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博取勝利的代價

“漂亮!”

屋頂上的兩名海盜忍不住擊掌相慶,隨後趕緊從屋頂上縮了回去,開始向旁邊的房屋逃竄,防止被對方察覺。而他們的腰間,還掛着三顆相同類型的手榴彈。

海盜嘍囉機敏地奔跑着,興奮地問前面的小頭目:“頭,爲啥他們不早點把這些好東西拿出來?”

黑鬍子的海盜小頭目不屑道:“還不是爲了立功!他們找海盜團要來這些手榴彈,本來是爲了炸開裝填手之領的城牆的。現在浪費在這裡,估計幾個隊長難受得要失眠了!”

海盜嘍囉從屋頂的跳到了另一處房屋的天台,完成了一次迂迴包抄,隱藏好說道:“這麼難纏的敵人,早就該拿出來了。我待會兒一定要搶一件屍體上的鎧甲!能夠近距離擋子彈的鐵甲,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頭目順勢一腳踢在對方身上:“這種好東西輪得到你?就算你搶到了,也得給我才行!”

“那我還不如賣給剛纔來的商人!他們還在領地裡,而且看上去就很有錢!”

“三七開,你三我七,不然我就把你從屋頂推下去!”

兩個人已經熱切地準備分配戰利品,但直到硝煙散盡,他們纔看見了真正的戰果。

只見原本整齊有序的三角陣型,中間已經空缺了一片,周邊也歪歪扭扭地躺着許多人,正掙扎着站起來,攙扶邊上的戰友。

爆炸中心的幾個人,雖然身上的甲冑依舊保持完好無損,未被保護的身體部位卻被破片嚴重殺傷,強烈的近距離震撼波也徹底摧毀了他們的內臟,正躺在一片逐漸擴散的血泊裡,再無生機。

“這盔甲……我一定要搶到手!”

海盜小頭目貪婪的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屍體上的盔甲,伸手就要拿起腰間的手榴彈,準備投擲出另一枚彈藥。

但是忽然傳出的一陣槍響引起了他的警惕。他下意識的抱頭翻滾無意中又救了他一命。

對面的襲擊者陸續鑽出了幾人,迅速地拔槍開始對着襲擊者方位,動用了之前從未用過的火藥武器開火,壓制得他們這些投擲兵無法擡頭,從而達到阻止進攻的效果——投擲手榴彈要求距離相當接近,因此反而成了他們的劣勢。

另外的方位,倒是有幾個海盜趁熱打鐵地想要扔出手榴彈,卻被一陣子彈打中,跌落屋頂,手上拔了插銷的炸彈也滾落在地。

而另一個,則是被這裡動靜驚嚇到,毫無準頭地隨手一拋就躲藏了起來,把手榴彈扔在了不知何處。

這兩個行爲,導致了爆炸在建築羣裡發生。房屋被破壞、建築物倒塌的聲音不斷響起,多米諾骨牌般連續地壓塌了一整片區域,才漸漸止住連鎖反應。

混亂中,海盜們又嘗試了幾次靠近,卻都被對方準確狙擊,干擾了路線無功而返。

但就在這時,海盜們安排的另一半衝鋒也開始了。許許多多狡猾的海盜,手握着剛分配到的新式武器,從軍刀水灣內部源源不斷出現,神出鬼沒地發起了反攻……

…………

爆炸發生的瞬間,手榴彈附近的士兵還懵然未覺發生了什麼事,下一刻,就被巨大的衝擊波震撼,許多人都陷入了恐懼之中。

在他們的記憶裡,裝填手之領那宛如末日審判一樣的炮擊,是這些奴隸們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噩夢。如今雖然威力不如當時,但是爆炸的情況卻更加慘烈,瞬間就勾出了他們的心靈陰影。

伊頓第一時間就抓着胖子和光頭撲倒在地,用手護住頭部,身體儘量蜷縮成一團,防止被破片擊傷。

爆炸過後,他第一時間就從地上爬起來,拔出了腰間的手槍,開始對着海盜擲彈兵發起反擊,並組織起救援和重組陣型的工作,勉強度過了這一陣的攻擊。

他轉過身就從地上揪起胖子,在他耳邊怒吼道:“快回去派發子彈!真正的襲擊就要來了!除非你想死,否則一點彈藥都不要私藏!”

果然,在手榴彈爆炸之後,海盜們就像是聽見了衝鋒的號角,從領地裡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再一次發起了攻擊。

士氣告急的情況下,伊頓命令手下剩餘八個小隊的士兵,全部進入倒塌的建築處,就地掩護再進行反擊。

自此,雙方就從攻守之勢,進入了街巷對壘的相持之勢,伊頓也無法進一步擴大戰果了。

“集中火力,突擊中間部分的海盜,清掃出前進的道路!”

伊頓大聲呼喊,命令手下向着前方突擊,但是海盜熟練地隱藏在廢墟之間,讓他們的攻擊徒耗彈藥,難以取得進展。

更麻煩的是,逆閃電軍團的士兵身上的缺點逐漸暴露了出來。他們速成的單調戰術,並不能很好地適應巷戰的靈活需要,往往會被對方火力引誘暴露所在位置,從而遭到集火攻擊。

如果不是他們身上的裝備神奇,恐怕已經死了幾十次了。

另一方面,用琦玉訓練法訓練出來的體能,也並不能真正超凡脫俗。他們帶着十幾公斤的裝備強行趕路一夜,又進行了總長七個小時的作戰,體力已經漸漸不支。

感情的缺失並不能減少體力損耗所帶來的負面效應,因此他們的攻擊變得緩慢,只能以小隊爲單位就地靠攏,堅守着陣地保持警惕。

“我們派出去的三個小隊呢?爲什麼還沒回來?”

光頭男也拿起了武器開始遊走,還充當着督戰隊的作用,四處鼓勵戰士繼續作戰。在跑完一圈之後,終於回到了巷戰陣地中央,對伊頓發出疑問。

伊頓面沉如水,如今的戰局幾乎已經是宣告他行動失敗了。自己的軍隊還是沒能逼迫對方潰散,那麼一旦對方集結成軍,自己所面臨的處境將更加惡劣。

伊頓看着光頭男,語氣低沉地說道,“那些小隊?他們早就回不來了……”

光頭男震驚地說道:“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伊頓咬牙說道:“你以爲我真的是讓他們去偵察嗎?那樣的戰場一目瞭然,怎麼可能需要偵查!”

他將手一捶牆壁,沉重地說道:“我其實是讓他們分散回去報信,告訴大人這裡需要他儘快趕來!”

“從海盜們的主力部隊去而不返我就猜到,裝填手之領一定沒有按照預想作壁上觀。三個小隊走了幾個小時,卻一個都沒回來,說明他們可能全部遇難……裝填手之領也真的和海盜勾結在一起了!”

光頭男失聲道:“不可能的!他們怎麼會樂意見到海盜獲勝?!”

伊頓搖了搖頭:“他們不需要提供幫助,只要拖住賽文大人,阻止我們的信息傳遞就行了……我忘記了這個計劃最大的漏洞,就是信息的時效性!如果對方拖住了大人超過一天,那我們就會全部葬身在這裡!”

“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大人明天要是來了,勝利依舊是我們的呀?!”

伊頓眼中的情感十分複雜,看着震驚的光頭男,終於開口說道:“我不想跟大家說的原因就在這裡……那個瘋子領主並非存有投靠海盜的打算。”

“他只是想用一些小小的計策,從而借刀殺人地,把我們這些叛徒全部消滅在這裡!”

“他想要的不是勝利,而是我們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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