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壯沒有帶着秦朵去自己的書房,而是去了其他的地方,父女倆走在田埂上,秦朵跟在後面,秦大壯走在前面,父女倆一前一後,十分的沉默。
許久,秦大壯方纔是轉過頭看着秦朵。“朵兒,和父親並排走吧。”
秦朵從鼻孔裡面恩了一聲,然後就是緩緩的跟上了秦大壯的步伐。秦大壯又是沉默了一會兒,方纔是開始說話。
“在我年少的時候,我也不過就是秦家的一個小子,不大爭氣,每天都是在外面玩耍虛度時間罷了。”秦大壯緩緩的開口,然後就是看着前方。“李氏是我的青梅竹馬,兩個人自小就是認識,我經常賣柴去她們家,那個時候,她是李家的大小姐,但是不久以後,她就是嫁給別人了。”秦大壯的話語有些沉重。“那個時候,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不知情。後來我就是遇到了呂陽王。”秦大壯淡淡的嘆了口氣。“牛不是一直好奇我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產業這麼多的收入麼?”秦大壯揹着手,許久,方纔是開口。
“那是因爲,我就是呂陽王的密探,很多他不適合出去做的事情,都是我在做,而畫眉的爹爹,則是我親手培養的一個探子,在一件事情中,他不幸去世,所以我便是給了你五百兩去安撫,我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嘴不嚴,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她的妻女,所以這次畫眉和呂陽王在一起,我十分的懷疑,呂陽王是要動我了。”秦大壯坐在田邊的田埂上,秦朵跟着坐在一邊。
“那個時候,你和畫眉的關係好,所以我便是沒有在乎,但是自從畫眉回來以後,我的很多產業都是在開始關閉,我懷疑,王爺是容不下我了。”秦大壯的話語有些沉重,秦朵擡起頭看着秦大壯,她先前也是懷疑過秦大壯,但是沒有想到,秦大壯竟然會是密探,這樣的職業,對秦朵來說,是十分的陌生的,因爲這就是一羣活在黑暗裡面的人物,他們做着別人不做的事情,到頭來,還是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件事情,你娘知道,張家或許是因爲知道了一點點,所以方纔是逼迫你母親,結果你母親生產的時候難產過世了,後來張家將所有你母親的財產都是拿走了,甚至於用三百兩黃金,買下了你和你弟弟的命。”秦大壯的眉宇間都是惆悵,秦朵不知道以前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但是聽到這樣的話語以後,秦朵明白,一定不會是這麼簡單的。
“所以後來,你大娘,二孃,甚至於紅姨娘,除了你,所有的人都是不知道我做的什麼事情,我甚至將所有的東西都是隱瞞了下來,所謂禍不及子女,若是我真發生了一點什麼,也是沒有大礙的,我已經將部分財產轉移到了軒之的名下,這些,也足夠你們吃喝了,至於你的夫君……”秦大壯沉默了好一會兒,方纔是開口。“你一向來是自己十分的有主見的,你若是看上了誰,你儘管自己就去追求就是的,我是不會干涉你的,不過……秦家不管怎麼說,都是你的孃家,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朵兒,但是既然你現在是秦家的女兒,日後若是我有難了,你就有責任,教導你弟弟扛起這個家。”
秦大壯說完,就是看着秦朵,秦朵楞了一下,然後就是看着秦大壯,秦大壯說的東西太多了,所以這個時候,她完全沒有將所有的東西都是消化掉,正是因爲沒有消化掉,所以當秦大壯看着秦朵的時候,秦朵的整個人,還處於震驚的狀態。
“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許久,秦朵方纔是吞了口口水,問道。
“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被人都是不知道,非但不知道,也從來都是沒有聽說過。”秦大壯十分嚴肅的對着秦朵說道,秦朵點點頭,轉過頭去。
“那你爲什麼又要和我說?”
“因爲你捲進來了,不管是呂陽王還是司家還是畫眉,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你知道司夢文的母親是誰麼?就是你曾經見過的那個……”
“我不想要知道,我就知道我自己知道的就是好了。”秦朵在秦大壯要開口的時候,就是掐斷了秦大壯的話語。“在我的心裡,司夢文是我的好朋友,雲錦然也是,我們之間的友誼,和其他的東西無關,當然,如果要是雲錦然瞞着我什麼,那我自然也是會和雲錦然去說清楚的。”秦朵十分認真的說道。
秦大壯聽了婉清的話以後,點點頭。“你想的確實很清楚,你知道的也確實很多,秦家這麼多的孩子,只有你繼承了這麼多的東西,所以我便也是都告訴了你,世子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這些都是隻有在繼承了呂陽王的位置以後,方纔是可以知道的東西,所以,你不要太擔心,只要他沒有登上那個位置,他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當然,我也是無法等到那個時候了。”秦大壯嘆了口氣,然後就是從懷裡拿出一塊玉佩給了秦朵、
“軒之少年心性,做事最是容易衝動,那麼多的東西都是交到他的手裡,我不放心,這個是所有商鋪的號令,只要拿着,便是可以號令我留給軒之的所有商鋪,若是我不在了,這個就交給你,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對待你大娘二孃還有秦家的兒女,你叔叔嬸嬸,還有族親。”秦大壯站起來,直接就是離去了,秦朵手中拿着秦大壯給的東西,只覺得是個燙手的山芋,但是這個山芋這個時候卻是放在手裡,看着秦大壯的背影,秦朵忽然纔是覺得辛酸,以前自然是不能明白這些事情,可是現在能夠明白了,秦朵的心,莫名其妙的就是蒙上了一層憂傷。
她曾經怨恨過眼前的這個人,因爲她對以前的二丫和鐵蛋不聞不問,甚至於還任由大娘欺負,但是現在。她卻是忽然明白了,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他不敢在乎,或者說,那個時候,他的身後是沉重的債務甚至於是其他的東西,而他,藉助雲錦然,既保護了她,也保護了軒之
“雖然說有時候覺得你有些不靠譜,但是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秦朵的父親。”秦朵的話語有些淡雅,但是秦大壯聽了以後,卻是足足停了好一會兒,方纔是繼續朝着前面走去,秦朵也是跟着秦大壯一起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裡面,李氏就是站在了那裡,看到秦朵,跟着秦朵走了過去。“你爹爹,和你說什麼了?”
“沒有什麼,左右不過就是向家的事情罷了。”秦朵淡淡的搖頭,然後就是說道,隸屬嗤笑了一聲。“別當我傻子,有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這段時間他格外的顧着家裡不說,明裡暗裡都是交代了許多的事情,我和他同牀共枕快二十年,你真以爲我什麼都是不會知道的麼?”李氏的話語有些冷冽,秦朵無奈的搖頭,然後就是轉過頭看着李氏。
“我們大的都是要嫁出去了,家務又是有軒之來管着,爹爹自然是有了很多的事情來照顧家庭,既然是有時間來照顧家庭了,那自然也是有時間來交代大家一些事情了,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纔是,不是麼?”秦朵的話語讓李氏愣在了那裡,李氏看着秦朵,秦朵的臉上都是認真,一向來,秦朵都是不撒謊的,所以看到秦朵認真的樣子以後,李氏點點頭,轉過身,便是直接離去了。
秦朵也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秦大壯的話,她還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吃晚飯的時候,是軒之過來喊了秦朵,秦朵方纔是出去,也不過就是隨意的吃了一點東西,秦朵就是找了個藉口回了院子,軒之自然是看出了秦朵的悶悶不樂,以爲秦朵還是因爲退婚的事情,所以自然也是沒有放在心上,雲錦然和司夢文在邀請秦朵出去玩耍的時候,自然也是邀請了他,所以一吃過飯,他就是笑眯眯的來找秦朵討論出去遊湖喲啊準備什麼東西。
秦朵自然也是第一次出去遊湖,不過有前世的記憶,她自然還是知道一些的,姐弟倆坐在一起討論了很久,最後還是李氏出來,告訴了姐弟倆應該準備的東西,秦朵 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氏,李氏嗔了一眼秦朵。“我年輕的時候,也是愛玩的,那時候,偷偷瞞着爹爹和你爹爹一起出去遊湖,什麼都是沒有準備妥當,結果在那邊好幾天,生生吃了好些虧。”李氏的嘴角帶着柔和的笑容,看到李氏幸福的樣子,秦朵忍不住的想,那秦大壯和她們的娘,有沒有出去遊湖呢?
當然,這句話秦朵只是放在了心裡,依照秦朵對秦大壯的瞭解,她想,秦大壯肯定是沒有帶着她孃親去過的,這是個十分明顯的答案,因爲對秦大壯來說,或許李氏,方纔是最重要的。
軒之則是興致不錯的拉着李氏說,向李氏瞭解以前的舊事,秦朵坐在那裡,聽着兩個人討論,思緒卻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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