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嫋心中急轉彎,連忙回答:“噢,你爸爸在機場,大概快要登機,來不及多說吧。”
“啊~爸爸怎麼這樣啊……”萌萌癟癟嘴巴,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外公對她招招手,萌萌跑過去,依偎在外公身邊。外公輕輕拍着萌萌的背脊安慰,忽然長聲嘆息:“人啊,年輕的時候總以爲人生長的看不見終點,以爲自己不會老。眼睛裡、心裡看不見其他,只曉得一個勁往前衝。老了才知道,一輩子原來這樣短,短到想跟家人一起吃頓飯,飯桌上的人零零散散,再也坐不齊嘍。”
他撣了撣衣襬,緩慢站起身。
“外公……”曉嫋下意識走上前一步。
“人年紀大了,時間到了,就乏了想睡了。我先睡覺去了,拿給誰,等下進屋裡動靜小點,我睡着了最討厭被人驚醒。”說完,外公邁開步子朝屋裡走去。
被點名的尹梓尚,盯着漸漸走近身邊的外公,懶懶地翻了一個白眼,示意聽到他說的話了。
外公進屋後,院子裡一時寂靜一片。星星在夜空中一閃一閃,風吹動流雲忽忽向前移進,頭頂上鳳凰木的樹葉沙沙響動,風裡飄散着一股清醒的夜的霧水氣息。
曉嫋抱着萌萌坐在藤椅上,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看着夜空數星星。
漸漸地,萌萌睡着了……
“她睡着了耶。”曉嫋轉過頭,壓低聲音輕輕說。
尹梓尚仍靠在門框邊,也同樣仰頭望着這閃閃爍爍的漫漫星空。只是目光裡沉澱着夜的黑,深不見底,若有所思。
聽到曉嫋的呼喚,他收回目光,轉向她。
曉嫋小心翼翼抽出一隻手臂,朝尹梓尚比了個手勢,臉上苦哈哈的表情好像在說,抱着萌萌太久手臂僵掉了好麻啊~
他不動神色地走過去,彷彿理所應當接過曉嫋懷裡的萌萌,斜抱在自己胳膊上。夢中的萌萌彷彿要轉醒,卻只是挪了挪小腦袋,在尹梓尚的肩窩處找尋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又呶呶嘴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