說龍龜的特質……也有吧！
蘇禾目光自帶神識，不需要通靈篇專門控制運用，但這個不是龍龜獨特能力，所有神獸都這樣。目光看去自帶神識，不但能看見，還能探查。
蘇禾爬行，身下水浪操控更加得心應手。衝着他上了一處土丘，一雙龍目圓睜向遠處看去。
獄鬼空間內的灰霧再遮不住他的雙眼。這不只是看，更有神識探查。
“丫丫你以前來過這裡？在這裡見過其他人嗎？”蘇禾看了一圈，這空間不算大，大概方圓四五十里，都沒聽海湖大。
粗略查看只有他和風丫丫兩人，那些擁有丫丫氣息的人，確實都走了。
風丫丫搖搖頭：“來過兩次，都是爹爹帶我來的，來了就殺這些醜傢伙，沒見過其他人呀……咦？”
她剛發現什麼似的，一雙大眼閃滿了好奇：“大龜你會說話啦？”
風丫丫聽獸語無障礙，交流許久才發現蘇禾用的是人言。
“我就說大龜比大壯厲害！大壯這麼久都不會說話，還躲在小塔下，都不敢進來。笨蛋！”
蘇禾長吟發笑。獄鬼老巢讓駱駝進來，爲難駝了。
蘇禾觀測着獄鬼空間，左前爪方向一團金光吸引龜目，凝神註釋，隱隱是一座宮殿。
看不甚清楚，但金光燦燦，就差把“我有寶貝”製成匾額掛起來了。
“丫丫你知道前面的宮殿是什麼嗎？”
風丫丫歪着腦袋想了好半天，才拍手叫起來：“呀！是遺蹟。孃親說過青雲門下面發現遺蹟了，就在鎮獄下面。走呀大龜，咱們去看看。”
蘇禾略做沉思，馱着風丫丫向遺蹟方向走去，獄鬼空間有遺蹟，風易居和葛老道都沒提醒，當是沒有危險。看看無妨。
蘇禾爬行，身下有水浪翻滾，在空曠空間中如滾滾雷鳴，風丫丫不時跳起，攻擊獄鬼收穫魂玉，蘇禾偶爾讓她捂住耳朵，神威獲取暖玉。
神威是攻擊靈魂的，按道理和聲音沒太大關聯，但風丫丫捂住耳朵便不受影響，端的奇妙。
蘇禾總覺得這小傢伙就是個人形神獸。
走走停停邊獵殺邊行進，
不知多久遺蹟近在眼前。
但依舊看不清楚，就好像遺蹟外隔了一層磨砂玻璃。
“空間？”蘇禾疑惑。這是一層空間壁膜，蘇禾自身具備外相空間，對空間瞭解反而更多。
遺蹟和獄鬼空間不在同一空間內。此刻只是兩方空間交錯。彷彿海市蜃樓一般，虛無縹緲。蘇禾和風丫丫沒有任何感覺的穿了過去。
風丫丫跳起來砸了一拳，四方空氣破碎，遺蹟宮殿照舊。
蘇禾眯着眼仔細探查，隱約能看到那方空間中有一尊尊頂天立地的石像。只是那方空間和獄鬼空間方向不同，看去遺蹟宮殿、石像都是平躺着的。
看得見、進不去，沒有任何用處。
怪不得師父他們提都沒提。蘇禾加大雙目神識，努力朝金殿空間看去。沒有任何效果。
倒是隱隱約約，一隻孔雀展翅飛過。
孔雀也不是真實存在，半是虛幻，好似遺蹟投影出來的。
孔雀從風丫丫身上劃過，風丫丫沒有任何察覺。
不是活物！
這孔雀雙目無神，雙翅揮舞太過規律，倒像是傀儡一類的東西，或者是殘影殘像。
飛過片刻距離，消失不見。
沒有感知到危險和不適，該是遺蹟正常事件。問了問風丫丫，小丫頭一無所知，卻雙眼充滿了驚喜，她又想騎着孔雀飛了。
對這片遺蹟更充滿了好奇。
遺蹟被空間隔絕，一人一龜試盡方法都觸碰不到。蘇禾將外相空間展開，往遺蹟套去。
既然遺蹟在這裡顯現，證明此刻正是空間壁壘薄弱時候。不知外相空間能不能感知？
外相空間套上，蘇禾雙眼瞬間充神。感覺到了！
頂入外相空間的這是神像的——髮髻？
雕像髮髻即便在外相空間依舊是虛無縹緲的，並沒有真實顯形，但是蘇禾能感知到它了。
這神像給蘇禾極其強大的感覺，霸氣泄漏，還帶着幾分癲狂。如果不是隔着空間，蘇禾轉身就跑。
這神像材質非同一般，可惜進不去。
不知道負山能不能隔着空間吸收它？
按道理是可以的，畢竟負山連空間都能吸收。
蘇禾運轉負山。磅礴氣息從負山涌入外相山影。外相頃刻顯現。
可以！
蘇禾大喜。
……
東雲山扶陽派，悲慟和興奮交錯在一起，空氣說不出的彆扭。
今日長豐門聯手招搖派襲擊了扶陽派，數十弟子被殺、被擒，讓整個扶陽派都陷入悲痛，想責怪左蘇兒挖寶結仇，可是他們帶回來的寶藏又讓人怦然心動。
左蘇兒大咧咧的蹲坐在掌門寶座上：“不就死了幾個崽子嗎？待會兒爺們就去找曾經山寨裡的兄弟，一天就給補齊了，保證扶陽派人數只多不少！”
掌門夫人閉着眼睛，不想理他。
這能一樣嗎？你山寨的賊人來了，扶陽派是賊窩還是門派？是你的還是夫君的？
張口想喝斥，就見左蘇兒放下乳豬，油乎乎的手來回摸着腦袋。
“嘶！誰在剃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