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尋出路各自籌謀

175尋出路各自籌謀

周鎮撫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將黑了。進了三春山房,看見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他當即搓了搓手,一副食指大動的模樣:“聽世子說這都是世子妃親自下廚做的,今兒可是託了世子的福了。”

綺年抿嘴一笑,有意打擊他:“其實不是。我只做了兩菜一湯,其餘的都是白露做的,她手藝一向好,比我強多了。倒是這梅子酒是去年冬天我親手釀的,今兒頭一次開,也不知道好不好,大人嚐嚐。”

“可別叫大人了。”周鎮撫嘿嘿一笑,兩眼就瞄着白露手裡的酒壺了,“如今我已經辭官,過幾日就動身,回鄉做田舍翁了。世子妃不嫌棄,隨着世子叫一聲漢辰就是賞臉了。”

綺年從善如流:“漢辰若是喜歡,那梅樹底下還埋了幾壇,到時你一併帶走。世子說過,你是最愛這些果酒的。”

這話說得周漢辰有點汗顏了。說起來他素來自詡爲豪氣男子漢,喝酒居然喜歡這些果酒,實在是個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愛好。當下嘿嘿了兩聲,一邊伸手從白露手裡接了酒壺,一邊乾笑道:“世子倒是什麼都告訴世子妃。”

趙燕恆含笑接口:“這是自然,我們是夫妻。”

周漢辰翻個白眼,感嘆:“這是炫耀!乃佛門諸戒之一啊,世子慎之。”

趙燕恆笑而不語,一派自得,看得周漢辰直翻白眼。綺年抿嘴一笑,隨便指了件事帶着白露退了出來,讓兩個男人在裡頭髮感慨去。畢竟有她在,周漢辰說話終究不那麼痛快。

白露一直低着頭跟在綺年身後,直走到院子裡才忽然低聲道:“世子妃,周大人是要辭官回鄉了麼?”

“是啊。”綺年隨口答了一句,半晌沒見白露再說話,便停步轉身,“怎麼了?你有什麼話想說?”

白露咬了咬嘴脣,忽然跪了下去:“奴婢想求世子妃讓奴婢去伺候周大人。”

“周——”綺年懵了,“你想,你想跟他走?”

“是。”白露低着頭,聲音低而清晰。

“爲什麼?”綺年皺起眉,“你是因爲清明?你覺得周漢辰他不會計較你的身份?可是你要想明白了,他喜歡清明,未必就一定喜歡你。”

“所以,所以奴婢想,讓世子和世子妃跟周大人說……”

綺年慢慢皺緊了眉。由她和趙燕恆開口,白露之於周漢辰,就不可能只是個普通丫鬟了。白露見她良久不開口,淚流滿面地擡起頭來:“求世子妃成全奴婢。”只有離趙燕恆遠些,她才能斷了心思。別的人家,若門第略好些也不會要個丫鬟做正房,唯有周漢辰這樣的人不將這些放在眼裡。

“成全不是這樣說的……”綺年輕輕嘆了口氣,“你起來吧,我會去跟世子和周大人商量,但成與不成我卻不敢打包票。即使你跟他走了,日後是個什麼樣子也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世子可以送你去,卻不能強要周大人做什麼。”

周漢辰一直到天色黑透才離去,一罈子酒全被他幹掉了,走時腳步都有幾分踉蹌。趙燕恆搖着頭,叫立秋將他送回去,自己在角門目送他離開,才嘆了口氣:“家裡也沒個人,回去就是清鍋冷竈,他也實在辛苦。”

“世子送個人去伺候他怎麼樣?”綺年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趙燕恆苦笑:“當初可不就是想送清明去,誰知道……”

“那是清明自己不願,如今可有個願意去伺候周漢辰的。”

“誰?”

“白露。”

趙燕恆轉頭看着綺年,目光中驚疑不定。綺年彎彎嘴角:“世子不用這麼驚訝,是白露自己提出來的,求着我成全呢。”

趙燕恆的眉毛漸漸地擰了起來,良久,才略有幾分失望地笑了笑:“白露的心,也很大。”

綺年低頭撥弄着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說:“人各有志,倒也不能強求。”白露始終看不上小滿如鸝那樣的生活,她想要的更高一些,這倒也不能說是對是錯。

“那你打算怎麼辦?”

綺年挑挑眉毛:“她可是世子您的丫鬟。”

趙燕恆笑了,擡手在她臉上捏一下:“後宅的事是你做主,我都得聽你的,何況我的丫鬟呢。”

綺年嗤地一聲笑了:“那妾身可就做主了?”

趙燕恆被她拿腔拿調的語氣逗得笑了:“說吧,聽聽你有什麼好主意。”

“妾身可沒好主意。”綺年搖搖頭,“白露既然自己說要去伺候周漢辰,那就把她的身契送過去吧,另外給她準備五百兩銀子傍身。將來怎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白露想着借趙燕恆和周漢辰的交情,讓周漢辰另眼相看,應該是想着去做正妻的。可是趙燕恆無論如何不能開這個口,從前送清明是周漢辰自己看上的,如今若是再送一個丫鬟過去給人家做正妻,是覺得人家只配娶你家的丫鬟不成?不過只要是趙燕恆給的人,周漢辰也不會虧待了,將來他是願意納了白露,或是娶了她,或者還她身契放出去,就看白露跟他的緣分了。

趙燕恆低頭想了想,嘆了口氣:“也只有這個主意了。”橫豎有五百兩銀子在,就是放出去白露也能過日子。

“對了,還有件事兒想跟你商量來着。”綺年把苑氏和林悅然來訪的事兒說了,忍不住也想嘆氣,“我想過給她們置辦幾畝田地過日子的,可是總得把悅然的親事定了纔好,林娘子雖是她長嫂,卻是守寡之身不好出去的。”

趙燕恆溫和地看着她:“那就接她進來住兩天也無妨。林家實屬冤枉,林夫人生前又對你親熱,我知道你也不能扔下不管。父親那邊我去說,無妨的,當初父親既允許你救濟林家,如今把人接進來住幾日他自也不會反對。”

綺年抱着他的手臂,頭靠着他的肩,看着天上滾圓的月亮,嘆了口氣:“皇上明明知道冤枉,可是殺起人來仍舊毫不手軟。”

“帝王心術……”趙燕恆輕輕說了一句,“伴君如伴虎。”皇帝不想動鄭家,可是又不能容許鄭家繼續擴張勢力,就只能殺雞儆猴。很可惜,林家就是這隻雞。

三天之後,林悅然提着一個小包袱,坐着馬車從後門進了郡王府。這會兒正值仲春,王府中花木齊發,雖還未到百花齊放之時,但早開的迎春之類也是生機勃勃。更有邊角上的小草花,五顏六色的點綴着剛剛蔥綠的地皮。

林悅然有些拘謹地坐在馬車裡,只是偶爾有風捲起車簾的時候,才從縫隙裡向外看一眼。雖然只是寥寥幾眼,卻也能看得出郡王府園子的精美。不由自主地,她想起從前住在廣西時家裡的宅院,不如這裡精緻,卻也是極大的。那時候父親還是廣西總兵,她和母親出外,所到之處都是逢迎的笑臉和誇讚。她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最好的,甚至有些姑娘盯着她的衣飾模仿……

“林姑娘,到了,您下車吧。”小丫鬟有點笨拙地掀起車簾,外頭兩個穿着水紅比甲的大丫鬟帶着一頂轎子笑吟吟地在等着:“世子妃在院子裡等着姑娘呢,姑娘請上轎。”

單人竹轎,四面用的是透氣的薄紗,既擋住了日光又能透風。林悅然輕輕摸了一下那紗,手落下來落在自己的薄棉布夾襖上,苦笑了一下。如今她穿的衣裳料子都不如這轎子上用的紗了。

綺年等在節氣居門口,見林悅然下了轎子,剛露出笑容就微微皺了皺眉。林家沒落至此,當然不能還是錦衣玉食,她也就是每個月讓人送十兩銀子過去。但是每季都會另送幾匹中等料子去給苑氏和林悅然做衣裳,可是這會兒林悅然身上穿的卻是普通的棉布,並不是她送過去讓她脫孝之後做春衫的繭綢。

“妹妹過來了?”綺年挽起林悅然的手,“今兒天氣格外暖和,妹妹穿這個不熱麼?我記得叫人送過一匹水紅色的綢子給妹妹裁春衣的,這時候該穿那個纔是。”

林悅然低下頭:“那個……那個……我去年的春衣還能穿,那個嫂子替我先留着了……”苑氏說了,能節省一點就節省一點,後頭花錢的日子多着呢。

綺年又皺皺眉:“去年的衣裳顏色素淡了些……罷了,這幾日再給妹妹裁一件便是。”去年的衣裳那是守孝穿的,恐怕非白即青,如今出孝了還穿這麼素淡就不大合適。

小雪笑嘻嘻上來:“世子妃,給林姑娘準備的屋子都收拾好了,林姑娘要不要現在去看看?”

綺年把林悅然安排在夏軒。那裡的房屋自打最後一個採芝去後,就全部修繕了一遍,格局也改了,如今正好林悅然住。綺年帶着林悅然過去看了看,又看一眼林悅然帶過來的小丫鬟:“她大約也不熟悉府裡,妹妹有什麼事就尋小雪,或者我這幾個丫鬟隨便尋哪個都行,院子裡另外有小丫鬟和婆子們伺候,日常的事兒她們也就做了。妹妹一路過來也累了吧,先歇一會兒,到了用中飯的時候讓她們過來接妹妹過去。”

林悅然點着頭送走了綺年,轉身回到屋中,那小丫鬟梨兒已經站在房裡看直了眼。她是莊子上長大的,頭一回進京城就是去了林家的小院伺候,這還是頭一回看見這樣富麗堂皇的地方,不由得有些束手束腳,連牀上的被褥都不大敢伸手去摸:“姑娘,這,這滑溜得像,像——”一時竟然找不出話來形容。

“這是軟緞。”林悅然看了一眼,苦澀地一笑。軟緞還算不得最好的,但拿來做被褥這樣的奢侈也不是家家都有的。當初林家在廣西的時候也能如此,但現在……何異雲泥。

“難怪娘子說郡王府好,這些東西我連見都沒見過呢。”梨兒咬着手指,不敢亂碰亂摸,“那個,那是鏡子嗎?怎的這樣的清楚?”

“那是玻璃鏡。”林悅然瞥了一眼,“這樣大的就貴重了,又容易打碎,你平日裡千萬小心些。”從前在廣西的時候,她也有的,雖然沒有這個大,但做工也很精細,後來還帶進了京。只是抄家的時候,也不知是被抄走了,還是被打碎了。

梨兒嘖嘖讚歎,林悅然聽着她一驚一乍的,心裡不知怎麼就煩躁起來,將她攆去了外頭屋裡,自己藉口累了便躺了下來。牀上掛着的是杏色綾子繡墨蘭花的帳子,兩邊的帳鉤是打成鴻雁形的銀鉤,□樣樣都十分精緻。林悅然呆呆地看着,手下意識地摸着自己的衣裳,想起方纔綺年身上穿的織錦衫裙,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漸漸地迷糊了過去。

也不知躺了多久,門外的悄語聲將林悅然驚醒,稍稍提高聲音喊了一聲,梨兒就跑了進來:“姑娘,世子妃說不能跟姑娘一起用中飯了,讓姐姐們把飯菜送過來。”頓了一頓,悄聲道,“好多菜我都不認得是什麼。”

“行了,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兒。”林悅然皺眉輕輕喝斥了一聲,走到外頭,小雪已經帶着兩個小丫鬟將菜擺上了,笑盈盈道:“林姑娘,我們世子妃有些事情實在不能陪姑娘了,委屈姑娘隨便用些,晚上再請姑娘到那邊去。”

林悅然連忙笑了笑道:“周姐姐管着這樣大一個郡王府,自然是忙的。”往桌上看了一眼,雖然是她一個人用飯,卻也是二涼四熱六個菜。兩個涼菜是胭脂鵝脯和青魚鮓,熱菜分別是芙蓉雞片、金煎豆腐箱裡頭塞了新鮮青蝦仁、清炒山菌,還有一個酸筍青豆湯,外加一碗碧糯梗米飯。那金煎豆腐箱和青魚鮓都是她愛吃的,但自家裡出事,已經有好久不曾吃到了,如今端起碗來,真是百味雜陳,吃到嘴裡竟有些不辨滋味。

小雪含笑伺候她用了飯,又端上茶來漱了口,再端上一杯來笑道:“世子妃說您愛喝銀針茶,只是飯後不好用濃茶,特意衝得淡些,姑娘慢用。”

林悅然接了便道:“有勞姐姐了。姐姐跟在周姐姐身邊,想必也忙得很,如今我沒什麼事,姐姐只管去忙罷。”

小雪確實有好些事,還得幫着小滿準備嫁妝裡的零碎東西呢,聞言也就笑道:“那奴婢就大膽了,這兩個小丫鬟在外頭候着,林姑娘有什麼吩咐只管叫她們去傳我。”退了出去。

梨兒在耳房裡吃了林悅然剩下的飯菜,眉開眼笑地進來:“姑娘,這飯菜真好吃!”

林悅然看了她一眼,勉強一笑:“郡王府的飯菜,自然都是好的。”

梨兒才得十三歲,又是莊子上來的,做活兒倒還有些力氣,人也勤快,腦子卻就不大精明瞭,只知道有什麼就說什麼,咧着嘴笑道:“難怪守院子的媽媽聽說我跟着姑娘來,羨慕得很,王府裡就是好。那姑娘,咱們能在王府裡住多久啊?”

林悅然低下頭,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

梨兒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還在回味着剛吃過的好東西,羨慕地道:“要是姑娘能一直住在王府就好了。”她年紀雖小,也知道自己現在是林悅然的人,只有林悅然住在王府,她才能也住在王府。

林悅然苦笑一下,擺了擺手道:“你自個兒去外頭玩吧,我想靜一靜。”

綺年沒跟林悅然一起用飯,是因爲她有別的事兒。

“世子把你的身契已經給周大人送過去了。”綺年示意如鴛拿了個小盒子上來,遞給站在眼前的白露,“你平日的東西都可以帶走,這盒子裡是五百兩銀票,是世子額外給你備的,你拿着吧。今兒收拾一下東西,午後有轎子送你過去,明日跟周大人啓程。”周漢辰還是收了身契,只是並沒有表示過要給白露什麼名份。

白露聽見身契二字,怔了一下,擡起頭來看着綺年:“世子——送了奴婢的身契給周大人?”她以爲周漢辰即使不會看在趙燕恆的情面上娶她,趙燕恆也至少會除了她的奴籍。

“是。”綺年看了她一眼,把盒子往她眼前推推,“無名無份的,你跟着周大人也不妥當。不過周大人說了,將來至少也會放你良籍的。”倘若他覺得白露實在不可留,也會放她出去。

白露有些懵了,這跟她想的不大一樣:“可是,可是奴婢不是……”

“不是什麼?”綺年皺眉看着她,“不是你自己想去伺候周大人的嗎?”

白露眼圈紅了:“是世子這樣安排的麼?世子怎麼會——奴婢伺候世子這麼多年了……”

“倘若不是有這些年的情分,哪裡是你想去伺候誰就去伺候誰的?”綺年嘆了口氣,白露到最後還是沒想明白,“周大人也不缺人伺候。”

白露捂着嘴,卻忍不住還是哭出聲來:“奴婢,奴婢要見見世子!”

綺年搖搖頭:“世子晚上纔會回來,你下午就要走了,怕是見不着了。”

“不!我要見世子!”白露有些失態地叫了起來,隨即明白過來,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世子妃,求你讓奴婢見見世子吧!”

“身契是世子親自送過去的。”綺年知道她想的是什麼,無非是懷疑她周綺年私下裡操作了這件事而已。

“爲什麼?”白露失神地坐在地上,“世子爲什麼……”

“世子怎麼了?”綺年低頭看着她,“是你說想跟着周大人走,世子不但準了,還給你額外備了五百兩的銀票。就是小滿,世子給她備的嫁妝銀子也沒有這麼多。”

“可是——”可是小滿是去嫁人的,是嫁給立春做正頭夫妻的,而她,身契送過去,她就是周漢辰的奴婢,身份上沒有任何改變。

“世子只能成全你,卻不能左右周大人。”綺年靜靜地說,“不過周大人已經說了,至少將來也會放你良籍,跟現在就銷了你的奴籍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白露答不出來,心裡卻明白那是不一樣的。如果趙燕恆現在銷了她的奴籍將她送到周漢辰身邊,那她的身份就不同了,至少那等於是告訴周漢辰,她不是個奴婢,周漢辰看在趙燕恆的面子上也會對她格外優待。可現在,現在他就是收了個丫鬟而已,縱然是郡王府送的丫鬟,那也只是個丫鬟。

“你去收拾東西吧。”綺年擺了擺手,看白露不動,她又補充了幾句,“你要知道,世子跟周大人是朋友,既是朋友就是平等的,我早說過世子不可能以勢壓人硬塞給別人一個妻子。”

“可是清明……”白露不覺得趙燕恆跟周漢辰是什麼平等的。周漢辰再是皇帝的近臣,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家裡又毫無根基,更不必說如今還辭官歸田,只掛一個虛銜。趙燕恆可是世襲罔替的郡王世子,馬上就是郡王了。只要他開口,周漢辰怎麼會不賣這個情面呢?之前世子把清明送過去之前,不是已經銷了她的奴籍麼?

“那是周大人自己挑中的。”綺年不想再說什麼了,“你去吧,好生伺候周大人,他也不會虧待你。”縱然是做個丫鬟,周漢辰也不會對她苛刻的。

白露被小滿扶了出去,一關上門,如鸝就忍不住了:“說的都是什麼話!她是想着給周大人做正頭娘子呢?”

綺年淡淡一笑:“倘若周大人自己願意,倒也沒什麼不可以。”問題是,周漢辰顯然並沒有這個打算。

“奴婢瞧她是後悔了。”

“身契已經送過去,又是她自己提出來要跟着周大人走的,這時候後悔已經不可能,她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若是這時候後悔,趙燕恆也不會收她回來,很可能就直接銷了奴籍放她出府。白露在這裡沒有親人,一個嬌滴滴的美貌姑娘放出去,失去了王府這座靠山,又沒有孃家夫家,她的下場只怕比做丫鬟還糟糕。既然如此,就只能一條路走下去,倘若她能贏得周漢辰的喜歡,自然風光無限,只是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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