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然抱着李言兒從天而降的時候,清源山的門口格外熱鬧。
神界最鬧騰的三大上神齊聚清源,像是算好了似的,尤其是當他們看見離然緊緊抱着李言兒時連鄙視的眼神都一模一樣。
青龍熠辰:“咦,這纔多久就抱得美人歸了,我還以爲你們得折騰個幾百年才能修成正果呢!”
玄武尤星:“話別說這麼早,修不修得成還不一定呢!”
朱雀司明:“我看也是,小兔子現在記憶還沒恢復,這要是她恢復了記憶指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服帖聽話。”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邊調侃一邊將剛落地的兩人團團圍住。
“你們三今天怎麼一起出來了?”
離然笑着無比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李言兒的腰上,殊不知他這麼一個小小舉動對另外三隻是多大的打擊。
尤星:“我去,你們在天上卿卿我我的時候距離比較遠我們就忍了,現在可是在我們面前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們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熠辰:“就是,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司明:“悶騷都變明騷了,離然你也太放浪了。”
“說吧,出什麼事了?”其實離然看到他們三個一起出現的時候就知道出事了,這三隻再怎麼說也是三十三天的上神,能把他們聚在一起的事情只有一件。
司明:“仙帝在三十三天的門口擺下三生鏡,說是在三十三天發現了其他族類的奸細,故而立下規矩除仙,神兩族外其他人想要進入三十三天都必須通過三生鏡的試煉,違者一律視爲對仙,神兩族的大不敬,將被兩族合力誅殺。”
尤星:“這臭不要臉的,也不知道從哪想出的歪點子,他就是明擺着要阻止你們去三十三天!”
熠辰:“我看你們還是別去了吧,小兔子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過個百八十年等這事淡了,你們再去也不遲。”
“他會做點什麼阻撓我,我大致猜到了,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絕,三十三天我是一定要去的,就算他擺下的是誅仙陣,我也要去闖一闖。”離然的語氣堅定,三隻也知道他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只是作爲兄弟還是要儘可能的爲他考慮,畢竟仙帝還是仙帝。
“三生鏡是什麼?”
李言兒聽的雲裡霧裡的,仙帝是誰?爲什麼要阻撓他們去三十三天?還有眼前的三人又都是誰?他們看起來很面熟,可記憶中明明沒有見過他們纔對。
熠辰道:“三生鏡是由三生石練成的神界至寶,一直存放在黃泉的往生塔中。歷來進入其內者少有活着離開的,大都一去不復返,仙帝的意圖恐怕也是如此。”
李言兒若有所思:“那這三生鏡現在是專門給我擺的?”
“確實,還真是專門爲你擺的。”
尤星湊到了她跟前,哥兩好的摟着她的肩膀:“你這重生一次,智商見長啊!”
李言兒眨了眨眼:“我們認識嗎?”
尤星:“……”
熠辰嘲笑道:“哈哈哈,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小兔子連離然都認不出來,哪會記得你,丟人,真丟人!”
“誰說的?”離然淡然一笑:“記憶會遺忘,但感情是會印在魂魄上的,別說一世,就是生生世世也丟不掉。”
司明聞言,不禁反駁道:“呦,你轉世之時地府初建,奈何橋未修,孟婆還不知在哪個犄角嘎達裡,你的輪迴跟小兔子的輪迴能一樣嗎?”
離然笑笑不語,司明驀然覺得有些受挫。
熠辰拍了拍司明的肩膀說:“得了吧,咱們還是別跟他在這瞎扯了,清源的那老頭給我們早早的備好了酒菜,咱們還是一邊吃一邊商量對策吧!”
“就是就是,咱們還是先吃東西去吧,等了他倆半天我都餓了。”尤星一手搭着李言兒,一手衝着離然比劃着,竟然還敢對離然吐舌頭,李言兒對他產生的由衷的佩服。
離然一腳踹開了他:“別害怕,他腦子不太好,從小吃草吃多了。”
司明,熠辰:“噗……”
確實,尤星是四人裡唯一喜歡吃素的,而且可以一直吃素。
清源山主確實給他們備下了一桌豐盛的酒菜,五個人吃的很開心,觥籌交錯間喝的無比盡興。離然不讓李言兒喝酒,她吃飽後只能在一旁無聊的數星星,童子給她搬來了一張小榻,她都睡了兩輪了,還沒見這四人有散的意思。
結果這一場酒足足喝了三天三夜,飯菜不停的更換,摞起來的酒瓶都可以繞清源三圈了,李言兒也沒地方可去,沒事可幹,就坐在酒桌上看着他們喝酒,也不知道這四人的胃是什麼做的,怎麼吃了這麼多還不炸?
“多少年沒有喝的這麼盡興了,可惜了崑崙不能隨意離開崑崙山,不然帶着他,我們崑崙五霸就齊了。”熠辰喝光了手邊的酒,一臉饜足的趴在酒桌上,由着喝多了的司明拿着筷子在他身上搓搓搗搗。
尤星舉着一隻大雞腿,吃的滿臉油:“要我說咱們四個正好,崑崙那小子一來肯定要數落這個數落那個,本來上古四神獸是的就是我們四個,我纔不要帶他呢!”
四人裡也就他最鬧騰的,三天裡不知道砸爛了多少酒瓶,上躥下跳的一點也沒有上神的樣子。李言兒在三天裡別的沒幹,倒把他們細細的觀察了一遍,相對來說司明還是比較安靜的,熠辰隨性,有點綠林好漢的味道,離然吧,腹黑,絕對的腹黑,表面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其實內裡一肚子壞水。
“小兔子啊小兔子,當年你怎麼就死了呢?聽到消息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在開玩笑,可後來離然也死了,輪迴有什麼好,你可知離然爲了救你都做了些什麼?”尤星舉着雞腿,繞着酒桌轉了一圈,擠開了司明坐到了李言兒旁邊。
“尤星,喝酒。”離然又遞了一罈酒給他,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李言兒看了看兩人說道:“我有個問題。”
離然:“你說。”
“爲什麼他們都叫我小兔子?尤星,司明,熠辰還有崑崙他們都這麼叫我,是因爲我屬兔嗎?”
“不是。”
“那是因爲什麼?”
“因爲我喜歡你。”
心臟快要跳出來了,離然眼神微醺,臉頰泛紅,一遍一遍的念着李言兒的名字,喝醉的離然有她從未見過的樣子,李言兒感覺自己已經完全陷進去了,離然的情太深,深到她根本看不到出口,也不想看到。
尤星轟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叉腰,氣勢恢宏地道:“矯情!”
司明:“矯情!”
熠辰:“太矯情了!”
離然:“不服打一場!”
“打就打!”尤星將手邊的酒一飲而盡,然後一頭栽到底商,呼呼大睡了起來。
熠辰鄙視道:“丟人!”
司明同鄙視道:“真丟人!”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一起找周公下棋去了,離然將杯子裡的酒喝完,也倒了,李言兒將他搬到了小榻上,靠在離然的手邊也睡去了。
夜漸亮,光陰正好,歲月無常,唯心不變。
離然醒的時候天剛矇矇亮,其他人還在夢鄉,他輕輕地抱起李言兒朝三十三天的方向飛去了。
如司明所說,三十三天外果然擺下了三生鏡,而且還有重兵把守,離然一出現就被團團包圍,連申辯的餘地都沒有。
守將道:“仙帝有命,離然上仙可自由通過三十三天的大門,但是隨行的姑娘必須經過三生鏡的試煉,否則不能進入三十三天。”
“要是我一定要進去呢?”
“你可以試試。”
只見從三十三天內走出一身着華服的年輕男子,相貌堂堂,威風凜凜,衆將士一見此人紛紛退避行禮,高呼仙帝萬歲,離然看到他後臉一下陰沉了,他緩緩道:“只要讓言兒成仙,你所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仙帝嗤笑:“笑話,她一介水鬼,戾氣深重,如何成仙?你想耗費自身修爲直接幫她凝出神念,在化虛池幫她度劫,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你既知道,何不放她一馬。”
“放她一馬?那誰又來放我仙,神兩族之人一馬?”
仙帝表情一變,毫無預兆的一掌拍向離然,離然萬萬沒想到仙帝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如此行事,更讓他沒想到仙帝這一掌竟用十成法力猝不及防間李言兒被仙帝的掌風颳到了三生鏡裡。
“如果她能活着出來,我就放她一馬。”
目的達到,仙帝負手離去,離然被震傷了心脈,倒地不起,他的血染紅了三十三天高高在上的雲層,身上散發出刺骨的寒氣,一時間無人敢上前攙扶。
尤星他們趕來的時候,三十三天的門前只剩下了了無生氣的三生鏡和倒在血泊裡的離然,神將們早已撤走,彷彿是一場鬧劇落幕,快到讓人窒息。仙帝根本沒有給他辯駁的機會,頂着大義的幌子一意孤行,奈何離然正是氣息不穩的時候,不然根本不會讓他得手。
“是你讓仙帝打傷離然還把小兔子扔進三生鏡的?”木晨閣裡,尤星惡狠狠的抓着木子期的衣領,表情猙獰。
木子期整了整衣領,表情冷漠,對尤星的舉動毫不在意:“如果是我做的,你們現在應該被拒之門外,怎麼可能容你在這裡咆哮撒野。”
“好了,尤星放鬆,快讓子期來看看離然的傷。”司明和熠辰合力把離然搬到了牀上,在這過程中離然沒有半分要醒的跡象,他的手緊緊地抓着三生鏡的一角,任憑熠辰怎麼用力都分不開。
木子期淡淡道:“他啊,不用看了,仙氣外泄,神基受損,還被震傷了心脈,沒救了。”
“廢話少說,你到底能不能救。”連脾氣好的司明,現在也沒了耐性,離然昏迷不醒,李言兒生死不明,怎麼才過了***況就變得如此糟糕了。
木子期也沒了好臉色:“他自己找死,怎麼救?魔星出世,仙帝震怒也是情理之中,偏生他一意孤行,落得現在的樣子也是活該,你們就是太蠢,怎麼就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仙帝三生鏡已擺下,豈是他想闖就闖的!我只能先穩住他的傷勢,至於其它我暫時也沒有好的對策,一切等他醒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