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縣是沒有這種專門玩耍的瓦肆的,府城的瓦肆在建在城市的外圍,距離城門很近,是最熱鬧的區域之一,那裡頭說是人潮涌動也沒錯。兩邊的店鋪以及街邊的小攤子,那生意是好得很,再加上那些街上行走叫賣的小販,可不是一般的熱鬧。
雜耍是在瓦肆的中間地段,此時已經搭起了大棚,帶着獨特的異域風采,入口處已經排了幾個長隊,每個入場的人都要收錢。
交了二十幾文錢,兩人就往裡頭擠,這大棚裡還分好幾個地方,每一處都有人表演,兩人簡直是在人海中游泳,好在他們還小,很容易佔到視線好的地方。
這是齊書凡第一次看雜耍,很是津津有味,倒是一旁的邱原不時地點評幾句,不如原來的雜耍班或者是更加精彩之類的,最後兩人就流連在動物表演上,有猴子貓狗鸚鵡等,周邊也多是孩子,都興奮得直拍手。
齊書凡還是第一次知道除猴子外還有動物能被馴化來表演的,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時,想着下次能帶姐弟們來一趟就好了。
“書凡?齊書凡!”嘈雜的人生中,齊書凡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起,一旁的邱原正蹲在地上拿着幾文錢在逗猴子了,四處看了看,終於在右邊看到了熟悉的人,面上不由露出一抹笑。
“飛熙,這麼巧,你也來府城了。”齊書凡跟邱原說了一聲,就擠過人羣到達程飛熙那邊,再看到他身邊的人,還不是一個人來的,邊上還有個熟人程和興。
“剛好送一批貨過來,正想明日去找你,不想今日就碰到,果真是很巧。”程飛熙打量了齊書凡幾眼,見他無論是服飾還是精神面貌,都不像是碰到麻煩的事,心裡就稍稍鬆了口氣。
“是霜兒讓你來找我的?”齊書凡與程飛熙邊談着,邊退出人羣。
“她擔心你被賣了,怎的,你大伯父他們呢?”程飛熙開玩笑地說道,“這些表演都看了嗎,要不再轉一圈?”
“不用,我們出去外面等邱原和程少爺吧,我瞧他們對這些動物很有興趣。”齊書凡對玩樂沒那麼樂衷,看過就差不多了。
“行,我們找個茶館坐着,我留個小廝下來。”整個大棚內部吵吵嚷嚷的,人非常多,又各種味道混在一塊,待久了有點頭暈胸悶。
“我離開這幾日,我家裡還好吧?”齊書凡也有些不放心家裡,就怕舒氏那些人又整什麼幺蛾子了。
程飛熙那段時間一直都在準備着去府城的事,也沒多關注大桑村那邊,自然不知道胡月華的事,只笑道:“無事,你可不知吧,我這次來府城,可是送秋霜姑娘做的這一批桃子汁的。”
齊書凡挑眉,桃子汁他知道,後來在過濾的時候,他可是幫着忙了幾天,“怎的,很特別,我還未曾嘗過?”讓程飛熙親自運送來府城,可見味道獨特,而秋霜做的也就這麼一些,對商人來說絕對算得上稀少了。
“那可惜了,你回去後可得嘗一下,冰鎮過味道很好,這一批沒了,想再喝只能等明年了。”這一批桃子汁能賣出的價格超乎他的預料,只可惜就這麼一點,只能等明年了。
“看來我們家要還上六哥兒家的借貸,指日可待了,多虧你的幫忙了。”
“這話不能這麼說,要不是秋霜手藝好,東西品質優良,我也不會要的。”程飛熙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並不會因爲交情好就能不顧商品品質。
“酒香也怕巷子深,不管如何,你終究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哈哈,互幫互助吧,以後再有好東西,可要優先考慮我纔好。”程家從哪得到了好東西,定有其他人會知道,屆時競爭就大了,先要個口頭承諾要緊。
齊書凡笑了笑,明白程飛熙的意思,“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合作人不是?”
這可不一定。程飛熙心裡暗想,不過單憑齊秋霜手中的幾個方子,就足夠持續與之交好了。
不一會,邱原和程和興也有說有笑地過來,在茶館坐了會聊聊天,這才相約着去瓦肆別處玩耍。
而此時,行動不便的樑澈鈺剛從新一輪的痛苦中回過神來,脣色蒼白,面容憔悴,黃豆大的喊住還掛在臉上。
守在一旁的阿木忙擰了溫熱的毛巾上前給樑澈鈺擦洗,又換上一身乾淨的中衣中褲,穿好衣裳,“今日天氣看着不錯,推我出去走走罷。”
打開房門,就見外祖父程隆站在屋前的小院子裡,雙手背在身後擡頭望天,聽到身後的聲音,他轉過身來,“澈兒可有好些了?”
“外祖,不用擔心,我無事的。”樑澈鈺搖搖頭,露出個略有些虛弱的笑。
“我讓廚房燉了蟲草,等會你可要喝完,別嫌棄味道不好。”程隆嚴肅地說道,這個外孫身體不好還特挑食,真是讓人頭痛。
樑澈鈺皺了下眉頭,“好吧,對了,您不是說有位朋友要過來,是今日?”
“是以前認識的一位道長,不過路上耽擱了,明日纔到,他這人實力莫測來去無蹤的,這次還是他主動聯繫的我。”程隆有些感慨地說道,目前只能將希望寄在這位道長身上了,希望能有好消息。
“讓外祖費心了,是澈鈺不孝。”這個老人經歷了愛女早逝,外孫又這般,費了許多心思,頭髮幾乎都愁白了。
“你好好的,我也就對得起你母親了。”程隆笑笑,陪着外孫說了會話,就忙別的去了,畢竟是一個家族的族長,能得的空閒真不多。
“少爺,之前慶陽的齊書凡少爺送來兩罈子東西,您要不嚐嚐?”阿木見樑澈鈺吃了補藥後,整個人精神還是挺萎靡的,不由開口提議道。
“呈上來罷。”樑澈鈺自從中毒以來,各方面的好東西也吃了不少,不過畢竟是人家特地送來的,嚐嚐也好。
桃肉的賣相併不是很好,但被阿木認真地擺盤,在精緻的白瓷盤上擺出了幾朵花,桃子汁則是裝在有些透明的白玉杯中,看着若隱若現的,很是吸引人。
樑澈鈺隨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口的感覺就教他驚豔了下,畢竟是在京城裡,什麼好東西沒嘗過,也有類似口感的,卻不如這桃子汁來得這般濃烈,印象深刻。他頓時起了興趣,一杯桃子汁喝完,又將那一盤的桃肉吃完,完後他摸了摸肚子,覺得自己今日胃口好得奇怪,以往這類東西他也就嚐嚐,怎今日就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