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牛肉吃得飽了，待在座位上就不想起來。
“非常好吃呢。”黃淑媛滿足道。
“是啊，超乎想象。”
“和你在一起真的不錯，感覺非常不錯。”我對黃淑媛笑着。
“是嗎？”
“當然了，你不相信我？我即使騙你也不會拿這些事情騙你，以前我也說過這樣的話吧。”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黃淑媛說得猶猶豫豫的。
“當然會了。”我想到了什麼，心下也有了莫名的疼痛，如同針突然刺進了胸腔一樣，“怎麼？你要離開這裡麼？還是像韓劇那樣，你突然得了什麼病？”
“不是，我是說假如。”
“哦，幸好幸好……”我舒了一口氣。
“幸好什麼？”
“如果你走了，在這裡我和誰說話啊？”
“如果我走了，你就不和其他人說話了麼？哎呀，我怎麼突然感覺到非常的榮幸呢，你能夠那麼信賴我。”
“好說好說。”
我依舊傻傻看着黃淑媛的笑，她的笑是如此的不同，似乎每一秒都不同，帶着不知不覺的迷醉，微醺了整個的場景。
“說真的，如果你以後找了個男朋友，那我也孤獨了。”
“你說什麼？”
“女孩子總是要先嫁的嘛，現在的你正是嫁人的最好時候，如果錯過了現在，以後就……”
“我的事你管不着。”
“不過我應該不會總待在這裡的，男人嘛，跳槽總是正常的，那時你也孤單了。”
“你太看不起我了吧，少了你也不見得世界會毀滅。”
“也對。”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似乎剛纔說了一些尷尬的話，也不好再繼續。
“該結賬了。”
“是啊。”
“我叫服務員來。”
說着黃淑媛轉過身搖了搖手臂，服務員就趕了過來。
結完帳後我們兩個出了大塊牛排，也是同樣的沉默。
“你不用送我了，你回家吧，我好久沒走走路了。”我說道。
“好。”
說着黃淑媛騎着摩托車消失在了轉角，我則一個人落寞着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看着周圍的繁盛，覺得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自己是不是下午的時候和楊天龍在酒店喝酒喝上頭了？怎麼剛纔對黃淑媛那樣說話？在酒店裡吐得還不夠，還在和黃淑媛吃飯的時候抱怨？究竟我想抱怨什麼？對了，以前也對黃淑媛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可是剛纔我說話沒那麼難聽吧？
腦袋又是一陣眩暈，已經不想理會我和黃淑媛的關係了。
眩暈中看着整個城市華燈初上投射過來的泛黃的光芒，一層一層覆蓋在我的身上，我想要一點溫暖。可我還是一路上搖搖晃晃，看不清遠方，什麼也弄不明白，我的思緒繼續像旋轉不停的陀螺。
有摩托車差點和我擦肩，怒火中的車主傳來了罵聲。我聽着那些難聽的喊叫，突然就想站在馬路中間讓車子碾壓了我。
原來絕望的念頭是那麼容易就出來的。
很快便回到了宿舍，張道長依舊是滿面春光，一派捨我其誰的面孔，樂得自在。
“話說差不多期中考了，道兄有沒有習慣這裡的教學生涯？”
“還不錯啦。”
“也即是說習慣了？”
“嗯。”
“很好，比我厲害。我可是花了好久才慢慢習慣的。”
“對了，你知不知道語文老師黃淑媛？”
“黃淑媛？男的女的？”
我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女的，男的我問你幹嘛？”
“很久以前你不是問了一個男的嗎？那個什麼熙行羽什麼的。”
“有嗎？我看道長你記錯了。”
“哦，那應該是我記錯了。”
“道長到底瞭解不瞭解黃淑媛啊？”
“只要是女的我都有了解啦。”張道長撓了撓後腦勺，開始思考起來，“黃淑媛啊？她也是來這裡沒多久的，嗯，她家好像蠻有錢的。”
“說重點啊。”
“不要急。”張道長稍微安撫了一下我的焦躁，“容道長我慢慢到來，包令你滿意的。”
“不要慢慢來了，快點說。”
“這個嘛，其實我也只知道這麼點了。”
“……”
“你不要露出鄙視的眼神，能知道這麼多已經算不錯了。”
我轉身離開，離開有張道長的季節。
接下來在宿舍裡折騰了一會，洗澡睡覺，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又反覆過了好幾天，慢慢習慣了教師的生涯，我的人生似乎就這樣定了位，來不及有任何的更改。
莫名就到了期中考，一切開始變得緊張起來。
又是三班的課，這次我又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着好看的西裝，豎直了頭髮，進教室的時候帶上了黑色眼睛。
雙手撐在講臺上，雙眼環視臺下，一覽衆山小。
“你們班羣上的信息我看了，對於你們奉我爲昊天私立學校第一大哥的事情，只可以在班羣上說說，其他地方就不要亂說了。”
臺下的男生都帶着崇敬，水汪汪似乎能滴得出水來。
“相信你們也看到了瑞雪爲你們拍的我大戰楊天龍的事情，也受了他三個響頭，這其實沒有什麼，小意思而已。你們只可以在心中供奉一個我這樣的大哥就可以，嘴上面就不要天天稱呼我大哥了，你們不知道厚黑學嗎？”
臺下默然。
“李小彪大概也告訴你們的了，你們要是期中考考不好的話，小心楊天龍的人砍你們，老師我可是沒時間再去救你們的了。老師也不容易，每天那麼多事情，還要天天和楊天龍他們喝酒吃飯，你說我容易嗎？”
臺下沉重。
“還有譚曉你啊，不要總是拿什麼茅盾的書或者黃易的書來跟我談美學了，現在你們是幸福的一代，要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要好好努力，不要總是要老師我來提醒。”
譚曉看了我一眼，轉過頭望向窗外，繼續看她的風景。
已經很少見到黃淑媛了，或許是因爲臨近期中考，大家都比較忙碌吧。
眨眼之間，倏忽之下，期中考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