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看到女招待滿臉羞澀的表情,簡潔頓時恍然大悟——偏這時候王成還在衝那女孩微笑,並溫柔的問:“這是什麼湯?”
女孩聲音像蚊蟲一樣報出湯名,趕緊又補充一句:“贈送的,本店免費贈送的。”
簡潔頓時不高興了:“我在這個店裡吃了一年飯,沒見你們贈送一個湯,憑什麼他來就有,這不是傷自尊嗎?”
送湯的女孩更窘迫,王成親暱地伸手拍拍簡潔的手,打斷後者的抱怨,他轉過臉去,繼續向送湯女孩保持陽光般的微笑:“好的,我記下了,謝謝你。”
送湯女招待心慌意亂的離開餐桌,走路都有一點深一腳淺一腳的感覺,簡潔嗔怪的拍了一下王成:“幸好我早知道,你這花心男靠不住。”
王成指了指桌子上的湯,寬和的說:“飯店贈送?我不信。但這家飯店的菜貴的離譜,人小姑娘能有多少工資,她自己掏腰包的話,這個月的房租沒了——我過過那樣的日子,不如把湯的名字記下來,等會查到價格就補給飯店,免得他們爲難小姑娘。”
簡潔又拍了一下王成:“幸好我早知道,你這花心男心腸不壞。”
這個時候,簡潔身後的桌子上,索倫資本的同事也在哀嘆:爲毛我們沒有贈送的湯?
這頓飯,出現錯誤的不止是送湯小女孩。
這頓飯全亂套了,送餐姑娘不斷的把菜送錯餐桌,當然,她們的錯誤地點一律發生在王成身側,別的顧客等了許久,這才發覺自己的菜上了王成的餐桌。以至於這頓飯後,簡潔吃的氣惱不堪:“我說,你這還叫‘做個普通人’,就你這麼招蜂引蝶……哎,我真替你家鄉的妹紙擔憂!”
王成露出不好意思的傻笑:“意外,純屬意外,主要是太勞累了,控制不住自己……咳咳,順便說一句,招蜂引蝶是形容女人的,沾花惹草纔是形容男人的。”
簡潔鼻子哼一聲:“等會兒到了男裝店,你得收斂點,別那麼孔雀。到時候,老孃我真讓人以爲包了位‘軟飯男’,那該有多丟人呀!”
可惜簡潔這話白說了——在服裝店裡簡潔盯得緊,等兩人出了男裝店,王成隨意一翻口袋,掉出了幾張寫了電話號碼的小紙片,簡潔一把搶過小紙片,氣哼哼的責問:“還有嗎?”
王成再度翻了一下口袋,掏出褲兜底展示,很無辜的說:“我已經很收斂了,你沒看整個試衣過程,我都板着臉扮冷酷,我是無辜的哈。”
簡潔氣哼哼的翻查了小紙片,一張張撕毀:“收銀臺的、櫃檯小妹的,呀,居然還有鞋櫃組的……我們什麼時候買鞋子了?哎,我說你沒事往收銀臺湊什麼,又不讓你交錢……嘖嘖,我還不知道如今的妹紙這麼開放,你說你統共在收銀臺站了不到一分鐘,她也敢給你遞小紙條?這小紙條什麼時候寫的,我怎麼就沒發現她動筆呢?”
天地良心,其實這次王成真的注意收斂氣息了。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意外,全怪王成被訓練的太出色,哪怕他不經意間留露出的某種動作習慣,也會讓面對的女孩一陣陣心慌意亂。
同樣的事情晚餐又重複了一次,這時候簡潔已經沒力氣嘲諷王成了。等晚餐後兩人去劇場聽交響樂,受到售票妹子與領座妹子,以及左右婦女同志一致熱情招呼後,簡潔已變成司空見慣的麻木了……
幸好這種煎熬只持續了一天,第二天,簡潔渾身痠軟無力地送走王成的時候,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不過,等她回到公司,發覺謠言已經滿天飛,職員看她的目光都很奇詭,行政秘書數度欲言又止,還是生活助理終於忍不住,趁簡潔安排中午點餐的時機,吞吞吐吐的詢問:“老闆,你還是點咱附近那家餐館的飯菜嗎?我聽說,那菜館的點菜小妹都誇你男友布拉布拉布拉……你什麼時候把男友帶來公司讓大家開開眼啊?”
看到小助理眼中冒出的星星,簡潔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傢伙沾花惹草的本事,真是不一般啊啊!
……
這時候王成已經開車出城上了高速,他降下車窗玻璃,感覺這裡的空氣格外輕鬆,迎面撲來自由的風讓王成說不出的鬆弛,他習慣性地檢討這兩天的經歷:昨天簡潔已把他的一段視頻轉發給母親,想必母親正在期待他的到來。此刻,對於回家他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所以他並不想過早結束這段旅途。
一路走一路看風景,他倒是回憶起與鹿湘一起旅行的情景,曾經的屌絲王成,平生唯一一段與女性把臂同遊的經歷就是那場掩飾性出遊,那時候他是第一次接觸女性,手足無措的像個青澀大男孩,而現在……王成收拾好心情,努力收斂身上那股迷惑女人的氣息。他率性而爲的隨時停車,看什麼都新鮮地拍攝沿途風景,藉此平復自己的情緒。
暮色蒼茫中,王成進入家鄉城市的入城快速路,遠遠發現環城高速入口停了一輛路虎,李響很囂張地站在車邊,路虎車兩邊倒後鏡上綁着黃絲帶,他心中不禁一陣激動——回家了!
這時李響還沒發現王成,他滿臉匪氣的一腳踩在車上,一腳踩到地上,舉着電話姿勢誇張地大聲嚷嚷着什麼,王成將自己的車慢慢停在路虎邊,探出頭來招呼:“這麼巧?”
李響發覺有車輛在自家車身邊停靠時滿臉怒色,等見到出現的是王成,他趕緊掛上電話,換成滿臉喜色,衝過去熱情地給了王成一個熊抱,大聲說:“兄弟,可算見到你了!巧什麼巧?你能在這兒遇到我,一點不巧合,知道你回來,我在每個路口都派人守着,這不,我剛還給他們打電話詢問情況。”
王成一臉感動地拍了拍李響的肩膀,這時候,李響的路虎車裡一位美女探出頭來張望,王成衝對方做了個鬼臉,繼續一臉感動地跟李響寒暄。兩人相互道明最近狀況,李響回聲向車裡招呼:“都下來,我小老弟到了,快來歡迎。”
車裡呼啦呼啦下來四位美女,鶯聲燕語的問候王成,李響熱絡的挨個介紹:“阿成,我想來想去,你媽還不知道你現在的模樣,所以你這次回來,還是由我來引薦較好,這不,我特意派人守在各個路口,就等你回家了……瞧,這些妹紙怎麼樣?看中哪個你直接說,聽說你媽把你的婚房都準備好了,結婚吧阿成,這些姑娘都未婚,全正當職業。”
姑娘們鶯聲燕語發嬌嗔,責備李響說的太直接,王成溫和地與那些女子挨個見了面,稍停,李響看到王成的車,皺了一下眉頭:“你怎麼開這個破車回來,咱是做豪車生意的,你開這車,不是打你哥我的臉嗎?”
四位美女確實都不錯,如今的妹子,字典裡已沒有扭捏二字了。李響像展示商品一般介紹她們,這些妹子居然一點沒有反感,圍上來大大方方自我介紹……其中一位王成還認識,就是在澳大利亞遇到過的紀笑,剛纔李響介紹說,她現在是音樂學院的鋼琴教師,纔回國不久。
陽光下,淺淺化了妝的紀笑有着小巧精緻的臉,細眉風目,鼻樑秀挺,上脣比下脣薄一點,現在正因爲驚愕而略微張開,她皮膚白而細嫩,胸部不是特別大,但是胸型很好,雙腿細長,可能是練習過芭蕾的原因,顯得很結實。
紀笑好像也認出了王成,她忽閃着長睫毛,表情很困惑——畢竟她與王成的相識是在黃金海岸的雨夜,當時王成淋得透溼,瓢潑大雨沖刷下,誰的相貌都跟平常不一樣。但王成身上那股漫不經心的味道,讓紀笑很熟悉,她想開口相認,卻馬上又想到在哪個雨夜,那被雨溼透的男人塞在自己手心的三千澳元。
梅莞爾一直說這筆錢要歸還他,這兩年她節衣縮食,已存好了償還自己那份債務的錢,但紀笑卻是“月光族”,工資不僅不夠花,就是偶爾有剩餘她還要向家裡貼補……這一猶豫,只見王成把李響拉到一邊,小聲問:“你沒告訴他們我的身份吧?”
李響直愣愣的瞪着眼睛:“說了:外企中層管理人員,在國外工作四年……哦,五年了,回來做我們的獨立董事,年薪五十萬。”
王成搖着頭:“不,你的公司不缺獨立董事,急缺的是一名翻譯,一名懂的汽車專業詞彙的翻譯,我就是來替你應急做專業翻譯的,至於獨立董事的職位,你拿去賄賂有用的人吧。”
“那哪成啊?”李響大聲嚷嚷:“我這條命是你救得,我的錢就是你的錢,這份事業也是你操心的。一個小翻譯能有多少薪水,我也不能爲你破例,特地給翻譯發高薪吧?再說,你說自己是回來休假的,唯有做‘獨董’才自由,一個小翻譯,朝九晚五的,哪有時間泡妞呀?休假是什麼?不就是沾沾花,抱抱妞嗎?大家平時都那麼忙,休假了你還想早出晚歸工作?”
李響的嚷嚷聲很大,美女們多少聽到了,她們有的翻起了白眼,覺得此人太傻;有的背過身去,一副恨不得踢王成兩腳的樣子。唯有紀笑眼睛一亮,插話說:“李總,你們公司缺翻譯啊,要不要兼職的,我外語很棒的,我曾留學澳大利亞四年。”
“笑笑,沒你的事,一邊去”,李響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