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一把拉住海容的胳膊,扯着海容跳到一邊的草溝裡,並壓着海容的身體緊趴到地上。(. 廣告)
炸彈落到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將地面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炸飛出來的石土塊和炸彈碎片,迸射到人身上,造成好幾個人受傷。但值得慶幸的是,沒有人死亡。
蔣異浪帶領大家,躲進山林裡,從山林裡闢路前進,不敢再走光禿禿毫無遮掩的小路。
可即便是這樣,也很難躲避炸彈的襲擊。
那些炸彈,彷彿長了眼睛似的,專門朝他們隊伍裡砸。他們隊伍走到哪兒,炸彈就砸到哪兒。
五顆炸彈砸下來後,隊伍裡死了八個人,有三個缺了胳膊腿兒,還有幾個被流彈片和炸起的石頭劃傷。
“他們用了什麼瞄準武器,爲什麼能知道我們的位置?”海葵拉着海容,彎腰來到蔣異浪身邊。
蔣異浪也納悶着呢,“我也不清楚。”
處在茂密的林子中,炸彈都能瞄準他們,要麼是巧合,要麼是對方有奇巧的瞄準用具,能穿透樹葉的遮掩,瞄準他們的位置。
“他們究竟是怎麼看到我們的?”海葵竄上一棵樹,遙望着炸彈飛來的方向。那地方是一座矮山,炸彈從山後射向他們這裡。
想要擊中他們,射擊炸彈的人,需要繞過矮山,穿透樹葉。
繞過矮山,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僅剩一個可能,那就是對方有透視眼,視線能穿透矮山和樹,看見他們的隊伍。
蔣異浪和海葵想到了一處,都懷疑那邊有透視眼的異人,能穿透山石樹木,看到他們。
可在又一顆炸彈落下來後,兩人改變了想法。
蔣異浪和海葵,發現一個蹊蹺的地方。那就是炸彈每次都避開馬車,即使落到附近,也是離馬車最遠的距離。
而馬車旁邊的那名士兵,每次雖然都和大家一樣趴到地上。但顯然,他並不像大傢伙那麼驚慌,而是比大傢伙多了幾分冷靜。偶一瞬間,還能從他表情中,發現一絲瘋狂的喜悅。
海葵想要過去抓住那名士兵,卻被蔣異浪拉住了胳膊。
“引炸彈的儀器不在他身上。”用力過大,蔣異浪將海葵拉到了懷裡。他並沒有鬆開懷抱,而是就着摟抱的姿勢,低聲將發現告訴海葵。
海葵耳朵動了動,推開蔣異浪。
在又一枚炸彈落下後,蔣異浪和海葵順着馬車旁邊那名士兵的目光,看向趴在地上的一名衣衫襤褸的小個子士兵。
那名小個子士兵,剛剛被炸彈的氣浪衝起來,落下來的時候斷了脖子。
馬車旁邊的士兵,藉着混亂,朝小個子士兵這邊跑。
海葵和蔣異浪同時行動,默契的分別衝向不同的方向。
海葵衝向馬車旁邊這名士兵,將這名士兵打倒在地,捆住手腳。
蔣異浪衝向死在地上的小個子士兵,快速在小個子士兵身上搜索了一遍,從小個子士兵褲兜裡搜出一個鈕釦般的黑色硬片。
將硬片用蠻力捏成碎末,蔣異浪將碎末混進泥沙,用布包裹起來,遠遠拋離這裡。
緊接着,蔣異浪命令大家,仔細搜索身上,有沒有這樣的黑色硬片。有三名士兵的身上有這樣的硬片,牛闖身上也有一個,都交到蔣異浪的手裡,被蔣異浪捏成了粉末。
硬片被粉碎後,炮彈再沒有襲擊過來。
蔣異浪把隊伍帶進一處山坳,命令人將海葵抓住的那名士兵提過來,當場審問。那名士兵,剛開始的時候百般抵賴,不承認他和這些能引炸彈的黑片有關係。
在宣鈴蘭撐着病體,用非常手段對付他之後,他只能交代了實情。
這些東西,是定位磁片,用特定的望遠鏡,就能看到這些定位磁片,從而確定目標的位置。(. )
磁片,原本是喬樹語用來監視丘副官用的。
這名士兵,是喬樹語放到丘副官隊伍裡的親信,替喬樹語監視丘副官的一舉一動,確保丘副官的一切都在喬樹語的掌控之下。
到了非常時期,如果隊伍被敵人俘虜,這些磁片,又可以爲定位地方隊伍,永遠準確投擲炸彈。
海葵想到最開始投擲下來的那枚炸彈,上下掃視着蔣異浪,“肯定是你把磁片掉進了山人的老窩附近,才讓炸彈炸了過去。”
蔣異浪問那名士兵,是否朝他身上放置過磁片,亦或者是朝海葵身上放置過磁片。
那名士兵承認,朝蔣異浪身上放過,並未接近過海葵。
“我們趕緊走。”海葵回頭看了眼山人老窩的方向,神情有幾分緊張,“一會兒那羣山人如果想明白了,肯定會過來找我們算賬。”
蔣異浪儘快帶領隊伍離開山坳,朝着鹽城後方出發。
他沒敢按照原路前進,而是重新開闢了一條道路,從左後方拐入鹽城。
沒走上多遠,枝三和對月追了上來。
他們不是來找他們算賬的,而是想要過來跟着他們去打天下。
其他山人都被那枚炸彈點燃的火焰燒成了灰,僅剩下他們一個,他們沒地方去,便只能找了過來。
蔣異浪緊張的心情稍微鬆懈幾分,規勸枝三和對月,“外面的戰爭比你們今天遇到的更殘忍。我們隨時都會丟掉性命,被燒成灰燼。你看看我們的隊伍,只短短半個小時,就少了這麼多人。”
枝三執拗的瞪着蔣異浪,“我們沒有家了,我們只認識你們。”
對月也執拗起來,“如果你們不帶我們一起走,我們就殺光你們。是你們引來了災禍,讓我們的族人都被燒成灰燼。如果你們不進入這座山,我們的族人會生生不息的生活在這裡。”
枝三蠻橫道:“對,就是你們做的。你們要是不帶我們走,不讓我們加入,我就殺光你們。是你們害死我們的族人,讓他們被燒成灰燼,沒有辦法重生出來。要麼你們賠我們的族人,要麼,你們就帶我們一起走。”
賠他們組人,那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蔣異浪要是有這個能力,根本不用招兵買馬,他直接便可以復活那些死去的人,讓那些人成爲他的手下。
海葵悄聲對海容道:“蔣異浪遇到對手了。他以前就是這麼不要臉的纏着我,讓我幫他。這會兒可好了,他遭到報應了。”
海容無奈的摸摸海葵的腦袋,小聲叮囑海葵,“不要幸災樂禍。”
“他是自作自受。”
蔣異浪不能復活枝三和對月的族人,只能留下枝三和對月。
死光了族人的枝三和對月,應該傷心欲絕纔對,但他們在聽到蔣異浪要收留他們的時候,卻高興的輕呼起來,像是得了獎勵的孩子。
“嘖嘖。”海葵幸災樂禍的搖搖頭,“有了這兩個,簡直就像是在身邊放了兩個腦袋有毛病的殺人狂。稍微不小心,連自個兒的性命都保不住。”
“我看他們還算講道理。”海容觀察着枝三和對月,對他們十分好奇。
海葵道:“心情好的時候講道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講道理。以後,蔣異浪可有的受了。恐怕他睡覺的時候,都不敢睡實了,擔心會被這兩弄死。”
枝三竄到海葵和海容身邊,興高采烈的看着海葵,道:“我的族人都死光了。”
海葵問道:“他們都死光了,你很開心?”
“我不開心。”枝三搖搖頭,“但是能打天下,我很開心。”
海葵道:“打天下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也不是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的。要是遇到比你厲害的人,或者火人,你怎麼辦?”
“比我厲害的人?”枝三難以置信的眨眨眼睛,“還有比我厲害的人嗎?我們神族的後裔,明明是這世上最厲害的人,這是族長說的reads;。”
緊接着,他又加了一句,“族長從來不說謊。”
“要是你們遇到火人呢?天生一身火焰的那類人,你怎麼辦?”海葵沒見過火人,也沒聽說過,但鑑於有噴水的人,有山人,可以推斷出,應該也會有火人的存在。
枝三瞳仁收縮,“真的有火人?”
“嗯,當然,我也不騙人。”海葵停止脖子,直視枝三。
枝三觀察着海葵的神色,覺得海葵是個正直的人,不會騙人。他難過了一會兒,幽幽嘆息一聲,“要是遇到火人,那我就死了。我要是死了,那我就死了吧。”
海葵越發感覺到,枝三的腦袋有問題,比其他的山人都有問題。對月雖然也有股孩子氣,但比枝三強多了,起碼不像枝三這樣顛三倒四神經兮兮的說話,邏輯完全不清楚。
海葵揉了揉有些發癢的耳朵,“你愛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隊伍裡多了枝三和對月,有利有弊。
有利的一面,體現在,假如想探查什麼信息,或者想暗殺什麼人,由枝三或者對月去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完全不用擔心會被人察覺。
當然,首先得能說動枝三和對月。
弊的地方,則太多了。
如果能讓蔣異浪選擇,蔣異浪肯定會將枝三和對月這兩個恐怖麻煩的山人扔出隊伍,最好能扔到天涯海角,再也不會碰面纔好。
但既然已經收留了枝三和對月,蔣異浪就想要把他們兩個利用起來。
利用枝三和對月去殺了喬樹語以及喬樹語手下的副官們,能省去他不少麻煩,讓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進駐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