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齊秋萍突然變化的語調和內容,齊秋霜就知道是舒氏過來了,然後聽到小舒氏的說話聲,心裡不由冷哼,這是過來,想蹭兩個齊太爺那邊的糉子吧,可惜的是,這一次的量包得剛剛好,齊太婆可是精明着呢。
“秋萍堂姐,可沒多餘的糉子剩下,下鍋前秋月姐姐可是來數過呢。”事實上齊秋水不過是在廚房外問了聲罷了,沒有詳細數。
“霜妹妹,你…你……嗚嗚嗚,娘,我不活了,我豈是那般貪嘴的人,這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可怎麼辦?”齊秋萍惱怒齊秋霜的話,怕掩飾不住表情,便埋入小舒氏懷中,卻教那身味道給薰了個欲嘔。
“都胡說八道什麼?果然是野得沒邊了。”舒氏進入廚房,眼睛如雷達一般掃過廚房的角角落落,又數了下她切的那三層肉的塊數,生怕齊秋霜她們偷吃了是的。
齊秋霜撇了下嘴角,不想與舒氏說話,她現在憋着不罵自家,只怕心裡難受吧,這一日日地累積下來,總會爆發的,哼,到時一定要繼續爭取自家的利益。
三姐妹沒人開口,跟舒氏說話,不過是給了她藉口罵人罷了,何必自找沒趣,將她當隱形人就是。
舒氏見着三個孫女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裡怒火就一直燒,齊太婆交代過這段日子不能再拿捏齊秋霜幾人,因爲要等端午後齊斯文等人上府城拜訪過後再說,說不定能借此得些好處呢。
所以她壓抑得難受啊,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但嘴上終究還是不饒人,“你們娘呢,做事就是這般拖拖拉拉的,做到一半就跑得不見人影,懶得跟豬沒兩樣了,我怎這般命苦,碰上你們這些不省心的!”
“我娘給太爺爺送糉子去了,奶奶要是急着找我娘有事,就在大廳那邊。”齊秋霜冷淡地看着舒氏,她也是看清了,舒氏就是隻有被齊太婆壓着的份,現齊太婆說不能過分對待自己,她就必須照做,否則後果她得受着。
齊秋霜是不知道齊太婆當婆婆有什麼手段,不過看那時舒氏寒蟬若噤,就知不簡單了,那她親手教出來的兩個曾孫女,只怕不好對付,好在自己不用與之對上,否則絕對慘。
“你……”舒氏的胸脯劇烈起伏了幾下,吞下即將道口的破口大罵,“就你廢話多,我還能不知在哪,快做你的事,別想些七七八八的。”
沒撈到一個糉子吃,還被氣了個半飽,舒氏氣呼呼地往外走,回頭見到跟在身後的笑舒氏和齊秋萍,不由把火發在她們身上,“跟着我作甚,有這閒工夫不會去做事?整日吃我的喝我的,都不用花銀子是不,也不想着法子多掙點銀子,早晚都要我都要讓你們給拖累死……”
舒氏這一開了口就沒停下來的,齊秋萍何時被舒氏這樣對待過,頓時憋屈得眼淚都流下來了,這次可是真哭,心裡對齊秋霜幾人也愈發地恨起來,要不是她們,她會被這麼罵?
聽着小廳那邊傳來的罵聲,齊秋霜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彎了起來,她們也有這麼一天,讓她們平日裡淨看自家笑話,現在輪到她們了,這罪可不好受,這舒氏罵起人來可是很毒的。
柳氏聽到小廳那邊的罵聲,就悄悄地從走廊繞道側門出去,然後從廚房的另一個門進去,見三個女兒都沒事,不由鬆了口氣。
她將手攤開,赫然是三塊小小的棗泥糕,“來,這是你們秋水堂姐給的,快吃了。”
齊秋霜皺着眉頭,總覺得這幾日這個齊秋水出現在自己面前或耳朵裡的次數多了許多,感覺這還真是個有心計的,“娘,我不吃,之前在六哥兒家有嘗過,你和大姐二姐吃。”
齊秋雨倒是不客氣,抓了一塊塞入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味道還真是不錯,果然跟着太爺爺太奶奶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不過霜兒,你跟六哥兒多來往也是有好事的,至少能多吃點好吃的,看着能多點肉。”
齊秋雪也拿了塊,小口小口地咬着吃,細細品嚐着。
見齊秋霜確實不吃,柳氏便想找個東西將這棗泥糕給收起來,好給另外兩個孩子吃,齊秋霜不由皺眉,“娘,您就吃吧,留着怕是被看見了可糟了。大哥和小弟不會缺這一點的。”
“就是,娘你就吃吧,大哥現在跟程少爺交情不錯,而小弟又成日跟着霜兒,六哥兒那有得蹭,您就放心吧。”齊秋雨笑嘻嘻地說道,對於蹭別人家的東西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現在的她,哪裡還有之前非要將胡六哥兒暴打一頓的樣子,在齊秋霜說胡六哥兒是個冤大頭,很容易蹭到吃的後,她就改變了態度,真是讓人覺得好笑,但笑完後,心裡卻覺酸酸得難受。
在女兒的勸說下,柳氏終於嚐了手中的棗泥糕,那眯着眼睛品嚐的模樣,赫然跟齊秋雪有幾分像。
齊秋霜見狀,心裡百般滋味難以述說,有時候,生活讓人只這麼一點甜意就覺得幸福萬分,卻可憐得很。
母女四人互看了幾眼,面上都掛着笑,便沒再說話,埋頭努力地做事,寬敞的廚房裡,流淌着淡淡的溫情。
等這邊的糉子都煮好,舒氏一個一個地數好,確定沒有錯,就將整大笸籮的糉子都拿走鎖起來,也許是記恨之前的事,一個糉子都沒留下給柳氏她們這些辛苦了幾天的人品嚐一下,更是一句辛苦了之類的話都沒說。
齊秋霜諷刺地笑了笑,私底下跟齊秋雨商量,“大姐,你確定你將孃的手藝都學會了?”
“廢話,我沒把握的事我會說。”齊秋雨翻了個白眼。“好,我信你,我這就去老屋把糯米給浸了,明早去縣城買東西,包好後,給爹孃他們一個驚喜。”如果這邊有互送糉子的習俗的話,也許該送點給豆兒家、六哥兒家還有程飛熙家。不管怎麼說,交情都是走動出來的,就衝着他們對自家的幫助,這也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