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掌櫃吐出兩條蟲子,海葵立馬來了精神,立時決定不再去看安哥,改去看掌櫃。
“紅花綠花,你們兩個跟着喬安安去看安哥,拿到照片和簽名再過來找我。”海葵不忘紅花綠花的事兒。
紅花綠花趕忙點頭,生怕海葵改了主意。
喬安安則一直小媳婦模樣,窩着紅彤彤的臉蛋,不好意思擡頭。她心中惴惴,一時兒擔心臉上的粉沒擦勻,一時兒又擔心髮型今兒沒梳理好,生怕自個兒在陳錦之眼裡落下什麼瑕疵,讓陳錦之厭棄。
海葵不瞭解喬安安的心思,催促着喬安安趕緊帶紅花綠花去看安哥,看完過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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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去啦reads;。”喬安安聲音嬌弱了許多,像是在聲線上染了甜膩的奶油似的。
海葵朝喬安安擺擺手,便緊忙催促海容帶她去看掌櫃吐出的兩條蟲子,並不停猜測着蟲子的來源,“該不會是傳說中的蠱蟲吧?反正不可能是蛔蟲,蛔蟲哪能是黑色,就算在血裡泡着,也不會泡成黑色。”
海容道:“我和錦之也猜測不是蛔蟲。”
海葵雙目灼灼,激動道:“難道是蠱蟲?”
陳錦之在海葵額頭上彈了個脆響,笑道:“哪來的蠱蟲?劉掌櫃是有名的老好人,沒和人結仇結緣,誰會費勁弄蠱蟲害他。”
“這可不一定。有些人害人,不一定要個原因。”海葵挺着胸,笑着和陳錦之鬥嘴。
“好了,趕緊進去看吧。”陳錦之讓着海葵,學了那紳士模樣,爲海葵打開房門。
劉掌櫃沒醒,死氣沉沉躺在病牀上,臉色白裡透着青,眼皮一圈發紫,像是中了毒。他出氣多進氣少,喘息聲像是風颳亂草。
海葵小聲道:“劉掌櫃這樣兒,像是中毒了。”
海容將手指比劃到嘴脣前,示意海葵小聲些,不要吵醒了劉掌櫃,讓劉掌櫃好好休息。
指指牀對面矮櫃上一個鐵皮封口玻璃瓶子,海葵無聲問道:“蟲子在裡頭?”
醫生原本要將蟲子當成蛔蟲扔到垃圾桶銷燬,但被海容和陳錦之攔了下來,讓醫生將蟲子裝進瓶子裡,留在了劉掌櫃住的病房。
海葵湊到瓶子外,盯着蟲子研究了半響,最終得出了個結論,“這是兩條小蚯蚓。”
陳錦之歪着脖子湊到海葵身邊,摸着下巴點頭道:“可別說,還真是蚯蚓。海容,你過來看看,看看是不是蚯蚓?”
海容也把腦袋湊了過來,與海葵陳錦之一起盯着玻璃瓶子,研究着裡面的蟲子是否是蚯蚓。(. 廣告)
他不敢確定的問道:“難道真是蚯蚓?”
海葵用指甲點點瓶子,指着黑色蟲子外皮隱隱約約的環節,道:“你看,蚯蚓身上的環節reads;。我釣魚的時候,去抓的就是這種小蚯蚓。長雞蔥花的黑土裡頭,這樣的黑色小蚯蚓特別多。”
“如果這真是蚯蚓,劉掌櫃吃蚯蚓幹什麼?”陳錦之納悶的看看海葵,又看向海容。
海容搖搖頭,站直身體,看向躺在牀上的劉掌櫃,“等劉掌櫃醒過來,我們問問他。”
喬安安敲門進來,把要到了簽名的紅花和綠花留在了門外。
進門後,喬安安首先看到的是陳錦之,緊接着看到了陳錦之旁邊桌子上的玻璃瓶子,隨後便看到了瓶子裡的兩隻蟲子。
“哎呀。”喬安安驚慌叫了一聲,隨後趕緊捂住自個兒的嘴巴。
她指指玻璃瓶子裡的蟲子,又指指劉掌櫃,“他,他吐出來的是蚯蚓?”
“嗯。”海葵點點頭,“你小聲點兒,別吵醒了劉掌櫃。”
緊接着,海葵讚歎道:“你眼神兒倒是不錯,能一眼看出來那是蚯蚓。我剛剛研究了老半天,才弄明白那是咱們釣魚用的小蚯蚓。”
喬安安眼瞳閃了閃,打着哈哈,糊弄海葵,“是啊是啊,我眼神好嘛。”
海容和陳錦之對了個眼神。
陳錦之朝喬安安努努嘴,示意海容詢問喬安安。
海容問喬安安是不是見過有人吐活蚯蚓,喬安安搖頭說沒見過。喬安安的態度很肯定,表情透着拒絕,令海容不好意思再繼續問。
陳錦之見海容問不出來,只好親自出馬。可他話還沒出口,只是把目光專注到喬安安臉上,喬安安就觸電似的哆嗦了兩下,臉紅的像是烤熟的粘地瓜。
“喬小姐。”陳錦之禮貌性的喚喬安安爲喬小姐。
喬安安連連應聲,“噯噯,噯,我是。不是。噯,我和海葵是好朋友,她叫我安安,你也,你也叫我安安吧,叫我安安就好。”
“好,安安。”陳錦之刻意柔和了聲音,想讓喬安安不要那麼緊張。
喬安安反而更緊張了,也越發擔心自己的打扮不得體。她像是化出了身外身一般,靈魂站在身體外,從頭到腳挑剔的審視着自個兒,檢查着自個外貌打扮上是否有瑕疵。
陳錦之見喬安安情緒太激動,只能止了套話的心思,隨意的安撫了喬安安兩句,便找了藉口離開病房。
喬安安以爲陳錦之嫌棄她小家子氣,在陳錦之走後,眼眶立時紅了,眼淚說來就來,從臉頰滾落下巴尖,啪嗒啪嗒砸落到地上。
“你怎麼了這是?”海葵驚詫的看着喬安安,別眼看看劉掌櫃,“你和劉掌櫃?”
“不是!”喬安安一甩胳膊,跺了下腳,“我就是心裡不舒服。”
她掏出手絹,小心翼翼避開臉上的粉,貼着眼角用手絹吸乾淨眼淚,“你別這麼看我,我沒事兒,我就是突然覺得心裡難受,和你家劉掌櫃沒關係。”
“哦。”海葵一頭霧水的看向海容,想從海容那裡找答案。
海容朝海葵搖搖頭,道:“病房裡空氣不好,我們出去吧。”
“嗯。”海葵撓撓臉頰,應了一聲。
喬安安先一步離開了病房,海葵故意慢了兩步,等着海容。
她悄聲問海容,“喬安安認識劉掌櫃?”
海容搖頭,眼裡帶着笑意,無奈道:“喬安安喜歡陳錦之,所以纔會突然難受。”
海葵點點頭,心裡卻是半點也不懂。
海容看着海葵的側臉,心裡陡然酸澀起來。
“走吧,我們去找個地方喝茶吃飯,等劉掌櫃醒了再過來。”陳錦之掏出一根菸,指指外頭。
喬安安沒有隨他們一起去喝茶吃飯,在醫院門口與他們分開,獨自乘車離開reads;。
海葵他們則就近找了酒店,要了包廂,在裡面邊飲茶邊聊着劉掌櫃和喬安安。
海容和陳錦之認爲喬安安有古怪,她明顯知道劉掌櫃爲什麼吞吃活蚯蚓,但卻在海容詢問的時候顧左右而言他。
他們談着談着,從喬安安談論到喬雲生身上。
海容覺得喬雲生也有古怪,“喬雲生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很淡,但很嗆鼻。”
“狐臭?”陳錦之應景的嗅嗅鼻子。
海容搖頭,“不是狐臭,比狐臭味道更難聞。似屍臭,但比屍臭更嗆。”
海葵猜測,“是不是臭腳丫子味兒?”
海容想了想,搖搖頭,道:“大概是我聞錯了。”
海葵回頭看看,見包廂門有道縫,便起來將門關緊。她坐會椅子上後,看看海容,又看向陳錦之,皺眉想了幾秒鐘後,問道:“你們聽說過穢婚嗎?”
海容和陳錦之聽到穢婚這詞兒之後,和海葵從喬安安嘴裡聽到時的反應一樣,都以爲說的是悔婚。
海葵朝他們解釋,是污穢的穢。
海容和陳錦之相繼搖頭。
海葵道:“你們知道喬安安有個大哥嗎?”
陳錦之先一步出聲,“表哥?”
“不是,是她親哥。”海葵解釋,“同一個爸生下來的。”
海容道:“沒聽說過。”
陳錦之出身大戶,瞭解大戶人家藏污納垢的那些事兒,當即瞭然道:“我明白了,是私生子。”
海葵沒想到私生子這上頭,聽陳錦之這麼一講,愣了一瞬。
她眨了兩下眼睛,遲疑道:“我聽喬安安那話裡的意思,她大哥應該不是私生子reads;。”
海容問道:“她大哥和穢婚有什麼關係?”
海葵摸摸嘴脣,道:“喬安安讓我保密呢,你們千萬別告訴別人,這事兒就咱們三個知道。她說下個月她大哥穢婚,讓我們不要下個月成婚,改別的月份。”
海容眉心皺起來,“我們既然已經定了下來,就不改了。至於什麼是穢婚,我回頭找人去查查。”
陳錦之贊同海容,對海容點點頭。
又聊了一陣子,三人回了醫院,去看已經醒過來的劉掌櫃。
劉掌櫃在海容的詢問下,羞愧承認吃下的是活蚯蚓,目的是爲了重振雄風。他年紀太大,不能滿足小媳婦的需求,便尋藥吃,想要壯其陽氣。
吃活蚯蚓,是他從老中醫那裡求來的方子,據說百治百靈,就算是活死人,吃了後,也能長槍不倒。
劉掌櫃很羞愧,“方子上讓每天吃十條,但我急於求成,就多吃了兩條。沒想到,唉,我這老臉都丟光了。”
海容安撫了劉掌櫃幾句,便同海葵陳錦之離開了病房。
他們只覺得劉掌櫃活吃蚯蚓這件事情稀奇,並沒有把這件事情記在心上,也沒有懷疑劉掌櫃話的真假。
半個月後,劉掌櫃小女兒吊死家中,劉掌櫃過來請辭時,海葵他們才知道劉掌櫃活蚯蚓方子的來源。
吃活蚯蚓這個方子,並非劉掌櫃從老中醫那裡求來的,而是他未來親家,將此方子作爲聘禮之一,贈送與他。
他未來親家,是喬雲生。
他小女兒要嫁的,是喬雲生的兒子喬長生。
喬長生三歲落水而亡,但卻被喬雲生請來高人做屍人餵養。等到喬長生舉行了穢婚,食了新娘子的血肉,便可去了屍氣,成爲活人。小說tt下載電子書請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