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斐的生日宴上人果然不多,而且都是年輕人,我走進馮家的時候,他們正圍着一個大蛋糕在胡鬧,我怕被他們的混戰殃及,趕緊後退着往回走,可還是被一個滿臉奶油的人抹了一身的蛋糕。
“斕斕姐?”
抹我一身奶油的人正是王笛之,只是他臉上都是奶油,所以在他開口前我沒能把他認出來,沒想到他哥哥死了沒多久,他的心情倒是好得出奇。
我反正是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跟這羣年輕人鬼混的,我去了馮家二樓留給我的那個房間,脫了外衣,在衛生間裡清理着臉上胳膊上沾到的奶油。
我的外婆跟舅媽都很疼我,所以在馮家我是有自己的房間的,裡面有我常用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這樣我想來的時候直接過來就可以了,什麼都不用準備。
我清理完了奶油,穿着一點衣服就出了衛生間,誰知道我的牀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個男人,我尖叫着跑回了衛生間,將門鎖上。
“是我。”
我聽出了門外的那個聲音是韓牧的,他敲了敲門,喊我出去,我不肯,我穿成這樣根本就見不了人。
“你先出去,要不然我絕對不出去。”
“好,我先出去。”
韓牧很聽話,我貼着門板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最後是關門的聲音,我怕他是在騙我,所以將衛生間的門開了一道小縫,伸了個腦袋出去查探了一下軍情,他果然不在,我心裡說不出是開心還是失落,怏怏地出了衛生間,找了一條水藍色的及膝旗袍穿了,重新整理了一下頭髮,準備下去,參加正式的生日晚宴。
我打開房門的時候又嚇了一跳,不知道韓牧腦袋抽了什麼風,拿了把椅子悄無聲息地坐在我的房門口,跟座雕塑似的。
“你幹嘛呀,嚇死我了!”
韓牧滅了手中的煙,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說:“我在等你一起下去吃飯。”
我把手抽出來,很冷靜地對他說:“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你不要總是做這種曖昧的事讓人誤會好不好?”
“對不起,那天……我冷落你了。”
“沒關係,是我自找的。”
“斕斕,你聽我解釋,對於你跟王頌之在一起,我是有一點介意,可是我想通了,我想跟你在一起,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我都想跟
你在一起。”
“問題不在你那裡,你不用說對不起。”
我甩開韓牧的手,自己下了樓梯,晚宴纔剛剛開始,馮家的長輩都已經出去了,把這個快樂的時刻留給了我們年輕人。
王笛之看到我一個人下來,有些詫異地問道:“韓牧哥哥呢?”
我知道王笛之向來喜歡韓牧,沒準兒韓牧去我房間堵我這件事就是他出的主意,所以我對他很冷淡地回了一句:“沒看到!”
韓牧過了好大一會兒纔下來,大家很自然地把位置空開,只在我身邊留了一個座位,韓牧大方地坐在我的身邊,很自然地跟我問好,臉上波瀾不驚的,鎮定得不可思議,就好像剛剛在樓上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提醒自己這不是幻覺。
晚宴結束,因爲我跟王笛之的家都在S市,所以很自然地留宿在了馮家,跟我們一起留宿的,還有韓牧,我不知道他們一個個的安的什麼心,居然把韓牧的房間安排在了我的對面,馮斐斐拿着房門鑰匙的時候還對我擠眉弄眼的,讓我好好把握時機。
我被他們一羣人弄得頭大,敢情辦生日宴只是一個幌子,他們在變着法子的想要撮合我跟韓牧在一起,我不知道韓牧是什麼時候跟他們打好關係的,我已經鐵了心,今天晚上閉門不出,明天一早就離開,他們想要算計我?沒門!
晚上我準備洗洗睡的時候,韓牧敲響了我的房門,我隔着門扇說:“現在不方便開門,有什麼事就站在門口說吧。”
“我想說說關於王家股份的事。”
我不想理他,但是我很關心王家的股份究竟有沒有拿回去,所以我很不爭氣地開了房門。
“你拿着菸灰缸幹什麼?”
我不抽菸,但是我房間裡放了一個做裝飾用的菸灰缸,現在我把它拿在手裡,只要韓牧有不軌的行爲,我會立即照着他的腦門來一下子,我的企圖在韓牧面前也沒必要藏着腋着,我揚了揚手中的菸灰缸,趾高氣昂地說:“自衛!”
“你品味挺特別啊,一般你們不是用黃瓜麼?”
黃瓜?我只反應了一秒,臉立即就紅了,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卻故意往歪了說,好羞辱我,我舉了菸灰缸對着他的肩膀敲過去,被他一把抓住了,他從我手裡將菸灰缸接了過去,笑着說:“不用也別亂
扔嘛,砸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我的武器在交手的第一個回合裡就弄丟了,心立即就慫了,但是面子上依舊是剛強不阿的,我梗着脖子說:“你不是想說說王家股份的事麼,說吧,說完了就走。”
韓牧在我臉上摸了一把,在我準備開口罵他之前很識相地把手縮了回去,他挑了個舒適的姿勢坐在了我的面前,說道:“我遵守承諾,還了2%的股份回去,允許他們用王氏私家醫院未來二十年的收入來還錢。”
王頌之的那家醫院,年收入應該可以過千萬,二十年的收入可以超過兩億,用來換2%的股份,倒也合理,只不過週期太長了,我想不通韓牧怎麼肯吃這樣的虧,我怕韓牧又在挖陷阱給他們跳。
韓牧看穿了我的心思,接着說道:“放心,我肯吃這樣的虧只是想把本該屬於你的東西替你拿回來。”
“拿回什麼?那家醫院?那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我拿回來做什麼?”
“你太好說話,容易被人欺負,王家的人隨口說了兩句,你就放棄了你的遺產,你不嫌虧麼?”
“不虧。”
韓牧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不滿地說:“我怎麼就看上了你這塊榆木疙瘩呢,你豬腦袋啊?”
“我是不是豬腦袋不用你來管!”
韓牧被我說得一肚子火氣,拍了一下桌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惡狠狠地說:“不管就不管,懶得理你!”
說完他就走了,我巴不得把他氣走,跟在他的後面剛準備關門,他卻伸了只胳膊進來,我的門被他這樣卡着,根本就合不上,索性把門打開了,叉着腰站在門口問他:“不是懶得管我麼,現在又有什麼事?”
韓牧揉了一下我的腦袋說:“雖然你是豬腦袋,但是我也不能真不管你了,我已經替你註冊好了一個戶頭,醫院的收益會全部轉到你的戶頭上去。”
“我不接受!”
“你要是不接受也行,我把醫院退給王家,把我的股份拿回來。”
“你!”
我指着他說不出話了,他一臉賴皮相地看着我,讓我很無可奈何,我只能點了點頭說:“隨你,只要你放過王家就成。”
韓牧這才露了笑臉,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趕在我發火前解釋道:“別生氣,只是晚安吻,我去睡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