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揚一聽,心裡一突,感覺不是很好,張了張嘴,將本來到嘴邊的問話給吞了回去。
“那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個,可別委屈了,你離得這麼遠,爹孃也顧不到,若是他欺負你了,找大哥去。”在齊書揚的心裡,齊書凡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齊秋霜摸摸齊書揚的頭,“瞎想什麼呢,我這樣,是有緣由的,只要找到方法將那病根去去了,又跟以前一樣生龍活虎了。”
齊書凡聽着有些黑線,女孩子說什麼生龍活虎,不過這話他不會說的,小心捱揍,自家三姐可不像二姐那麼溫柔。
昏禮的日子一走進,齊秋霜心裡就有些亂,就是手裡拿着清靜經,也讀不進去。最後還是齊書揚點了安神香,第二天才沒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出嫁。
天微微亮,齊秋霜搭上樑澈鈺伸出的手,踏上寬敞的馬車,四邊並不是封閉的,而是垂着的紅紗,能依稀看到裡頭的人的影子。
街道上的人不算很多,不過爲了安全,前後左右都有人開路護衛。一直到踏入王府,卻是先拜過天地鬼神,而後送回婚房休息,等着太陽落山時的昏禮。
樑澈鈺沒請幾個人,樑澈衍一家三口,幾位有威望的長輩和老師,還有一清一木道長几人,加上幾個好友,觀禮的人數其實很少。
今日行的是正婚禮,沃盥後,兩人對席跪坐,男西女東,代表陰陽交會,而後是同牢而食,代表以後兩口子吃同樣的飯菜。
然後就是合巹酒,由對半剖成的葫蘆,用紅線繫着,裡頭裝着苦酒,一人飲半口,對換葫蘆,再將剩餘的一飲而盡,代表同甘共苦。
最後是後面添進周制裡的習俗,結髮夫妻,互剪一縷發,結成,而後裝進同心荷包,有美好寓意。
最後一步是餕餘設袵,也就是所謂的合牀裡禮,分別有男侍、女侍脫服,待他們執燈而出後,只剩新婚兩口子就着昏暗的燭光面面相對。
齊秋霜到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整個儀式的過程都很安靜,沒有前世她所參加的婚禮的各種熱鬧,也沒有各種折騰新郎新娘的法子,全程都是一種莊重神聖的氛圍,讓人覺得,婚姻非常的神聖莊重。
看別人與自己親歷,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齊秋霜舔了舔脣,感覺有點口渴,擡眼就看到樑澈鈺眼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含羞地垂了眼。
樑澈鈺見狀,不由傻笑了下,到外間的木架子上,盆裡的水溫正適合,擰了毛巾進來,“來,擦一把臉,舒服一點。”
齊秋霜伸手接過,洗去臉上的脂粉,感覺輕快了許多,正想親自放回去,樑澈鈺手一伸卻拿走,笑道:“我來罷。”
想到今晚就是洞房花燭,齊秋霜眼底閃過一絲羞澀,做到梳妝檯前,開始拆頭上的髮飾,把一些附加上去的假髮也給拆了,說真的,還是挺重的。
樑澈鈺自己也洗了一把臉,進來就看到齊秋霜對着鏡子在拆髮飾,因爲太過複雜,她不時地皺眉,可見是揪痛頭皮了。
樑澈鈺願意幫忙,齊秋霜也沒阻止,房內的事情,旁人又看不到,也不用糾結那麼多,“明日宴席,我就不用出面罷?”就是不知道京城有什麼不同。
“不用。”反正也沒有不長眼的人敢鬧着要見人。
頭髮全部放下,樑澈鈺拿了把玉梳,細細地梳着那已經到大腿的長髮,非常的細心溫柔。齊秋霜起初有些愣,而後不由抿嘴偷偷笑,她沒想他天天給自己這樣做,偶爾當個小情趣就好了。
看了看漏刻,戌時快過了,樑澈鈺想到等下的事情,眼底不由有些火熱,之前看了不少資料,可要好好地實踐,定不能太過粗魯把人給嚇着了。
齊秋霜順着樑澈鈺的視線看過去,見實踐也不早了,臉色微紅,轉身倒了兩杯茶水,“喝點罷,忙了半天,也口渴了。”
“主人,嘿嘿,首先恭喜主人新婚大喜,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玉茶樹的聲音突兀地在腦中響起,齊秋霜正惱着等下怎麼應付,突然被這聲音給嚇了一大跳,手中的褙子差點就扔了出去。
“秋霜,百年好合,琴瑟和鳴,白頭偕老!”玉琉璃也簡單地說了一句,聽得出是真心的祝福,而這時候,玉茶樹的語氣一對比,就聽得出不對勁了。
“玉茶樹,你是搞了什麼鬼?”
“嘿嘿,主人,老管家在你們喝的茶水裡加了東西哦!”玉茶樹顯然有些幸災樂禍,“主人,你是新婚,肯定對怎麼生孩子的事兒不懂,我這些天查了不少資料,又找許多老樹問了許多,收集了不少寶貝,都給你吧!”
齊秋霜一聽,臉瞬時都黑了,玉茶樹這傢伙,竟然還跑去問那些老樹,都是成了精的,自己的事被玉茶樹這麼一弄,以後她還有什麼面子去見那些老樹?
“玉茶樹,我警告你,給我乖乖地屏蔽了,要是敢偷看,你知道的,絕對要把你的葉子都給拔光了。”齊秋霜狠狠地威脅道,她要是不說,這傢伙說不定會光明正大地聽牆角的。
玉茶樹這麼一聽,整個人頓時蔫了,“主人,真的不需要嗎?我收集了很多的,有怎麼最快懷上寶寶的姿勢。”
“……,玉茶樹,你還說!”齊秋霜再次警告道。
樑澈鈺感覺到齊秋霜的情緒變化,瞅了一眼,好似咬牙切齒的,臉帶上了胭脂紅,看着就心裡癢癢的,一股熱意從心臟慢慢地延至全身。
“好好好,我不說了,主人,我走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抓緊啊!”玉茶樹不怕死地丟下這一句,就飛快地跑了,它當然也不敢偷瞄,反正人類,不就那樣嘛,要看也不是沒地方看。
玉琉璃有些無語地看着玉茶樹的自作死的路程,“秋霜,時候不早了,該歇着了,我會看着玉茶樹的。”有玉茶樹這話,齊秋霜鬆了口氣,放下杯子,感覺到身側有個熱源,側頭一看,就見樑澈鈺那跟狼似的目光,心裡一慌,頓時有些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