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花想要玩下馬威的小把戲,可惜松葉村三賤客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如果馬虎願意,他甚至可以掏出手槍,連續點殺所有拿着弩箭的打手和護院。至於那些劍士什麼的,想必維京人和牛頭人會教育他們該怎麼握緊手裡的長劍,並且訓導他們:穿了龜殼一樣的盔甲未必就有什麼安全感。
啪!
囂張的馬老大一腳踹開大廳房間的大門,今天他穿着長筒的水牛皮靴,這是斯堪的納維亞人的手工藝品,沙希利很喜歡這種帶着皮帶扣的馬靴,不僅能夠很好地藏好靴子裡的匕首,還能保持雙腳能夠有力地踩住地面。而水牛皮的質感和牢固程度,則是讓出門在外的男人們能夠儘量少換鞋子。
拉西亞的傳統服裝的上衣領是開口的,成一個V字,維京人厚厚的胸毛濃密地露在外面,而諾頓和馬虎的紋身則是令人不得不注意。
牛頭人的胸膛上是一支號角,而馬老大的胸前是一柄斷裂的匕首。
三個傢伙的胳膊露在衣袖外面,袖筒像是卷花一樣收在上臂,粗壯的胳膊上刺青一道道地讓人有些膽怯,這種氣勢驟然喪屋子內的一羣人呆了一下。而昂着頭囂張高傲的三賤客,則是嘿嘿一笑,馬老大朝前走了一步,甩了一下脖子,關節發出嘎嘎的聲音,隨後才微笑着開口問道:“請問……我們沒有走錯門吧?”
儘管前面的位置上坐着露絲小姐,但是馬虎還是這樣問了。
首座的老頭兒看到三個傢伙,眼前一亮,但是馬上將這種類似驚豔的感覺埋藏在了心底,只是站了起來,拄着柺杖狼視鷹顧一般雙目直視馬虎,蒼老的聲音帶着幾分穩重,開口說道:“三位勇士就是來自穆斯特韋的泰格.豪斯,沙希利還有諾頓先生吧?”
禮貌的老頭兒微微地點了點頭,兩邊的人立刻站起身來,向三人打招呼。
而馬老大根本就沒有理睬老頭兒,而是走到一扇窗戶的跟前,拉開窗簾的一角,朝底下看了看,隨意地說道:“據說今天下午有人衝擊了荊棘鳥主店,打砸了不少東西。”
這句話讓大廳內驟然氣氛一滯,老頭兒先是臉色一青,隨後隨和地笑道:“尼羅人的聰慧,果然令人深刻。”
“哦不,這消息是路邊的那個妓女告訴我的。”馬虎朝外邊指了指,然後假裝意外地看着老頭兒,問道:“對了你是誰?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一邊的露絲看到三個傢伙的行爲,就知道用常規的方法根本不可能贏得這三個傢伙的好感,傲慢在三賤客的面前,絕對是渣滓中的渣滓,對於這一點,擁有不俗權力的皮特老爺爺,應該很有感觸。
露絲生怕自己的爺爺突然惱怒起來,然後和三賤客發生衝突,因爲她知道,三賤客中的任何一個傢伙,都有一瞬間衝破房間內所有守衛並且殺死爺爺的實力。
而最可怕的尼羅人,甚至不需要靠近,他擁有一種非常古怪的東西。
儘管後來有人找到了銅製的子彈頭,但是還是沒人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甚至子彈頭被送到全知全能的魔法師那裡做了鑑定,結果令人敬畏的魔法師也是搖頭說道:“我不認爲這東西能夠殺死人,這只是一顆普通的銅子兒。”
“好吧,我對於我的怠慢表示道歉,我叫克勞德.馮克,茉莉花的主人。”當老頭兒說到他是茉莉花的主人時候,眼中的自豪和得意,讓馬虎有些不屑。
在馬老大看來,一個龍蛇混雜地方的小商會,根本不值得驕傲。
但是馬虎卻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中,要想讓一個沉淪許久的家族重新振興起來,那是何等的不容易,將馮克家族重新打拼到這樣一個地步,克勞德.馮克有驕傲的資格。
這一點,維京人沙希利很清楚。
“原來是從希烏馬島出來的馮克家族,哈,難道說凱爾德拉真的惡劣到不得不讓你們渡過海峽,並且穿越整個愛沙尼亞,到塔姆薩盧這個鬼地方來打拼嗎?”沙希利那種瞭如指掌的神態,和他的粗魯外表格格不入,一米九二的身材,使得身旁那些茉莉花的強壯護院看上去就像是小雞兒一樣,維京人大大咧咧地從桌子上拿了一杯水,嗅了一下,然後嚥了下去。
拿着茶杯,沙希利伸着食指,有些嘲諷地說道:“真不知道,擁有一個偌大的希烏馬島的領地,你們居然還混的這麼慘,真是給你們的祖先丟臉。”
沙希利似乎知道很多事情,這一點諾頓和馬虎很清楚,但是就像牛頭人和馬老大同樣知道很多事情一樣,這讓三個傢伙互相之間有點兒尷尬。
但是毫無疑問,只有馬虎的秘密是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的。
維京人和牛頭人也只能以爲馬虎是一個失憶的尼羅人,最多就是一個失憶的尼羅貴族或者飛行騎士。
“您知道的很多,尊敬的維京戰士。”
謙卑的姿態使得老馮克幹掉了許多和他一樣的競爭對手,在風月場所的經營中,他有着無比老道的經驗和手段,但是,他的那一套,用在和真正的勇士和士兵身上,是行不通的。
馬老大根本不在乎這個老頭兒和他玩什麼花招。
以馬虎提供的建議,茉莉花根本找不出另外一羣人來實現那種計劃,更何況,響尾蛇那種級別的傭兵團,只要幹掉首腦,根本就不足爲慮。
馬老大隻要一杆大狙在手,城北的響尾蛇絕對是成爲一條死蛇,而連續射殺兩個響尾蛇的重要成員後,這個傭兵團已經人心惶惶,誰都知道說不定要出大事兒。但是塔姆薩盧的幾個大型傭兵團互相之間都在爭執,誰都想要拿塊地盤,但是各自之間都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所以,這就是馬虎的機會。
對於那些傭兵團的老大們來說,與其讓直接競爭對手和死敵獲得一塊肥肉,倒不如將這塊肥肉給一羣看上去不怎麼強大的菜鳥們,到時候暗地裡欺壓一下,一樣能夠撈上一大筆錢。
克勞德.馮克正是看穿了馬老大的意圖,才決定和這三個人見面,他也很清楚這種談判並沒有誰的籌碼比較多,而是對雙方都有利,但是不管怎麼樣,本質是商人的克勞德,準備試探一下三賤客的智慧,毫無疑問,這種試探有點兒自取其辱的感覺。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們三個的聰明,你們的外表欺騙了我。”老頭兒攤攤手,故作瀟灑,但是這一幕反而讓牛頭人諾頓不屑地冷哼一聲。
“做作是一種藝術,但是毫無疑問,你發揮的很糟糕。”牛頭人這個時侯開口說道,諾頓的聲音像洪鐘一樣響起,讓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兩米一六的巨大體魄,健壯的肌肉,還有那柄長柄雙手斧,鼓鼓的胸肌露着號角紋身,讓克勞德.馮克的眼神微微一變。
“我想我們是在談判而不是在互相攻擊。”克勞德的忍耐也有限度,他不會允許讓三個陌生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但是他還是錯誤地估計了眼前三個傢伙的行爲。
“不不不不……”馬虎邪笑地搖晃着食指,看着克勞德,慢慢地說道:“您說錯了,沒有互相攻擊,只有我們在攻擊您,好吧,這是我難得用敬語的時候,最好您要考慮清楚,想必那個該死的計劃你們已經都知道了。合作或者不合作,一句話。”
周圍的衛兵看上去很緊張,有些穿着厚重盔甲的劍士甚至額頭上都冒汗了,鼻尖上的汗珠讓馬虎不由的內心鄙視:真是一羣廢渣。
“你!年輕人,你們不要太過分……”克勞德的眼神驟然一變,有些陰鷙,而四周的劍士蠢蠢欲動,長劍彷彿隨時出鞘。
馬老大咧嘴一笑,忽然一個掏槍動作,摸出手槍,啪啪兩槍,竟然將克勞德的手杖打成三截。
整個房間內迴響着剛纔的槍聲,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槍重新被收回衣服內。
衆人還沒有預感到發生了什麼,只有克勞德臉色蒼白,老頭兒驟然汗水出來,那種全盤掌握在手的感覺,似乎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有露絲驚叫的一聲,看到了克勞德手裡握着的殘缺柺杖。
而地上除了一片木屑,還有兩截柺杖身子。
“過分是有實力人的權利。”馬老大手指比劃成了手槍形狀,對着克勞德.馮克,邪笑地發出了聲音,“砰!砰!砰……”
露絲驚駭地扶住了克勞德,大聲地問道:“爺爺!爺爺您沒事兒吧?泰格.豪斯!你這個混蛋——”
老馮克當然沒事兒,馬老大的槍法何等的精準,但是這種恐怖的能力,確實將老馮克嚇到了,他剛纔真的以爲自己死了,那種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儘管以前也曾有過,但是從來沒有這麼的近距離,彷彿只要一個念頭閃過,對面邪笑的尼羅人就會奪走他的性命。
而維京人和牛頭人則是一臉的得意,這不是小人得志,而是懲戒小人後的快感,三賤客最討厭的,正是像這種自以爲是的老傢伙,認爲可以主宰他人的言行。
克勞德最大的錯誤就在於,用塔姆薩盧這種地方的規矩,去套在三賤客的身上。
而老馮克也反應了過來,他此時終於想明白,爲什麼三賤客幹對喀爾巴阡伯爵的小女兒動手了。
“好吧,我承認我已經蒼老的看不透三個勇士的底細,你們的計劃很有誘惑力,茉莉花……配合你們就是了。”克勞德.馮克生平第一次這麼的狼狽,尤其是在如此多馮克家族的人面前,儘管所有人都想大膽地站起來大吼一聲,把這三個傢伙幹掉!
但是沒人,因爲所有人都明白,誰這麼做,必死無疑。
沙希利的錘子和牛頭人的戰斧,早就隨時準備動手,自打進入茉莉花的大門,馬老大就沒認爲茉莉花裡面全是一羣笑臉盈盈的老好人。
就算是露絲這個小妞,她的腦袋裡,興許也全是如何算計馬虎三人的念頭。
“哼哼,克勞德先生,和我們合作,對你們茉莉花是非常有利的,儘管,我們三個人讓你有點兒小小地驚嚇。”馬老大微微欠身,然後微笑地堆露絲說道,“露絲小姐,那麼,現在該是我們談談具體細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