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果然還是有排面的。”
季長生聽到鐘聲響起的時候，人在玉虛宮。
但還是很清晰的聽到了從天上傳來的鐘聲。
同一時間，他也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親朋好友的提醒。
媧皇宮、太陰星、兜率宮、“長生界”，乃至於萬民傘裡，都能聽到響徹萬界的鐘聲。
一共六響。
而且鐘聲響起之後，立刻就能讓萬靈意識到鐘聲的含義：
長生大帝迴歸，特加辦一屆蟠桃宴，誠邀諸天強者恭賀！
毫無疑問，無論是昊天還是王母，都把季長生的面子給足了。
對此，季長生十分滿意。
唯一稍稍有一點美中不足的就是：
“可惜響起的不是混沌鐘聲。”
今日若是響起的混沌鍾，這排面就真的拉滿了。
通天教主吐槽道：“你以爲你是我呢？要是哪天我隕落了然後歸來，鴻鈞說不定纔會把混沌鍾拿出來幫我擺擺排場。”
季長生正色道：“三叔，你怎麼會隕落呢？在我心中，伱是無敵的。”
通天教主面色一喜，但隨後謙虛道：“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的實力比老師還是要差那麼一一點。和大兄以及娘娘在也伯仲之間，算不上無敵。”
季長生：“……”
很好。
三叔的自信從裡到外，一如既往。
“對了，小長生，你來玉虛宮做什麼？”
季長生解釋道：“我回家啊。”
通天教主：“？”
“三叔，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麼在我家？”
通天教主：“？？我是來找二哥的。”
季長生眨了眨眼：“我也是來找父親的，今天是慶賀我回歸的蟠桃會，我還打算和父親一起亮相呢。”
其實時至今日，季長生已經不太需要玉清真王的名號了。
但是三教太子還是有份量的，不用白不用。
再說了，現在已經實錘，這一切都是鬥姆元君的陰謀。
他和玉清神母沒矛盾了，和元始天王也沒矛盾了。
既然如此，當然不能把路走絕。
所以季長生準備給元始天王一個做他明面上父親的機會，希望元始天王不要不識擡舉。
結果來到玉虛宮後，沒找到便宜父親，只找到了一個便宜三叔。
通天教主：“……二哥之前說讓我在玉虛宮等他，而且讓我千萬不要隨意走動，也不知道在防什麼。”
季長生反應了過來。
很顯然元始天王是在防通天教主。
元始天王是拉上太清聖人去找西方二聖談判了。
衆所周知，談判的目的是爲了結盟。
但是把通天教主帶上，談判的結果就很容易變成結仇。
在得罪盟友這方面，通天教主是專業的。在看不起西方二聖這方面，通天教主是職業的。
所以元始天王做了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父親真的進步了。
季長生很欣慰。
三叔也開始聽勸了。
這同樣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父親讓你在玉虛宮等，就說明他還會回來。既然如此，我也等會他。”
雖然孝天帝的時間也很值錢，但等一等元始天王，季長生還是有這個耐心的。
他們說話間的功夫，元始天王也回到了玉虛宮。
看到季長生後，元始天王就向他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好消息：“接引和準提答應結盟了。”
季長生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還是內心一喜，迅速詢問了重點：“《一致行動聖人協議簽了嗎》？”
“簽了，其實這個不重要。”元始天王道：“他們和我們都只有在和老師談交易的時候需要擔心，彼此交易的時候不用擔心對方不履行。”
因爲他們都有掀桌子的底牌。
目前唯一能實錘有實力殺死聖人的似乎只有道祖鴻鈞。
通天教主在封神大劫的時候證明了他能滅世，但毀滅世界和殺死聖人是兩個概念。
聖人這種東西，比世界難毀滅多了。
所以西方二聖是不敢和三清玩違約的，“違約金”雙方都付不起。
聽到元始天王這樣說，季長生放心下來：“既然如此，等蟠桃會場面上的事情結束後，我們就可以和西方二聖進入正題了。”
“等等。”
通天教主打斷了季長生和元始天王的交流。
“二哥，你是什麼情況？怎麼揹着我就和西方那兩個窮鬼達成交易了？”
元始天王安撫道：“不是揹着你，是恰巧趕上了。當時長生從鬥姆元君身上又查出了一些事，所以我們都去了紫霄宮。你在玉虛宮等我，就錯過了這次和談。不過沒關係，我和接引準提說了，只有你同意的盟約纔會真的履行。等蟠桃會後，我們再一起詳談，到時候以三弟你的意思爲主導。”
季長生翻譯了一下元始天王的話：
大方向上已經和西方二聖談的差不多了，所以蟠桃會後讓通天教主去走個過場就行。西方二聖知道輕重，肯定會給通天面子。通天面子有了，心情就好了。至於具體細節磋商，這是季長生的事，通天懂個茄子的編劇。
翻譯完畢後，季長生看着明顯喜笑顏開的通天教主，對於元始天王愈發欣慰。
父親真的進化了。
已經知道怎麼哄中二少年了。
唉，再次感慨，但凡封神大劫的時候父親能有現在的情商，結局絕不至於此。
還是得事教人啊。
當然，也得分人。
三叔也沒被事教會。
季長生順着元始天王的話，一起安撫了一下通天教主：“三叔，我才疏學淺，資歷不足，到時候西方二聖肯定會使勁打壓我。要是談判的時候我說錯什麼話，可全都要仰仗你了。這方面我經驗不足，也只有三叔你有過執掌洪荒第一大教的經驗。”
通天教主胸脯拍的邦邦響：“小長生你放心，一切交給我。不就是幫西方教發展成當初的截教嗎？多大點事。想當年我能把截教發展成洪荒第一大教，現在就能讓西方教還清‘天道債’。接引準提要是敢爲難你，我打不死他們。”
“多謝三叔。”
季長生和元始天王對視了一眼，都看懂了彼此眼神中的欣慰。
很好，都找準了通天教主的使用說明書。
這是諸天萬界第一神劍。
用的好，所向披靡。
用不好，傷人傷己。
還好，他們現在都已經開始學會使用辦法了。
“二哥，到時候你也好好聽。這方面你需要學習的地方也有很多，看看你的闡教，大貓小貓兩三隻，除了小南極外，現在居然一個大羅都沒有，我都替你羞愧。”
元始天王：“……”
自己養的弟弟。
沒關係，我忍。
不行，不能光忍。
得給這傢伙找點事幹。
元始天王看了一眼鬥志爆破的通天教主，決定把鍋甩出去。
“三弟，你說的有道理，我在傳道受業方面的確不如你。”
“咦，二哥，你終於看清自己的短板了？”通天教主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二哥，你果然成長了啊。”
元始天王面無表情：“確實，我成長很大。”
擱封神大劫的時候，通天敢這麼和他說過，他已經把盤古幡招呼出去了。
聖人最重麪皮，他現在連麪皮都能放開，這進化程度季長生都覺得牛逼。
“三弟，對廣成子他們幾個的修爲，我已經苦惱了很多年。他們在我門下，着實是已經修到了盡頭。蟠桃會後，你將他們帶到碧遊宮教導千年吧，我實在是拿他們沒什麼辦法了。也許在你的教導下，他們纔有機會突破大羅。”
把通天教主困住，以免他破壞大局。
而且元始天王說的部分也是實話。
對於幫自己徒弟突破大羅這件事情，他着實是愛莫能助。
大羅之下的境界，元始天王可以批量製造，但是這對於聖人來說毫無意義。
而大羅的門檻，聖人根本幫不上忙。
因爲聖人本質上也只是更強的大羅。
元始天王爲了幫廣成子突破大羅境界，不惜和后土做過一場，搶下了一尊人皇之師的位置，不可謂不盡心竭力。
可惜廣成子得到了如此造化，依舊沒有突破。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玄都地藏乃至真武這種人，放眼整個人族歷史都屈指可數。
而以廣成子爲首的這批人族雖然也很優秀，但是在大羅層次，他們夠不上平均線。
對此元始天王也很無奈，總不能讓廣成子去做人皇和天帝……
當然了，他想也沒用。
人皇就不說了，在做天帝方面，他最成器的兒子玉清真王都失蹤了，可見天帝位置的高風險。
以玉虛十二仙的能力，他們真沒那個資格能角逐這種位置。
德不配位，下場就是像東極青華大帝那樣，莫名其妙的失蹤。
所以想來想去，把自己幾個徒弟甩給通天教主是更好的選擇，省的三弟一直吹牛逼說他教徒弟多厲害。
元始天王內心真正OS：就你那幾個徒弟的跟腳，我上我也行。
教天才不算本事，變廢爲寶纔是真牛逼。
對於元始天王的“請求”，通天教主大氣的答應了。
“沒問題，二哥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我一直認爲，沒有笨徒弟，只有笨師傅。”
元始天王拳頭一緊。
“看我怎麼再教出幾個大羅強者出來。”
通天教主雄心萬丈。
他感覺元始天王已經開始承認不如自己了。
二哥真的進步很大，居然學會了謙虛。既然如此，他也不是小氣的主，面子必須要給，讓二哥心服口服。
季長生趕緊岔開了話題，否則他擔心元始天王心境的進步趕不上通天教主挑釁的速度：“父親，三叔，稍後的蟠桃會上，紫薇會提出幾個議案，還請你們多多支持一下。”
“紫薇提出？”
“幾個？”
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都給予了懷疑。
但季長生回答的很自信：“是的，紫薇和羅睺勾結，此事證據確鑿，紫薇也已經承認了。他決定在這次蟠桃會上坦誠此事，並建議天庭招安心魔一族，我覺得可行。”
元始天王：“……”
通天教主：“……”
着實是沒見過如此顛倒黑白之徒。
通天教主都詞窮了：“小長生，你可真是個人才。”
季長生謙虛道：“一般一般，遠不如三叔水平高。對了，父親，三叔，你們有沒有興趣在心魔一族披個馬甲？”
現在的心魔一族給季長生的感覺就和闡教給季長生的感覺一樣，大貓小貓兩三隻。
簡直不成氣候。
羅睺雖然暗中有做其他投資，但季長生看來還是太小打小鬧了。
他想再引入投資，瓜分羅睺的控股權，架空心魔一族的董事會，徹底把心魔一族掌控在自己手中。
這樣用起來才方便。
對於季長生的提議，通天教主毫無興趣：“我和羅睺相看相厭。”
他現在拿的誅仙四劍，當年就是羅睺的佩劍。
是鴻鈞從羅睺身上搶的，後來給了通天教主。
這一波操作，多少也有點借刀殺人的意思。
但誅仙四劍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明知道鴻鈞不懷好意，通天教主也沒打算物歸原主。
再加上羅睺愈發沒落，通天教主當然就懶得和羅睺打照面。
對通天教主的拒絕，季長生不意外，他看向元始天王。
元始天王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點頭：“你們人族有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心魔一族雖然實力不行，但你若有後續計劃，我可以和大兄一起配合一下你。”
“多謝父親。”
季長生保證道：“父親放心，只需要你們披馬甲，幫心魔一族站站臺就行，不用你們事必躬親。元始天魔和太上天魔，足夠心魔一族份量再上兩層樓了。屆時無論是和天庭還是西方教談交易，也會更簡單。”
“你看着辦吧。”
元始天王沒當回事。
這對於聖人來說只是一件小事。
但對於洪荒仙界乃至諸天萬界來說，都是洗牌局勢的大事。
長生大帝還未歸位，已經開始着手翻雲覆雨。
心魔一族即將迎來新生。
只不過對於心魔一族迎來的新生，在心魔一族內部，並不全是歡迎。
……
自在天魔界。
計都回歸後，向羅睺稟報了季長生邀請祂參與蟠桃會的想法，並且表示季長生和紫薇大帝會一起幫心魔一族站臺。
羅睺還未表態，坐在羅睺左側的魔王率先開口：“魔祖，我有異議。心魔一族到底是我們的心魔，還是他季長生的心魔？”
“魔祖，本王附議。季長生的氣勢太盛了，需要打壓一下。”
“自從魔祖邀請季長生加入我們心魔一族後，自在天魔界的一切資源和精英都在向季長生傾斜。魔祖，心魔的輝煌和成功是屬於我族所有精英的，不是屬於季長生一個人的。”
“我們要擺脫對季長生的依賴，否則長此以往，魔祖到底是季長生還是您？”
……
計都眯起了眼睛。
對心魔當然不能講仁義道德。
但她本以爲季長生給心魔一族帶來的利益足夠大，所以大家可以坐在一起發財。
萬萬沒想到，還沒發多少財呢，這些魔王居然就想着要爭權了。
是因爲長生大帝最近表現的太優秀了，導致這些魔王心理不平衡了？
還是說……羅睺魔祖也感覺長生大帝功高震主了？
計都想到這裡，又看了羅睺一眼，但她自然是看不透羅睺心思的。
搖了搖頭，她只是開口冷漠提醒道：“諸位，記住你們是在討論誰。”
她覺得這羣傢伙是真的拎不清。
長生大帝的戰績不嚇人嗎？
魔王們告訴她，嚇人沒用，嚇不到魔。
“季長生？未入大羅的一個螻蟻。”
“除了背景和運氣之外，他有什麼資格做心魔一族的常務副魔祖？”
“魔祖，和季長生合作可以，但常務副魔祖必須要去掉。”
“不錯，我們給季長生開的待遇太好了。而且他畢竟是人族，爲我們心魔一族打工就可以了，絕不能讓他染指心魔一族的核心權力。”
“魔祖三思，若是無限制配合扶持季長生，手下的心魔們必然會心態失衡，對於自在天魔界的團結十分不利。”
“是啊，自在天魔界是心魔一族的自在天魔界，豈能將希望全都交到季長生一個人的手中？魔祖，季長生掌握我族的資源太多了，此風不可長。”
“出錢出力的是計都和麾下的兒郎，但站到臺前出風頭的是季長生。憑什麼？如果沒有我們的支持，哪來他長生大帝的風光？”
“魔祖，若是您肯把傾斜給季長生的資源給我們，我上我也行。”
“就算我們做的不如季長生好，也要擺脫對季長生的依賴。魔祖，自在天魔界的長遠發展和立足之基永遠都是我們心魔一族自身的能力和特性，而不是一個被扶上臺前的人。”
“請魔祖三思。”
計都點聽不下去了，還是主動開口：“你們這是在逼宮魔祖嗎？”
“我們只是撥亂反正，下面的兒郎們積攢了很多怨氣，我們必須要對他們負責。魔祖，我們和季長生，您二選一吧。”
計都：“……”
她覺得這些魔王有大病。
爲了爭權奪利簡直不要腦子了。
同時她覺得羅睺也有點大病。
居然到現在還不說話。
無奈，她給季長生髮了一個消息。
玉虛宮。
剛剛邀請元始天王和太清聖人入夥心魔一族的季長生人有點懵。
什麼情況？
心魔一族把我當冤大頭了？
臥槽，我是不是飛昇後殺生太少了？
季老魔開始認真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