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奧,我扶你,坐一會……”見男子終於是說了話,小小也算是鬆了口氣,但還是緊張擔心,吃力地扶着他的胳膊,費了好大勁,纔在泉水邊的一處大石上坐了下來。
“怎麼樣了?感覺有沒有好點?”赤霄剛一坐下,小小便蹲在一旁,探着一顆小腦袋,緊張地問道,這時纔想起來,他剛纔用的不是本尊,而是我,心頭不免一暖。
“沒事。”身後的發滑落下來,男子下意識地握緊她的手,低聲迴應道,儘管已經好了許多,但他的語氣還是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你好像很痛苦,要不要喝點水啊?”小小瞟了眼,男子身後的泉水,感覺好像很清澈的樣子,輕聲問道。
“不用。”依舊是簡單的兩個字,不過已經比剛纔好了很多。
“奧。”小小放心了很多,點頭應道,專注地盯着那隻抓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好似想起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想起,眼神漸漸迷離起來……
握着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心痛的感覺似乎平緩了許多,和煦的風帶着飛濺下來的水滴潑灑過來,很舒服的感覺。
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手上也恢復了力道,埋在髮絲下的臉終於終於又和最初一般,塵封上了冰冷,只是隱隱還有些困惑着。
他簡直無法相信,他既爲魔尊,擁有着不死不滅之身,竟然還會有心痛的感覺,而且還是那般強烈,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的,可他實在也是想不明白,究竟有什麼原因,會讓自己如此一般。
他一直覺得,萬年來,他少了些什麼,難道此刻的心痛和這種感覺有着什麼微妙的關係嗎……
“你沒事了?”見男子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小小眸子一亮,喜悅地上前詢問道。
“恩。”目光停留在她的小臉上,又轉到了兩隻牽在一處的手上,男子點頭應道,眼神中帶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略顯不自然地將手放開。
“你剛剛是怎麼了啊?好像特別痛苦。”手腕上突然一空,小小倒是覺得有些不習慣,瞠着一雙月牙般的眸子,認真地盯着他,關心地問道。
“不知道。”赤霄未睬小小一眼,目光凌亂地看向那片剛剛還有木屋,此刻卻空無一物的空地,如實回答道。
“不知道?”小小的語氣明顯有些不相信,順着男子的目光看去,不禁覺得脊背發麻,剛剛那一幕,着實是嚇人的很啊,比噩夢還要恐怖。
然,男子沒有搭話,只是愣愣地看着那裡,眼睛裡流動着小小看不懂的東西。
“好奇怪奧,那屋子爲什麼好端端地就不見了呢?你知道原因嗎?”想着剛剛只是輕輕一碰,眼前的木屋連同籬笆便一同消失了,小小萬分不解地看向一旁的男子,迷惑地問道,十分想知道其中原因。
“木屋已有萬年,但被下了結界,才保持至今。”赤霄亦是有着衆多不解,直起身子,朝着那片空地走去。
“啊?已經有萬年了?那爲什麼我一碰,它就不見了呢?”小小也站了起來,跟了過去,眼中的驚訝不少於剛剛。
“因爲你的觸碰,打開了結界。”男子看了她一眼,聲音雖是冰冷,但還是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其實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樣的結界本不應因外人的觸碰而打開,反而應該傷了冒犯了人,可剛剛,卻輕易地就被這個丫頭,真是迷霧越來越多,自己平靜了萬年的生命,終於又開始波動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聽着男子如此說,再想着他剛纔焦急地想要制止自己的樣子,小小自然而然地把那話當做是責備了,心裡也確實有幾分過意不去地低頭道歉。
“和你無關。”儘管此刻疑團重重,但他畢竟已經淡漠了萬年,所以臉上並無太大的波瀾,仍舊是那般冰冷生硬地說道。
“那屋子是你的,對嗎?”雖然他是這麼說,但小小多少還是有些自責,望着他的側臉,試探性地問道。
“不知道,但結界是我設的。”再一次,連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十分自然地用了我,而且回答地還是那般認真。
“怎麼會不知道呢?連是不是自己的東西都不知道?”小小自然是不信的,皺起秀氣的眉角,望着他那張冷峻嚴肅的臉,卻又由不得她不相信。
“不記得了。”雙手負於身後,衣袍飄飄,男子回答地十分坦然,他真的是不記得了,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連這裡是什麼地方,他也是不知道的。
“那這裡是什麼地方啊?”仰着小腦袋,再次將這個地方掃視了一邊,小小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男子依舊如實說道。
“啊?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瘋了,你不知道,怎麼會知道帶我來這呢?”一連問了這麼多問題,可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相同,不知道,又是不知道,小小真有些抓狂地感覺。
“不知道,只是剛纔拉着你,便來了這裡,我也是第一次來。”顯然,赤霄對於自己一連的幾個不知道也是有些歉意的,這次給與的答案算是帶了詳解的,準確的來說,他一定不是第一次來,可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他確實已經不知道了。
“真是不能忍受了,這也太離奇了吧,好吧,我承認,這就是一個離奇的世界,可是,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你是魔尊,怎麼會出現記憶力衰退的情況呢,況且,你不是還記得那是自己設下的結界嗎?”小小本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繼續追問着。
這麼神奇的事情都讓她給碰上了,怎麼能善罷甘休呢,再說她水小小天生就長着一顆好奇心,所以,這事她是一定要問到底的。
“我只是認識那結界是自己設下了,並不曾記得什麼。”立身於這片空地之上,男子高大的身影卻微顯幾分落寞,原來魔尊也會如凡人一樣忘記東西嗎?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