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姜姨說的,是真的嗎?之前一直沒有往其他方面考慮過,跟齊秋霜說的一樣,不是體內中了毒,難道說真的中了什麼邪氣?
樑澈鈺想了許久,決定去個信問問國師,不能請動他老人家出山,好歹也介紹個靠譜的人。一木道長的本事不小,就是人不見影子,否則何至於這般麻煩?
說做就做,樑澈鈺馬上寫了信寄出去,就將這事給放置在一旁,專心地處理起那些堆積的文件來。
天氣變化,南方相比北方要好許多,所以就要考慮北方難民南下的情況,要如何安置,各州知府要做好措施。
其他地方的,他也就有那麼一兩個有點來往的去信說上一說,而安翔府和涼州府泉城這三個地方,卻是要仔細思量的。
不過這才第一年,尋常百姓家大多有屯糧的習慣,只要熬過,又有朝廷補貼一些,倒也不會太差,就怕的是老天不給人活路。
到了八月底,西部的戰事終於到了尾聲,因爲溫度突降,夷族賴以爲生的畜牧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沒有足夠的糧食跟上,最終只能選擇投降。
只怕夷族本身也是非常鬱悶的,本來打着和劉將軍合夥的主意,誰曾想,劉將軍背後的人會突然反水,要將同盟給併吞,那曾經做的一切就像一場笑話一般,說出來都能叫人牙疼。
不過西部夷族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投降,還沒等朝廷安排的人下來,夷族的人就寫了奏摺直接到京城,要求賑災糧款。
再加上北邊的幾個小國,這賑災糧款一算,還真是不少,而國庫本來就不充盈,又一場場戰爭下來,並不那麼充盈了。
去年洛城發生地震,民衆傷亡巨大,加上大半個洛城地下都被挖空,百姓們重建家園只能往原有洛城的範圍往外,這都是要花費大量的銀錢的,那時國庫就已經少了幾成。
剛收復的地方,碰到天災,一般來說,即使賑災,也只會少少地給予一部分或是直接拒絕,要優先考慮其他地方。
只是那假皇帝腦地被坑砸了還是怎的,還真大筆一揮準了,太后也不說攔着,反而還贊成得很。
樑澈鈺得到這個消息,整張臉都黑了,太子要是再不醒來,再好的家底也絕對會被宮中那蠢蛋給敗光的。還給西部夷族大筆的糧款,也不想想剛打完人家,這舉動不是好吃好喝養着人家然後再來打自己嗎?
越想,那就越覺得無語,也有些無奈。同時,樑澈鈺還得到消息,朝中因爲不少大臣反對給這些剛收復的小國賑災糧款,還聯名上書,結果帶頭的幾個直接被革職,而左丞相就是其中一個。
左丞相爲官大半輩子,寫的諫言奏摺也不少,言辭再犀利也不是沒有過,但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會被革職查辦的情況。
他曾經是站在三皇子那邊不錯,但也不是非常明顯,在先皇確認了太子的地位後,也未曾再動過心思,而三皇子也早在太子登基的時候前往北邊號稱養病,連宣妃都帶走的。
難道是因爲曾經的站位,惹得這位新皇對自己忌憚下手?還是說,有別的因素?太子一直以來的風評都是不錯的,做事考慮周全,像如今這樣的行事風格,分明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樹倒彌孫散,如今他宗家倒落,落井下石的可不少,幸好本想這兩年告老還鄉,心裡早有準備,更應該慶幸的是,只落了個革職查辦,未落得抄家流放,已是極大的幸運了。
對於被革職的這幾個大臣,樑澈鈺沒有太大的感想,年紀都是偏大的了,這新皇下手也沒太狠,讓人家破人亡,頂多就是變相要了些“罰款”而已。
不過國師那邊很快就有了信息,給了樑澈鈺一個聯繫方式,他沒有任何遲疑地就用了,現在就等着回覆。
倒是國師在信上還另外給了兩句話,大意是小心,樑澈鈺心裡並不覺得奇怪,國師肯定是預見了什麼,否則不會哪裡會避世。
身爲皇家人,從小他就知道這世上有許多普通人不知道也看不見的東西,可能也有聽過那麼一嘴,卻是當故事聽了,沒怎麼放在心上,殊不知這纔是真實的。
所以能讓國師忌憚的東西,肯定是不簡單的。
一些邪物在適合的地點和時間蘊養下,在人間掀起大禍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過去的歷史上也不是沒發生過,即使有記錄,也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
在道觀內待了兩日,齊秋霜就有些坐不住,想說去山裡頭轉轉,樑澈鈺猶豫了下,也就同意了,不過跟着她的人,也多了一倍。
南方普通山上的植物也就那些,除非熱帶或***帶,否則常見的植物就這一些。齊秋霜本意就是出去透透氣,同時看看山中植物的情況,仕途分析下未來的天氣變化。
畢竟不是專業認識,齊秋霜也看不出許多來,如果天氣像北方那樣驟冷,植物應變也沒那麼快。在山裡轉了一圈,下山的時候,齊秋霜卻看到了個熟人。
見到齊秋霜,一木道長也是非常的驚訝,“哎,丫頭,你也在這!”
一年多不見,一木道長又變成了當初見他的那副邋遢樣,看他的樣子比去年的模樣還要狼狽,齊秋霜挺驚訝的,“一木道長,您怎也來了?”
“原來是你們啊!”一木道長恍然,大笑道:“我還以爲那老傢伙會將這聯絡方式給誰呢,怎的,原來是老熟人,來來,丫頭,我可想念你釀的酒了,那味道,真是夠!”
齊秋霜抿着脣笑,跟一木道長走在一起,像國師一清道長他們都避世了,怎一木道長還四處遊歷?心裡也略奇怪也就將問題直接問了出來。
“哈哈,自然是修的法門不同了,各有緣法,自然的,遇事也就不同。”一木道長哈哈笑着,這回沒掐算,就碰到這小兩口子,這緣分,真是足足的。“說得也是,道長一路風塵僕僕的,先回屋子休整,這回事情也許會有點麻煩。”也不能把事情說得太滿,一木道長有沒有辦法,還要親自見了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