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道:“好。我們睡吧。”
海葵朝海容懷裡拱了拱,下巴在海容胸前摩擦了兩下,幅度極小的點了點頭。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海葵在海容的輕喚下睜開眼睛。她迷迷瞪瞪的瞅着海容看了幾秒鐘,皺眉將海容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推開,翻了個身,背對站在牀前的海容,並拉開被子蒙到頭頂上,拒絕起牀。
“海葵,醒醒。”海容伸手搭到被頭上,想拉開蓋到海葵頭頂上的被子,“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海葵在被子裡胡亂蹬了兩下腿,“不吃了。”
“喝碗粥。”海容哄着海葵。
海葵不耐煩的一把掀開被頭,皺眉惱怒瞪着海容,道:“我不餓!”
海容低下頭,捏了捏海葵臉頰,道:“不餓也要吃。”
“你很煩。”海葵用力揉了揉鼻子。她胳膊肘撐着身體想要坐起來,但身上酸的難受,起到半截,又朝牀上跌躺下去。
海容將右胳膊伸到海葵身體下頭,撈住海葵的上半身。他側身坐到牀邊,半摟着海葵的身體,幫助海葵坐起來。
海葵伸展胳膊,打了個哈欠,挪了挪屁股,不滿道:“我現在還疼着呢reads;。”
海容捏住海葵的嘴巴,將海葵嘴巴捏成鴨子嘴,無奈道:“海葵,你怎麼,噯,你呀。”他希望海葵能和普通姑娘家一樣,頭夜過後,會臉紅害羞,可他看着海葵坦然的模樣,卻不知道該怎麼對海葵講。他在心裡無奈嘆息,覺得就算他說了也沒有用,海葵根本不會理解。
扯開海容的手,海葵搓搓眼睛,將腦袋朝後靠,靠到海容肩膀上。她伸展開雙腿,腳丫子伸到被子外頭,仰臉盯着牀頂傻乎乎嘿嘿兩聲,滿足的勾起嘴角,道:“我很早以前就想好了,我們一直在一起,到歲數了我們就成婚,以後再生個小孩子。”
海容故意逗海葵,“真的?我還以爲你一直把我當親哥,以後想嫁給別人,同別人生個孩子。”
“我爲什麼要嫁給別人?”海葵直起身,別臉詫異看着海容,“我們在海家莊分到房子住到一起的時候,我就打算好了,以後我們兩個在一起。”
海容問:“真的?”
海葵道:“當然是真的。”
她眉頭皺了皺,反問海容,“你不知道?還是你以前根本沒打算和我在一起?”
不等海容回答,她猛然一拍手,豎眉怒眼瞪向海容,“早前,我們離開海家莊的時候,海馬書說讓我們找到落腳的地方後成婚。你當時表很怪,好像吞了一口屎。我明白了,你以前壓根沒想和我在一起。”
海容再次捏住海葵嘴脣,將海葵嘴脣捏成鴨子嘴。他壓住海葵的雙手,笑意滿滿的看着海葵,“你誤會了,我當時表怪,不是沒想過和你成婚,而是擔心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他親到海葵嘴脣上,用牙齒輕咬了兩下海葵的嘴脣,曖聲低語着,“我從很早很早之前,我們還沒住到一起的時候,就想着將來要把你娶回家。”
“不可能。”海葵不信,擡下下巴斜眼瞅着海容。
海容摟住海葵的腰,笑看着海葵,道:“真的。我那時候成天盼着你趕緊長大,但又怕你長大。我怕你長大後,喜歡上別人。”
“你比他們都要好reads;。”海葵很認真的看着海容,“對我很好。”
海容搖頭,“我不好,以前很不好。在海家莊的時候,要靠着你掙錢養家。”
“可現在你養着我了。”海葵伸胳膊拿起衣裳,邊穿邊道:“不說了,我要起牀走動走動,去掉身上的酸勁兒。”
海容彎腰拿起牀前的鞋子,爲海葵穿上鞋子。
彈掉海葵鞋頭上沾染的一點白灰,海容直起身,握住海葵的胳膊,在海葵站起來的時候,撐了海葵一把。(.?)
海葵站直身體後,並沒有邁腳運動,而是神色古怪的僵硬了身體。她不舒服的扭了扭屁股,彆扭的輕輕擡起右腿,又輕輕將右腿下來,“昨晚上沒擦好,有東西流出來了。”
海容趕忙拿來乾淨布巾,遞給海葵。
海葵這會兒總算有些害羞意識,沒當着海容的面掀褲子擦,而是讓海容去側間幫她拿褲子。她在海容轉身的時候,飛快脫褲子擦乾淨。將沾染了海容子孫的布巾和褲子捲成球,放到一邊,海葵放下裙子,等着海容拿褲子過來。
穿上乾淨褲子,海葵原地感受了一會兒,覺得沒有東西再會流出來,便隨同海容一塊兒,去前廳吃飯。
陳錦之等在前廳,正裝模作樣的拿着報紙在看。他根本沒心思看報紙,一心想着看看海葵害羞的模樣,並且想趁機調侃海葵一番。
見海葵和海容來了,陳錦之將報紙折起來放到一邊。
他促狹笑着,眼神賊溜溜在海葵臉上打轉。
“你賊眉鼠眼的瞅着我幹什麼呢,瞅的我汗毛都豎起來了。”海葵不滿看向陳錦之。
陳錦之嘴角一勾,呲出牙齒,笑容裡染上幾分猥褻。
他朝海葵面前湊了湊,側臉看了眼海容後,明知故問的詢問海葵,“海葵啊,昨晚你在哪兒睡的?”
“在我屋裡reads;。”海葵半耷拉着眼皮子,朝陳錦之別彆嘴角,“你下面要問的是,海容睡在哪兒是吧?他和我睡在一塊兒。”
陳錦之問道:“你們蓋着棉被聊天了?”
“你覺得呢?”海葵反問陳錦之。
陳錦之搖晃着腦袋,思索了一會兒,道:“我覺得你們在蓋着棉被聊天。”他不滿的拍拍桌子,道:“我最近很煩惱,也想找人聊聊天談談心,最好能秉燭夜談一整晚。昨晚上你們該叫着我,你們太不夠朋友了。”
海葵翻了個大白眼兒,懶得再搭理陳錦之。
海容輕咳一聲,制止陳錦之繼續戲弄海葵,道:“先等等再問,讓海葵專心吃飯。”
海葵吃完飯之後,不等陳錦之搭話,就起身離桌,腳底抹油般快速離開飯廳。
溜回屋之後,海葵鑽回牀上,睏倦的矇頭大睡。
戲弄不到海葵,陳錦之有些失望。
他沒有從海葵臉上看到害羞,也沒看出海葵走路坐下有什麼不適,便有些懷疑海容是否睡了海葵。他審視了海容幾秒鐘,詢問海容,“你上午說的是真的?真的和海葵生米煮成了熟飯?我怎麼看着不像啊。你該不會是睡蒙了,把夢當成真了吧?”
海容道:“是真的。”
陳錦之摸着下巴,“海葵的表現太不尋常。”
“我早前就同你講過,她和一般姑娘不一樣。”海容也同樣遺憾沒有看到海葵害羞的模樣,無奈的搖搖頭,“這樣也挺好。”
陳錦之調侃海容,“人眼裡出西施。不管海葵什麼模樣,在你眼裡都是好的。”
海容笑着點點頭。
當晚,海容又宿在了海葵房間裡頭,並同海葵商量着,準備將兩人房間之間的牆打通,將兩間變成一間,當作婚房。
對於婚房,海葵沒有任何意見,她心思不在這上頭兒,根本沒想過操心這些事兒reads;。所有關於婚房和婚禮的事兒,都由海容操心安排,海葵只等到時候同海容拜堂成婚就行。
安靜了一會兒,海容道:“蔣異浪遞了帖子,明天過來。”
“他來幹什麼?”海葵想到蔣異浪那個吻,本能的不想將這件事告訴海容。
海容道:“大概是想同我們敘敘舊。”
海葵應了一聲,道:“要是他打別的主意,你不能答應他。他心眼兒太多了,別被他給忽悠了。”
“嗯。”海容點點頭。他心中明白蔣異浪爲什麼過來拜訪,目的肯定是爲了看海葵。
海葵道:“也不知道蔣異浪過來幹什麼,看樣兒是想忽悠王旭。他該不會是想打過來吧?我看像。”
“沒事。他要是打過來,我們就換地方。”海容看的很開,“這邊早晚都會打仗,不會一直太平。打仗之前,我們就換個地方。”
“去哪兒?香港?”海葵擡起頭,看向海容。
海容嘆息一聲,“香港也不會長久太平。要是打起來,那邊有一天也會淪爲戰亂之地。我們這次要是走,就坐着船離開這邊,去國外找個地方定下來。”
“國外?我們不懂那些鳥語啊。”海葵愁了。
海容道:“慢慢學。”
“也只能這樣。”海葵萎頓的應了一聲。
蔣異浪有心過來看海葵,但卻並沒有見到海葵。海葵在他進門之前,先一步離開了家,避開蔣異浪,到街上漫無目的的閒逛去了。
沒有見到海葵,蔣異浪很失望。
他意興闌珊的同海容聊了一會兒,便藉口還有別的事,同海容告辭。
蔣異浪這次沒有找到海葵,並沒有再來拜訪。他如果頻繁拜訪這邊,肯定會引起王旭的注意,到時候會給海葵帶來危險。爲了不給海葵危險,蔣異浪便忍着渴望見到海葵的心,在王旭面前做戲。
成天同王旭湊在一起,蔣異浪沒有及時聽到海葵同海容要成婚的消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也並不多,等王旭那邊得到消息,告訴蔣異浪的時候,離海葵同海容成婚只有兩天時間了。
蔣異浪半夜避開王旭派來監視他的那些人,來到海葵這邊,想要阻止海葵同海容成婚。
但他進入海葵屋之後,卻震驚現,海葵竟然和海容睡在一起。
不等海葵攻擊上來,蔣異浪就在震驚過後,匆匆離開了海葵房間,失魂落魄的跑到了荒郊野外。
海葵本想追出去,卻被海容阻止,只能窩回了海容懷裡。
“他有毛病這是,大半夜的衝過來,嚇我一跳。”海葵不滿的嘟囔着,“你爲什麼不讓我追出去,我要去揍他一頓。他太過分啦,嚇的我剛纔以爲進來個什麼怪物呢。”
海容拍拍海葵的肩膀,安撫海葵,“睡吧,不管他。”
“下回他要是跑進來,你不準阻止我打他。”海葵嘟囔完後,過了幾秒鐘,道:“算了,你阻止我是對的。我就算追出去,也打不過他。”
“以前我打不過他,現在更打不過他。”海葵緒低落下來,覺得自個兒這麼長時間了,功夫一點兒進步都沒有,反而因爲生活太安逸,加之海容不讓她引起別人注意到她會功夫,令功夫越來越退步。
海葵想了想,道:“以後我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練練功夫。要是老不練,我會越來越不行。以後別說打蔣異浪了,我可能連紅花綠花都打不過。”
海容道:“好了,睡覺。”
“我睡不着了。”海葵眨巴兩下眼睛。
海容翻身壓到海葵身上,雙臂撐在海葵臉側,低聲詢問海葵,“不想睡覺,那就睡我。”
“不,昨天才睡過。”海葵堅決拒絕。
她將海容推倒在身邊,翻身窩到海容懷裡,叉開話題,道:“喬安安最近都不出來了,說家裡有事兒,不讓她出來reads;。對了,前幾天我去看她,聽見喬雲生在說鳥語。他說的鳥語,和喬瑞斯說的鳥語不大一樣,有點兒硬恰恰的感覺,調兒很怪,像是在喀嚓喀嚓訓人似的。”
海容道:“喬雲生和外國人做生意,會很多國家的語言。”
“會說不奇怪。奇怪的是,喬雲生在看到我之後,立馬就停了那種鳥語,好像怕我聽見似的。”
海容道:“他和咱們錦海商行做的是差不多的生意,如果他當時談的是生意,當然怕你聽見。”
“我又聽不懂。”海葵彆嘴角,“我對他家生意一點兒都不好奇,我就好奇喬長生穢婚的時候,會不會真的吃人。他穢婚比咱們成婚晚一天,喬安安說給他找着媳婦了,但喬安安沒告訴我找的媳婦是誰。”
撓撓脖子,海葵繼續道:“也不知道誰家姑娘那麼倒黴,要成爲喬長生的口糧。”
“人各有命。”海容嘆息一聲。
轉眼兩天過去了,到了海葵和海容成婚的那天。海容請的人不多,多是生意上的夥伴。婚禮上熱熱鬧鬧,但並沒有鬧騰太長時間,便散了宴席。
等海容回到屋子,海葵早就睡着了。
海容坐到牀邊,看着海葵熟睡的側臉,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他低下頭,在海葵側臉上親了親,無聲在心裡誓,以後一定要對海葵好,一輩子對海葵好。
這晚上,海容並沒有折騰海葵,上牀抱着海葵,與海葵一塊兒約會了周公。
這邊海葵和海容甜甜蜜蜜,那邊蔣異浪痛苦悵然,心裡像是被挖空了似的,像是被挖的千蒼百孔,挖出了血窟窿,讓他又疼又失落,恨不能把心臟扔掉。
蔣異浪在與海葵重逢後,滿心以爲他和海葵有緣分,天賜的緣分,以爲他肯定能追求到海葵,讓海葵同他在一起。
可他完全沒想到,重逢沒多久,海葵就成了別人的媳婦。
蔣異浪忍的心肝肺都疼,苦大仇深的蹲在院子裡頭,盯着月亮呆reads;。他整個人像是傻了似的,直勾勾盯了月亮兩個多小時。
馮和和白雲天,擔心着蔣異浪,卻不知道怎麼安慰蔣異浪。
“該不會失心瘋吧?”馮和擔憂的看着蔣異浪的背影,“這兩個多小時過去了,他姿勢一點兒沒變,一直盯着月亮看。”
“不會。”白雲天很肯定,“大哥不會失心瘋。”
馮和擔心的皺緊眉頭,“咱們再等等看,要是他突然對着月亮笑了,那肯定是失心瘋,咱們得趕緊去把他弄回屋裡,找大夫給他下針。要是哭了,那就好了,就不會出事兒。最好他能大聲哭一頓,嚎一頓,摔東西也是個泄的好辦法。最怕他不出聲沒表,或者笑,那肯定得憋出病來。”
安靜了兩秒鐘,馮和納悶道:“海葵喜歡海容什麼,我這想不明白。這海容,是有名的老蔫兒,膽小的要命。不敢殺豬不敢殺雞,連殺個魚都害怕。他成天在家裡縫縫補補洗洗刷刷,簡直就是個娘兒們。雖然現在做了生意,但他本性改不了,膽小怕事的本性在那放着。這樣一個男人,有什麼值得嫁的。按理說,海葵真不該喜歡上海容,應該看不起海容纔對。海葵看上蔣異浪,那才正常。這巾幗配英雄,哪有巾幗配孬種的,你說是不是?”
白雲天搖搖頭,“海葵,不是巾幗。”
“也對。”馮和點點頭,“海葵算不得巾幗。雖然她算不上巾幗,但她覺對是個好人。現今這個世道,有幾個人能像她一樣,實打實的報恩?這一點我很佩服她。噯,可惜,海葵嫁給了海容。”
白雲天道:“海容也不錯。”
“我不覺得。”馮和不贊同白雲天,“我認識海容很多年,那就是個女人性子。男人,能有幾個會在家洗衣做飯的?沒有。想當初,他不出去掙錢,在家裡洗衣做飯,反而讓海葵出去冒險掙錢。我真看不上他,就算現在他做了生意,有了老闆派頭,我也看不上他。在我心裡,他還是當初那個靠着海葵掙錢的慫禍。”
“我懷疑海葵被海容忽悠騙了,所以才嫁給了海容。”
白雲天審視着馮和,“你爲什麼對海容意見那麼大?”小說tt下載電子書請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