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凰。”目光轉向白凰,李木淡淡的說道。
他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白凰這樣冷漠的性格,會對一件兵器這麼在意。當提到東海的時候,也終於想起白天見到的那個熟悉的面孔,正是魔族鬧東海那次所見過的。
事情這樣解釋起來,才爲合理:
一個女孩,爲了尋找至愛的父親,執着堅定,不怕艱苦,即使良心受到譴責,也始終沒有動搖。
白凰抿了抿嘴,愧疚的看了李木一眼,辯解道:“對不起李木,我騙了你。”
李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內心有些痛苦的掙扎。爲什麼他們魔族人不會說謊,哪怕撒個小謊,也能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但畢竟她是第一個令自己真正心動的女孩,心裡對她始終有份難以割捨的感情。
“菜來叻~”瘦小二拖着長長的尾音,端着兩盤李木最愛吃的菜走來,“李公子,您慢用。”他彷彿沒有看到場中壓抑的氣氛,臉上的笑容始終未變。
白帝從樓梯上走下,徑直朝這邊走來。白凰有些擔心兩人會再起矛盾,緊緊地跟着白帝。白帝走到桌子邊,微微偏頭對掌櫃的說:“掌櫃的,我與李公子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清走不相干的人。”
掌櫃的二話沒說,連忙叫胖瘦小二去清客人。
吃的差不多的放下些銀子,纔開始吃的便不用結賬了。但卻有一桌客人不願意離開,其中一個三層下巴的肥豬拍桌怒罵:“你這是什麼酒樓,再來惹大爺我,當心拆了你的店。”
瘦小二臉上笑容未變,骨瘦的手抓輕輕拍在肥豬的肩膀上,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只見那肥豬頓時如冰水澆面,火氣全消。雙眼失神的看着前方,眼睛眨也不眨,面目癡呆地站起身來,雙臂自然垂下,轉身拖着步子離開酒樓。同桌的人見他突然發現鉅變,還以爲中邪了,連忙也跟着跑了出去。
肥豬走出酒樓,認身邊的朋友怎麼叫都不醒,待轉過一條街,忽然打了個冷戰,面容驚駭,目光驚恐地四處張望,問:“我在哪裡,我在哪裡?”
清走所有不相干的人,掌櫃的吩咐關了店門,上了一桌好菜後和胖瘦小二離開了,整個酒樓大廳,只剩李木與白帝父女。
“嗯……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事物了。”白帝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裡,很享受的吃了起來。這還是他破封之後吃的第一頓飯,這幾年他躲在深山老林裡恢復實力,連飯都忘記了吃。不過對於他這種級別的人物,已經不需要事物來維持生計,僅僅靠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便能補充身體的能量。
“吃啊,你們怎麼不吃。”白帝吃的津津有味,然後催促白凰和李木兩人,“有事吃完再說,菜冷了就不好吃了。”說着,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酒肉入腸,心情及暢快。
李木此時哪裡還有心情吃飯,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出賣,被人利用,但這次卻怎麼比以往加起來都難受。感覺自己再呆在這裡只會令自己更加難受,李木站起身來,對他們父女道:“凰,白先生,你們吃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白凰急喊道:“李木,你的傷還沒好,不如再多呆一段日子。”
李木自嘲地笑道:“這點傷算什麼,多謝你的關心。”說罷,轉身就走。
白帝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喊道:“等等,不妨聽我一言,再走不遲。”
“白先生有什麼話,直接說吧。”李木淡聲道。
“坐,坐下說。”白帝揚了揚筷子,示意他坐下來。李木將信將疑地看了白帝一眼,心道:便聽你說完,看你能說什麼。
等李木坐下來,白帝才道:“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白帝一邊夾着菜,一邊隨意的說道。
“身份!”李木驚訝地看着白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也是一直困惑的問題,難道白帝知道?但他心裡雖然這麼想,嘴上卻不肯說:“笑話,我乃通元門弟子,這就是我的身份?”
白帝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種身份,我說的是血脈。”
“血脈?什麼意思。”李木皺起眉頭。
白帝接着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魔族中人。”白帝聳了聳眉,彷彿在說今天我吃了米飯一樣,簡單隨意。
但李木卻如受雷擊,騰然站起來,怒喝道:“你胡說,我怎麼會是魔族。我從小生活在通元山,我是魔族我師父會不知道?你休想拿這樣的話來唬我。”
不光李木驚訝,就連身邊的白凰也驚訝的看着白帝,有些不敢相信。
白帝很無奈的樣子,耐心地道:“坐,坐下聽我說,”等李木重新坐下,他才接着道:“雖然我們才第三次見面,但每次都有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即使不想見,也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我相信你見到凰兒,也會有這種感覺。這是一點。”
“凰兒是不是傳授過你魔經?”白帝問道。
“魔經?”李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白凰連忙解釋道:“就是韋天經。”如今已經攤牌了,她也沒必要再隱瞞李木。
“什麼!韋天經就是你們的魔經。”李木咬牙低沉道,這一片可不小。難怪自己的功法總是那麼詭異,難怪自己體內的法術會牴觸韋天經,原來是魔族邪術。
“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完。”白帝連忙按住李木,道:“你是不是感覺魔經專門爲你準備的,修煉起來異常順利,就是吃飯睡覺走路時實力都在增長。”
李木沒有說話。
白帝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就是默認了,接着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不但是魔族,還和我們一樣是魔族中的皇族。你我血脈相連,纔會有心靈相通的感覺。其實你第一次靠近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了,我相信你也有這種感覺,對嗎。”
第一次,爲了白凰的心願偷偷潛入極海深淵的時候,確實有這種感覺。但李木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是魔族這件事情。
即使天庭冤枉他也不難受,但真正變成魔族了,一時間怎麼也接受不了。
“怎麼了,你覺得魔族不好嗎?”白帝奇怪的問道,“魔族高貴,何況你還是魔族中的皇族。離開那些虛僞的神仙,回來幫我吧,我保證,你是下一代魔皇。”
“不可能,就算我被所有人拋棄,我也不會拋棄我自己。不管你說的對不對,我就是我,非魔非神,我也沒有興趣做什麼魔皇,謝謝你的好意。”李木冷冷地說道。他心裡雖然排斥白帝的話,但內心深處始終有個聲音:他說的是對的,他說的是對的。
“嗯,有志氣,我沒看錯你。”白帝不怒反而讚揚李木,接着道:“看你傷的不輕,想必遇到麻煩了吧,你如果加入我們,我傳你第二部魔經,到時候縱橫三界,也無人是你的對手,怎麼樣。”
此時不管白帝說什麼,李木都一改否定,他不想再聽,怒聲道:“我有沒有麻煩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擔心。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和你們同流合污的,你死心吧。”說罷,不管白帝同不同意,李木轉身就走。
然而剛剛走到門邊,忽然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下子收縮,自己被一股強大的能量彈了回來。雖然白帝只恢復了五成的實力,但就這五成,也足以睥睨天下。
李木口吐一口鮮血,舊傷發作,鮮血大量的流出來。
身後傳來白帝淡淡的的聲音:“怎麼樣,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他說話的樣子很輕鬆,彷彿殺一個人就像吃一口菜一樣,絲毫沒有任何壓力。
然而李木趴在地上,冷聲道:“我要走,你攔得住我嗎。”說着,捏起土遁術就要逃走。然而土遁術剛剛施法,突然被一股強大的能量強行擊潰,李木只覺自己在這股能量當中,全身法力被抽空了一般,什麼法術都釋放不出來。
李木被一股能量擡升到空中,只見白帝微微一甩頭,李木便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撞在不遠處的柱子上。
“怎麼樣,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白帝依舊淡淡的說道,說話時,一邊吃着桌子上的飯菜,看都沒有看李木一眼。
李木咬緊牙關,堅決的說道:“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要走。”他扶着柱子站起來,鼓出一陣紫氣將傷勢修復,然後繼續朝外走。
“哦,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白帝見李木的傷勢瞬間修復,不禁好奇,但依舊不在意。右手一指,將李木高高舉起,李木頓時全身爆炸,身受重創。
李木的修復能力畢竟有限,加上不知道白帝用了什麼手段,這次卻難以癒合。然而李木決心已定,便不會輕易改變。
白帝搖搖頭,嘆息一聲:“既然你不願意加入我們,便是我的敵人,我白帝對敵人從來都不會仁慈,即便他是我的同族。”白帝擡起手,殺意突起。
“爹爹,不要。”白凰見白帝欲殺李木,連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