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在做什麼?”齊書凡看着齊秋霜又是繞着榕樹轉,又是彎身觸摸樹根的,心裡很是奇怪,也跟着蹲下來,好玩地摸着地上那些虯結的根鬚。
“老榕樹生病了,我們想法子幫它捉蟲。”齊秋霜笑着說道,指着那幾根受災的主根,跟齊書凡仔細解釋起來。
“哇,三姐,你好厲害,你沒說我都沒發現呢。”齊書揚拍着小手,一臉崇拜地看着齊秋霜,小小年紀的他心中已經有判定,家裡最厲害的是三姐,其次纔是大哥。
“其實這些仔細觀察,就知道了。不過這是什麼蟲還不知道,繁殖速度挺快的。”齊秋霜心裡疑惑,而實際上,她也沒辦法觀察到那是什麼蟲子,沒有透視能力,異能似乎也沒法把植物整體剖析給自己看。
“小姑娘。”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齊秋霜身後響起,“你覺得榕樹生病了?可否仔細說說。”
齊秋霜嚇了一大跳,她都沒察覺到有人到了自己的身後,這也太悄無聲息了吧。
“小姑娘,這是萬雲宮的一清道長。”老榕樹笑呵呵地解釋道,剛纔齊秋霜給了他一點綠氣,感覺有精神多了。
一清道長看起來五六十歲,留着一把鬍子,穿着藏藍道袍,淡笑地看着眼前的兩個孩子,衣裳洗得發白,看得出家境並不好,但是兩人眉宇間都有着一股靈氣,可見以後都是不簡單的。
“道長好。”齊秋霜忙攜齊書凡給一清道長行禮問好。
“你們好,是大桑村的?”一清道長撫了下鬍子,擡頭看着這棵茂盛的老榕樹,他自然是有注意到榕樹的氣運有些不對,已着手尋人來查看,沒想這個小姑娘竟然能說得頭頭是道的。
“是的,道長。”齊秋霜有些拘束地站在一旁,她能穿越,就說明鬼神之說可以信,而古代確實能人最多的,這道長只怕也小有功夫,怕被看出異樣。
“小姑娘,你能看出這老榕樹有事,可有法子解決?”頓了頓,他見着兩個孩子實在是乖巧,“這般,你若治好了,我送你兩塊安神養氣的玉符,當作謝禮,可好?”
齊秋霜遲疑了下,總覺得這道長也太容易信任自己了,而且安神養氣的玉符,光聽着就知道不便宜,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小姑娘,你爲什不應下?”老榕樹以爲齊秋霜會很快地應下,要知道,一清道長最擅長的就是這安神養氣的玉符,許多人想要求都求不到呢。
“我只是一小姑娘,能與你交流,所以你相信我,但是道長憑什麼相信我?”齊秋霜可不覺得自己身戴主角光環可以大殺四方,平安順遂。
“額……”老榕樹表示,即使他活了這麼多年,也依然無法理解人類這複雜的想法和情感。
見齊秋霜不說話,一清道長也奇怪,他並沒什麼心思,只覺得這姑娘以後不簡單,可能會造福世間,他也不爲交好,只想讓她心境更平和些罷了。
畢竟是閱人無數的道長,心裡微微猜到齊秋霜的想法,只覺得她很有自知之明,且不恃才傲物,心裡愈發歡喜,“小姑娘,榕樹這般細微的變化,就是一直在這灑掃的小道也看不出,你卻能說得頭頭是道,腹中怎會沒幾兩東西呢?”
“你儘管可放心醫治榕樹,就是沒治好也不會怪罪於你。這時間拖得愈長愈不好,就怕這蟲病會傳到其他的榕樹身上。”說起說服人,一清道長自認是不差的,且不說面對的是一個小姑娘,“慶陽縣多榕樹,這要是傳起蟲病來,只怕影響許多,就是一些利用榕樹的偏方也不能用,你忍心那些幾百年的老榕樹都遭如此之災?”
齊秋霜心裡咯噔了下,心裡覺得自己的與人來往經驗終究是不夠,“道長,您的好意我和弟弟心領了,給榕樹治病我會盡力的,但玉符就罷了,無功不受祿,這不過是區區小事罷了。”
一清道長搖搖頭,“非也非也,老榕對萬雲宮以及其他榕樹對整個慶陽縣的作用不可忽視,你所作是造福一方,那兩枚玉符於老道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我想你更需要它們。”
他也算是由修爲的人,能從這兩人的面上看出,兩人的母親姐妹有災厄,有這兩枚玉符,長期佩戴,也能化解了。
齊秋霜眉毛一挑,聽出了道長的言外之意,再想到家中柳氏和齊秋雪的情況,這推辭的心就淡了許多,“那秋霜多謝道長了,榕樹的病我會盡最大努力治好的,還望道長放心。”
“這兩枚玉符你先拿着罷,我想你應該很需要它們。”一清道長笑着掏出兩枚玉符,“小姑娘也別太有壓力,盡你所能便可。”
“姐姐,這個道長真是好人。”齊書揚蹦蹦跳跳地在前方走着,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但天明顯黑得比以往慢,地裡還能看到忙碌的身影。
“是挺好的,走,咱們回去,晚上姐姐弄好吃的。”伸手摸了摸手中的玉符,入手有一種溫潤的感覺,很是舒服,感覺身子輕鬆不少,看來這個世界,真有奇人啊,自己得更小心自己的言行纔對。
“什麼好吃的呀?不過三姐,廚房咱又用不得。”齊書揚先是高興,而後又有點擔心。
“放心,用不到廚房。”齊秋霜揚起嘴角,其實也不難,就是洗鹽桃,就是將桃子放鹽水裡搓洗,而這個很需要技巧,前世她就做過一次,嫌太辛苦。
不過洗好的桃子,桃肉幾乎跟肉分開,但桃肉不會被搓爛,再進入糖水中浸泡,味道酸甜,非常有勁,若是用的酸梅汁,又冰過,很解暑開胃的一道果子。
若是桃子能供應得上,完全可以做兩三個月。可惜的是,慶陽縣不產桃子,當然,這桃子的價格也不低就是。
到家的時候,齊二爺正搬了把椅子坐在側院門口,寶貝地保養着他那幾個酒葫蘆,據說都有些年頭了,成色很好,每個至少能賣上五六兩呢。齊二爺護得緊,就是舒氏都不敢動這酒葫蘆的念頭。
“霜丫頭回來了啊。”齊二爺眯了下眼,又低頭忙活他的事去了,一切好似跟以往沒啥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