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書凡跟雲小九這個姐夫尋了個相對隱秘的地方,坐下來後,兩人就自己燒水泡茶,起初只是討論着一些四書五經上的內容。
直到茶水喝過一壺,齊書凡看着雲小九身上那掩飾不住的將要當父親的喜意,心裡自然是高興的,不過此次是有別的事。
“之前你讓我跟着一道出來,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齊書凡想着,這事情八成跟齊秋雪有關,難道說,避開不了這場選秀嗎?
“嗯,主要是關於秋霜秋雪的,她們兩人都犯小人,尤其是秋霜更嚴重,秋雪只要注意點,卻是有驚無險的。”雲小九並不喜歡把事情算得太細,而是說一個大概,讓有個心理準備。
若是說得太細,反而會引起更多的變數,若是那心理素質差的,指不定會弄出更多的問題來。
齊書凡的神色僵了下,點點頭,知道雲小九這麼說,肯定是涉及到比較大的事了。
“這點我清楚,會更注意的,倒是你,悠着點,我大姐有了孩子,就不要再泄漏什麼天機了。”齊書凡可是很清楚的,這些厲害的人,一個預言一個提示,很容易就改變一場局面。
但有些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他私心裡是更希望大姐一家生活得平安喜樂的。
雲小九對此心裡是有數的,“這點我很清楚。”這個圈子,善預測的人並不少,爲此不計較後果的也不是沒有,他預示到了,不代表別的沒預示到,一干預,最後的結果都是朝着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方向發展而去的。
齊書凡起身拍了拍雲小九的肩膀,“雖說不確定會不會進入亂世,但你應當做好準備,守護好一家。”
自家雖說有樑澈鈺和程家幫忙,但手中畢竟沒太多的權力和人手,哪裡能顧及到所有人呢?
“小心行事。”雲小九拍了拍齊書凡的肩膀,很快兩人的話題又轉到其他方面,待了大半個時辰才熄了爐中的火離開。
離開後,齊書凡仔細地品味了下雲小九話中的話,越想就越覺得他似乎在給自己指明方向,不過畢竟人生閱歷和天賦擺在那裡,沒辦法一下子參透。
話說六哥兒一個晚上幾乎都沒怎麼睡,一直想着牛氏跟他說的話,真是要讓人糾結死。想到齊秋雪那嫺靜的臉,刺繡時的專心致志,他就感覺心跳漏了好幾拍,以前在家中也沒少見她,但什麼時候開始不同呢?
六哥兒向來是個沒心沒肺,有些大大咧咧的人,人生頭一次面對自己的感情問題,還真不知怎麼理出個頭緒出來,整個人有些焦躁,平時一沾枕頭就睡的人,也嚐到了不得眠睡的滋味。
所以,目前,他是躲在一旁看着齊秋雪選了個合意的夫婿嫁了,還是說他鼓起勇氣自薦去?按斯農叔和柳嬸對齊秋雪的疼愛,對未來女婿的條件會不高嗎?
在自我懷疑和否定中,六哥兒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好幾個噩夢,一會是齊秋雪被隨便挑了個人家嫁了,過得不好,一會就是她選秀入了宮,因太過出挑被人設計丟了性命。
從光怪流離的夢中醒來,六哥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裡暗暗下了個主意。
去了魚莊,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程飛熙已經回府城,現在魚莊的生意他都逐漸放開,主要做的是自家在府城的生意,不能說很好,但也差不到哪去。
六哥兒轉了幾圈,就去廚房,讓人弄了幾樣齊秋雪喜歡吃的小點心,裝在食盒裡,瞅了齊斯農和柳氏不在家的空當,就直愣愣地上門了。
齊秋雪也在想着怎麼跟父母表達自己的想法,她寧願熟悉的人家,也不要陌生的,感情什麼的她也不懂,反正能把日子過下去就成,不會整日鬧騰就好。
這回瞅到六哥兒上門來,齊秋雪有些詫異,不過心裡也有股淡淡的欣喜,“六哥兒你坐,我讓人熱壺茶來。”
六哥兒此時完全沒有平常的自在,有些坐立不安的,此時聽齊秋雪說話,當即點頭如搗蒜,“好,正好配這點心。”
看齊秋雨和雲小九,齊秋霜和樑澈鈺,都是她們自己的主意,齊斯農和柳氏都沒怎麼反對,所以只要他徵得了齊秋雪的同意,那父母的那一關不就很容易就過了?
六哥兒這是打算有樣學樣的,沒道理她們都成了,自己會成不了的,大不多多受幾頓皮肉苦好了。想到齊書凡的冷臉,六哥兒在心裡就先哭喪了臉。
齊秋雪看着點心都是自己喜歡吃的,也沒多想,只笑道:“六哥兒今日沒去魚莊?這些日子,聽爹孃說,生意不是那麼好做了,沒太大影響吧?”
雖說不怎麼出門,但一些事情齊秋雪還是能從家人口中得知的,畢竟他們都不會特意瞞着她。
“影響是一定有的,不過還成。”涼州府畢竟離得很有一段距離,所以還是不用太過於戰火會燒到這邊來,除了屯糧外,大部分人該怎麼過活還是怎麼過活。
齊秋雪點點頭,拿着點心小口小口地吃着,看着六哥兒的手一會擡起一會放下的,不由奇怪:“六哥兒,你咋了,是不舒服?”
“這個,秋雪,那個,我有個事兒想跟你說。”六哥兒結結巴巴地說着,眼神躲閃不敢與齊秋雪對視,“我聽說,聽說……”
齊秋雪放下手,側了側頭,有些奇怪六哥兒的態度,畢竟很熟識了,對彼此的一些小動作都是很習慣的,“有事你就說,我聽着呢。”
“那個,我聽我娘說,柳嬸要給你相個夫婿,這…這我…我想,想…你看我還成不?”一句話,六哥兒磕磕絆絆的,愣是說了好半天,聲音還小得很。
齊秋雪眨了下眼,驚訝地看着六哥兒,“六哥兒,你說啥?”腦中有點空空的,剛纔六哥兒說的真的是她腦中所想的?
見狀,六哥兒索性眼一閉心一橫,大聲說道:“秋雪,我喜歡你,我想要娶你,你願意嗎?”哪知話音剛落,六哥兒還沒聽到他想要的答案,就聽到一聲大喝:“臭小子,你說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