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頊哥把易澤拉去談事,我一個人坐在廳裡,跟頊哥今天帶的女人聊天,她說她叫林子,剛跟頊哥在一起一個多月。我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我說:“你覺得我哥哪裡好?你喜歡他嗎?”林子的臉上露出近乎幸福的笑容,她說:“怎麼可能不喜歡呢?”我有些不解,想了想還是不告訴她,頊哥很花心的事了。林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頊對我怎麼樣我知道。不管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他。”我無語。
易澤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沉重,卻怎麼問也不肯說。頊哥喝了口酒說:“妹妹,今晚一塊喝個酒吧?”我搖頭說:“不喝。”我不喝酒。頊哥笑了幾聲,說:“那林子,你喝嗎?”林子笑着看向頊哥,感覺她忽略了所有與大哥無關的事情。
頊哥顯得很高興,林子搖頭說:“不喝。”頊哥沒說什麼,直接就把酒喝了。
晚上林子沒回去,她和頊哥一起睡,而我則回去了。路上易澤握緊我的手,初秋的夜,有點涼。易澤有點哆嗦,我說:“怎麼了?”他搖頭不說話,一直盯着我們的手,然後說:“小貓,如果就這樣子牽着你該多好。”我臉刷的就紅了,抽回手說:“耍流氓呢你。”易澤想再來牽我,被我躲過去,十三歲,還經不起那麼多的誓言或者謊言。
賢已經辦好了出國手續,他說過完我生日就走了,就還有幾個月。然後我又通過他認識了李哥、梓天他們,順帶也認識了那票常和賢在一起跳舞的男男女女。週末易澤沒有找我,在恩在只陪了我一個小時就被一個電話給CALL走了。我就無聊,正好草莓姐來找我,我們就一起去她家了。
賢和那些人在那鬥舞,他們跳得很嗨,完全沒在意現場又多了幾個觀衆,後來另一票人戰敗潛了,賢才看到我,他說:“玉璃你來了。”他這一喊大家就都看到我了,我發現有個女生眼神非常凌厲。我說:“嗯,跳得真好看。”賢笑了笑,說:“我教你,過來。”他拉我過去,開始教我瞎跳。
“不要太在意你的動作,別有太多的條條框框,放輕鬆,跟着我來,跟着音樂走。”他聲音很低,他的手輕輕擺弄我的手,他笑了,露出漂亮的牙齒,賢說:“不要那麼僵硬。”我有點氣惱,主要還是個性太害羞,放不開。我說:“不跳了不跳了,煩死了。”李哥是個大好人,他說:“跳得挺好的呀。”
其實我最討厭拋頭露面了,最討厭別人討論我,最討厭所有的目光在我身上,特討厭。直到現在也還是這樣。
那天我去把頭髮剪了,留了平劉海,易澤看了說:“挺好看的。很適合你。”我笑了笑,享受他溫柔的目光,一次次的滑過我的發,停留在我的臉上。易澤把英語書拿出來說:“小貓是不是該學習了?那麼貪玩。”我推開書,說:“大哥呢?”易澤看着我,他的眼睛非常的黑,而且很亮堂。他說:“大哥估計在陪林子。”我吃了一驚說:“什麼?林子?大家真喜歡上林子了?”
易澤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包藍嘴,我快速的搶過來,他無奈的看着我,然後說:“讓我抽一根吧。”我搖頭說:“你告訴我,這回大哥是來真的不。”易澤摸了摸我的頭說:“別把感情想得太簡單了,大哥願意多陪她是因爲_她是個CHU。”那時我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小二匕,我說:“什麼是CHU?”易澤頓了頓,看着我的眼神裡有些猶豫,然後說:“沒什麼,就是很單純的意思。”我喔了一聲,發起呆來,直到被煙霧嗆醒才發現,手裡的煙早被他拿去了。
chu?這可真是個有意思的詞兒啊。
我和林子沒什麼代溝,所以自然就成了朋友,她有什麼事也會和我說。她說她和大哥睡了,我說睡就睡了,怕啥。她眼神挺複雜的看了我一眼,說:“那你和男的睡過嗎?”我點頭,她很吃驚,說:“這麼說你不是………”我笑了,說:“我小時候和我爸爸睡過,還和我弟弟睡過。這有什麼。”林子鬆了口氣,隨後說:“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
我以爲她裝神秘,到後來才明白,原來我真的是什麼都不懂。
沒過多久,林子說她懷上了。
那時候對懷孕概念爲零,我不懂那麼多,甚至不明白女人爲什麼會懷孕。那時候周圍同學也蠢蠢欲動了,情侶是一對兒一對兒的,我們學校有三個學長,長得特帥氣了,特別是有一個,帥到骨子裡。而那個帥學長的弟弟是和我一屆的,代號潼。奶茶喜歡潼,這是我們小茶隊裡公開的秘密,而我喜歡誰,誰都不知道。
林子哭着說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想拿掉孩子。我傻傻的問:“拿掉是什麼意思?”林子說:“就是把孩子殺了…”剎那間我臉色就蒼白了,看她無助的眼神,我突然語塞。然後我說:“要不…生下來?”林子沉默了。
晚上小茶隊的人和唯希在那小花園裡談天說地,我看到了帥哥學長,我偷偷說:“嘿,你們看,有帥哥。”然後我們就鬨笑起來,直到學長看過來,我們才稍微收斂一些。這破中學連飯堂都沒張凳子,我們全蹲在已經掉完漆髒兮兮的長木凳上吃飯,那三個學長也是,我們的目光就隨他們而轉動,這時候我會在心裡想着,賢、易澤、三位學長誰最帥,後來還是沒有結論。
我心裡想着,還有不久,學長、唯希和琳就畢業了,還有琳給我介紹的筆友也一塊走了,心裡就傷感,我精神的寄託啊,我意Y的對象啊。(那時只是習慣見到他們,沒有其他想法的。)想到賢也要走了我就更傷感了,走一個就算了,還拉幫結派全走了,情何以堪吶。
林子臉色很蒼白的來找我,她說她剛把孩子下了。我瞪大了眼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林子說:“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喜歡頊,我還是願意爲他做任何事。”我迷茫,我能爲易澤什麼都不管不顧嗎?!
答案也很遺憾的是否定的,我不能。
【我們,是不是可以有勇氣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