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北村澈靜如止水的生活中忽然被投入了一粒石子,平淡枯燥的生活隨即變得生動起來。
童敏熙比他小兩歲,因着北村家的規矩,也跟着北村澈一起在家裡的‘私’塾請‘私’人老師授課。逐漸的通過接觸,音律老師發覺了她身上潛藏的音樂天賦,特別是她擁有一把天籟般的好嗓音。
童敏熙聰慧伶俐,學習十分上進,但到底是小孩子,有時也會頑皮,偶爾拉着北村澈一起翹課,去湖邊餵魚或划船,在湖心小亭裡打個小盹兒。
相處生活了一段時間,兩人日漸熟悉,北村澈也不像之前一樣,跟他說話只會用簡短的“嗯、好、哦,謝謝……”這樣的短語。甚至偶爾童敏熙找他聊天時,他也會面帶笑容地與她聊上一小時,雖然多數時候仍是童敏熙一個人在講話,他只是細心傾聽。
這些‘性’格上的變化,看在北村澈母親眼裡,是十分歡喜的。
畢竟她一直擔心北村澈的‘性’格這樣孤僻清冷,往後不容易與他人相處,更可能因此產生自閉傾向。作爲母親,她萬萬不願意看見這樣的結果。
童敏熙的住處安排在南邊的和屋中,她的書房裡擺放着黑‘色’的雅馬哈三角鋼琴,也有豎笛和大提琴。
偶爾,北村澈也會循着樂聲,走進她住的小院,佇立在她的書房前靜靜聆聽。
夜晚,他練習完劍道,回屋泡了澡穿着浴袍正想坐在窗前看會兒書,順便讓自然風把頭髮吹乾。
這時,傭人送來安神的蓮子茶和一碟新鮮的荷葉糕。
北村澈眼眸流轉,想起童敏熙那個小丫頭愛吃這些甜點,不知廚房那邊有沒有送一些給她。心裡牽掛着那道活潑靈動的纖瘦身影,北村澈便坐不住了,起身端着碟子,親自給她送過去。
剛走到她住的院落‘門’外,忽而聽到一陣低泣聲。
北村澈微蹙眉宇,心頭泛起疑絲。
院子裡開着驅蚊蟲的景觀燈,經過一段鵝卵石小徑後,他走到她住的和屋前,卻看見童敏熙雙手抱膝坐在屋子的廊檐下,肩膀微微‘抽’動,剛纔的哭聲是她發出來的。
“你怎麼了?”北村澈走到她面前,冰冷的聲音中稍稍帶着一些暖意,只爲安撫她。
童敏熙把臉埋在手臂裡,聲音悶悶地帶着哭腔:“沒事。”
“我拿荷葉糕來給你嚐嚐。”北村澈並不主動多問什麼,他脫了木屐,在她身邊坐下,把裝着荷葉糕的碟子放在兩人中間,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陪在她身邊。
童敏熙沒有再聽到動靜,以爲北村澈走了,她擡起頭,卻看見北村澈正坐在身邊。她眼神微微詫異,長長的睫‘毛’上掛着淚珠。
“你沒有走?”
“沒有。”北村澈安靜地望着她。
“你會陪着我嗎?”
“嗯。”
“一直?”
“嗯。”
“澈……”童敏熙‘抽’噎地吸了吸鼻子,眼底又泛起一層淚光。
北村澈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膀,說:“借你。”
“什麼?”童敏熙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