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一聽,心裡也不爽了,齊秋霜是她的親孫女,這個肥肉事怎麼都要給自己孫子才成,“娘,這霜丫頭可是跟書醇玩得好,由他去正適合,與那六哥兒程少爺年紀適當,最是由話聊了。”
說着,舒氏還呵呵笑了幾聲,卻得到齊太婆幾個冷哼,“哼,我說話你插什嘴,你教出來的孫子,成啥樣!”
舒氏臉上的笑一僵,齊太婆太不給面子,心裡惱火,只得將起撒到齊秋霜頭上,眼刀子刷刷刷地飛個不停。
“霜丫頭,你太奶奶說的有道理,你一個姑娘家整日往外跑成什麼樣。如今你雙生二姐都去拜師學繡藝,我瞧你也收收心,好好跟你幾個伯母學點姑娘家的活計。”
齊太爺一聽齊太婆的話,那心裡很是滿意,對啊,姑娘家哪裡能拋頭露面的,剛好這曾孫子一直都沒找到恰當的夥計,能與程少爺搭上,真是再好不過了。
齊家人的厚臉皮,齊秋霜已經不是第一次體會到,聽齊太爺齊太婆這般理所當然的話,她不由笑道:“太爺爺,憑什麼呢?要贖回二姐,你們沒人願意出銀子,借貸了你們也沒人願意幫忙,如今我們找不容易找個能掙錢的夥計,你們也要搶了去嗎?”
“太爺爺,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們當着祖宗牌位的面寫下的憑據,上頭清清楚楚地寫道,我們幾個孩子自己掙的銀子歸我們自己,不入公中。”說到這,齊秋霜不由勾了下脣角,“如今我好不容易弄點成就,你們就這麼想鳩佔鵲巢嗎?”
說到那憑據,頓時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白字黑字,還有每個人的簽字手印,那都是清清楚楚的,怎麼都反駁不了。
“太爺爺,能跟六哥兒和程少爺搭上線,那都是霜兒努力的結果,她一個姑娘家都能做到,那麼齊家精心教養的男孩子,就不如我這沒讀過幾日書的妹妹嗎?”齊書凡也爲齊秋霜聲援道,如今手中擁有的籌碼,已足夠讓他們跟齊太爺他們談判了。
“……”齊太爺沒說話,抿着脣,眼神有些陰鷙,在所有的子孫輩面前被一個丫頭片子駁回了面子,這種感覺太讓人怒火中燒了。
“這倒是簡單,那程家可是城裡首富,你給你堂兄和程少爺牽牽線就成,難不成這點小事你都不願意?”齊大爺的三兒子齊斯飛是最精明的,趁此開了口,他要搭上的是程家程老爺,一個小少爺他還沒看在眼裡。
“這般,豈是把我們霜兒當成什麼了?”齊斯農怒道,他知道自己的口才不好,剛纔就全權交給孩子們戰鬥,如今齊斯飛這話,聽着沒什麼,但要是齊秋霜真去做了,那纔是會出大事的!
齊書凡也很生氣,齊家重視名聲愛名聲,卻不將他們一家人的名聲看在眼裡,敢情都不當他們是齊家人嗎,那還攔着分家?總之這樣自相矛盾很有意思嗎?
他看向生氣着的齊太爺,又往上頭澆了一桶油:“太爺爺,我希望像這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齊家的名聲是名聲,我們自是不會去破壞,但是我們幾個的名聲就不是了嗎?太爺爺您是不希望分家的,想家和萬事興,可惜的是,我一點都沒看到齊家哪裡和氣了,就是這般的風氣,以後若是到了縣城府城,還不教人給笑掉大牙。”
齊書凡這麼說,明顯就是指責齊太爺這麼當家家主做得太失敗,同是子孫輩,實行的是兩套標準,自己做不到的事硬要比別人做到,同時也暗指齊太爺的威望不夠,壓不住子孫。
其實也是這些年齊太爺漸漸不管事了,人多心思異,自然是亂糟糟的,如今被最不受重視的曾孫輩挑明,本來腹中就積着一把火,齊書凡再加上一把,他的呼吸當即就粗起來,臉色漸漸漲紅。
其他人都不是笨的,見齊書凡這般說,明顯是要將其他人都給拖下水,讓齊太爺整治,頓時那怒目瞪視紛沓而來。
不過這些齊書凡才不管,他早就不爽很久了,如今挑明瞭說,以齊太爺不想分家家和萬事興的態度,以及對曾孫仕途的重視,絕對是會約束的,至於其他人的日子會不會難過他可不管,只要沒那個閒暇來“操心”自家的事就成。
“太爺爺,一個家的家風不是隻表現給外人看的,對內也應當一致,不是嗎?都說修身齊家治天下,您不如也讓兩個堂哥跟在身邊好好學習學習。”他不介意再下點重藥,只不過已經養歪的樹苗,想要掰正,可能性有多大呢?
齊書凡這一番話,竟罕見地讓齊太爺聽進耳裡,也許是太生氣的緣故?要知道以往他對齊書凡他們的話都是選擇性聽的。
回想這兩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情,齊太爺怎麼說都是經歷風雨的,只要有心一想,就能看出苗頭來,以前是想着是家人,沒往深處想,如今一看,卻是個個爲了個人的利益忽視家族的利益。
若是沒有舒氏的賣孫女事件,會牽扯出這麼多糟心的事來?反正一番細想下來,齊二爺這一房的錯誤是一樁一樁的,與之對比之下,齊大爺這一房就顯得和睦許多,這讓他萬分滿意,覺得自己和齊太婆沒有看錯人。
齊大爺一房有齊太婆護着,且表現也好,齊太爺當然不會處罰,但齊二爺這房就不同了,這段時間的糟心事都是這房來的,尤其是端午還發生了齊曉華的事情,這事兒要是爆出來,這可嚴重多了。
想到這事兒,齊太爺也覺得心緊,心裡惱怒齊太婆不將心放在正事上,淨整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凡兒說得是,這事我會仔細研究,這家風的確是該整頓了,尤其是你們,一直往外跑,要是讓我知道你們有一絲壞齊家名聲的事,你們且等着家法伺候!”到了這個時候,齊太爺首先教訓威脅的,仍舊是齊斯農這一房。
他到底是有多不相信齊斯農這一房?貌似他們除了經常外出,未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吧?齊秋霜不懂齊太爺的腦筋是怎麼轉的,犯了錯的護着,一直批評乖巧的,這到底是怎麼一種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