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然搖搖頭，“哪裡是這般，我是休假來的，不小心得了場熱病，差點沒熬過去。”西南那邊的小國土地是肥沃，但是蟲子也很厲害，許多士兵都不適應，有的就這麼得病沒熬過去。
齊秋霜聽了，也有些慼慼然，其實，不到不得已，誰又想要去當兵呢，像齊書然這樣有一番抱負的，又有幾個呢？
“沒事吧？”齊秋霜又仔細地打量着齊書然，的確有大病一場後的跡象，不過現在看，應該修養好大半了。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補補。”坐一旁一直沒開口的齊書凡說道，“還有，太爺爺太奶奶過世了。”
齊書然咋聽到這個消息不由愣了下，對他來說，齊家人都是很陌生的，當初要不是齊秋霜幫了他一把，讓他親近齊斯農一家，只怕他跟齊家所有人，只是有着血緣的陌生人罷了。
“是嗎？算算，他們年紀也不小了，我想他們一定很不甘心。”以爲寄予厚望的人和事，都沒有一樣達成，即使在府城的那段生活，實際上並不如表面的風光，畢竟還受制於本家。
“的確如此，大爺爺他們一家都未回來。”齊書凡倒是很直接地說了，“他們還想逼我爹孃發誓。”
即使沒聽到具體內容，齊書然也一臉瞭然，“他們到死，也要爲他們打算，算了，不說這些了，我沒回來奔喪，也是不肖子孫了。”
“西南那邊挺好的，這次休假回來，一路上見聞，我也覺得大家都不容易，最主要的是，我心裡有個想法，想跟你們說道說道。”齊書然在心裡組織了會語言，他知道齊家中，最有主意的就是齊書凡和齊秋霜，聽聽他們的主意也是不錯的。
“那邊地廣人稀，且一年四季不明顯，適合種植，雖說蚊蟲多了些，但我想在那就此定下，日後，怕是會少回來了。”齊書然對齊家慶陽縣都沒有歸屬感，這次回來，除了看看齊秋霜他們，就是去他外祖家走走，就當告別了。
畢竟路途遙遠，以後見面的機會還真是不多。
“……”齊秋霜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看向齊書凡，這種事情，在前世，早就沒多少人有落葉歸根的想法了。但是現在不一樣，否則齊太爺齊太婆何至於一直念着府城那邊。
不過這種事情，最有發言權的肯定不是自己，齊書凡的看法往往有很大的份量。
齊書凡沉默了會，看向齊書然，“你真確定了？”算算年紀，齊書然比自己還要大，至今也未成家，他想定下來也是好事，只是這距離也太遙遠了些。
“你一直在軍中，常年不着家，現也沒幾個人記得你，但那地方，你真能適應？或者，你考慮過跟大伯大伯母他們商量下嗎？”齊書凡覺得，這些事情，他只能給予提點，決定權還是在齊書然的手中。
齊書然皺着眉頭，想到齊斯禾吳氏就有些心塞，“他們現在如何？我大哥他們呢？”
齊秋霜簡略地說了一遍，齊書平就在村子裡住下，跟着齊二爺，不能說種田，但給村子的孩子啓蒙，掙一點口糧還是有的，但一家三口，主要還是靠齊二爺的接濟。
至於齊斯禾和吳氏，哪裡還呆得住在鄉下，前一段時間在慶陽，如今卻不知跑到何處了。
“既然這般，我問問我大哥，那邊雖然納入版圖，但也需要有夫子去他們識字說話，他若是有此意，我卻是可以安排的。”以齊書然如今在軍中的地位，卻是可以的。
至於齊秋月，齊書然沒有問，這一個妹妹，有還不如沒有，且如今世道挺亂的，能不能找到也難說。
齊書凡是贊同的，畢竟是兄弟，而且齊書平如今的狀態，怎麼說呢，也許換了個地方會更好，關鍵是看他能不能想得通。
齊斯禾和柳氏得知了齊書然的決定，心裡訝然，卻也沒說太多，畢竟只是叔叔嬸嬸，一道回了大桑村，結果反對最厲害的卻是舒氏了。
如今大宅裡的人並不多，齊書平三口子住着，也多了點人氣，舒氏心裡踏實，會反對倒不是因爲他們要去異鄉定居的事。
齊二爺一直悶頭不說話，對於家中的情況，他其實都不抱什麼希望了，誰知道，嘴周最孝順會照顧他們老兩口的，會是當初最看不上的小兒子呢？
“行了，別鬧了，書平，若是你決定了，就跟着走罷，我沒意見，這幾年，你的日子我都看在眼裡，心裡憋屈，去那邊，起碼人人尊敬，我只願你不要行惡事，多寫信往來就是。”
齊二爺最後開口，一錘定音，齊書平成了鋸嘴悶葫蘆不說話，他就替他決定了。怎麼說也是當年比較用心培養的孫子，就這麼下去，遲早會出事，倒不如離這一切遠遠的好。
齊書平兩口子驚訝地擡頭看向齊二爺，誰都沒有想到齊二爺會是贊成鼓勵的那個。
“至於你們父母，也不會跟着你們走，算了，沒必要跟他們說，既然回來了，那就好好收拾收拾，將要帶的東西帶了。”齊二爺想到大兒子，就覺得心塞得很，揮揮手，兒孫自有兒孫福，也不管那麼多了。
齊書然看向齊書平，其實幾乎都認不出眼前沉默的人是當年那個大哥，心裡嘆氣，但願他的心不要扭曲了就成。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齊二爺的腰背似乎佝僂了不少，舒氏也默不作聲，又能如何呢？到這種時候，她有再多的意見也無法。
“爹，娘，如今這世道也不穩，您們不如收拾收拾，跟我們住在城裡，或者是我們回來，還是住一處的好。”也不知道接下去會不會更亂，齊斯農覺得湊和一塊過，免得發生什麼後悔莫及的事情。
齊二爺看了舒氏一眼，搖搖頭，“還是罷了。”
見狀，齊書然說道，“還是住一道，世道不穩。”齊書然就在齊秋霜他們那住了下來，其實主要是跟齊秋霜討論下種植的要點，好特地要了相關的書本，只可惜的是，沒有找到專門的農業方面書籍，只能臨時撰寫，還將常用的工具的製作和使用方法給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