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內裝的是迷藥,這種迷藥可以讓人陷入昏睡,醒來卻全不記得自己昏睡過,彷彿只是打了個盹兒,然而那段昏睡時間的記憶,卻徹底從腦海中失蹤。
等了兩三分鐘,王成輕輕地卸下通氣道的格柵口,揹着旅行袋跳進中心機房。
中心機房值守的是雙人崗,他們還有兩分鐘時間纔會甦醒。王成快速的在機櫃上查找,找到監控錄像的控制總線,立刻連上了一個微型裝置,隨即通知遠在香港的百合,通過微型線路下載監控錄像。
監控錄像下載的很快,一分鐘後,王成取下微型發射器,重新爬上通氣道,將格柵口恢復原樣,而後順着通氣道回到了浴室。
泡在浴缸裡,王成給百合打了電話,百合回答:“失禮了,九號賭桌那天確實沒有異常狀況,擺弄手機的賭客不是兔子……難道僅僅是巧合,這位賭客只是恰好在凌晨兩點鐘,手機沒電了,大家都沒有察覺,所以大家都沒有異常表現?”
王成回答:“我事先追問了荷官,荷官也是這麼說的,你有沒有切入移動電話局,查找一下這部手機的登記人?”
百合回答:“這部手機是在寺院附近啓用的,所以我們才把他列爲嫌疑人,毒藥已經去查找過了,手機的登記人否認自己購買過這個號碼。也許,這期間存在冒名頂替……”
王成又問:“那麼,我們在整容醫生那裡查到的資料,應該不會有問題,根據這些資料,九號牌桌當晚並不存在整容後的兔子。這一點可以確認嗎?”
魔術師在電話裡插話:“這個問題我來回答:我們查找的兔子僞裝身份,現在差不多有眉目了,根據我猜測,這張嫌疑電話卡可能出自兔子的手,如果……”
王成補充說:“如果是這樣,那說明兔子知道移動電話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他有意識的用這些電話卡引開大家的注意力,所以三張嫌疑電話卡指向的,都不是他真正的目的地。也就是說,我們基本可以確認,兔子走出寺院的時候。身上沒有帶任何聯絡工具。”
香港那頭,似乎魔術師已經接過了電話,他繼續回答:“一點沒錯,我們現在只剩下兩條路,就是追查他的僞裝身份以及錢財轉移的賬戶。不過後者很難查清。組織正在動用過去的關係,與香港本地的洗錢機構聯絡,要求他們提供兔子資金轉移的動向,另外我們已經找到了香港本地的證件僞造商,毒藥正對他進行審問。
你的下一步行動是:從澳門買一艘遊艇開到香港,接下來我們全體搬到遊艇上。”
王成沉默了片刻。提醒:“我認爲,還應該帶上那位女醫生黃婕。”
魔術師立刻迴應:“我正打算這麼做。”
王成丟下了電話。美美地泡在浴缸裡……接下來是自由休閒了。
第二天,王成匿名購買了一艘設備齊全的遊艇。將其開到香港九龍灣遊艇碼頭。深夜時分,魔術師帶着其餘隊員,以及那位黃婕上船了,王成立刻開着遊艇,趁夜色向公海行駛。
登船以後,黃婕對自己的處境驚疑不定,見到是王成開着船,她情緒稍稍穩定了一點,大概是以爲形勢緊張,所以王成特意將她隱藏在遊艇裡。然而沒等她向王成求證,毒藥已經領着她進入艙室。
這個時候,遊艇已開出了香港海域,毒藥將黃婕關入底艙,回到駕駛艙向王成說:“我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也是醫生,認出了鎮定劑,所以沒有反抗,現在她睡了,吉普賽人正在監管她。”
魔術師拍了拍手,招呼大家:“現在彙總一下情況,已經確認兔子知道如何手機信號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已經確認三個嫌疑電話是把我們引入誤區的手段,現在,是否繼續查找澳門那個嫌疑電話的號碼來源,進而繼續追查兔子佈局的手段,從中找出線索?”
百合搖了搖頭:“失禮了,我認爲沒有意義,兔子可能給幾個人每人一部手機一筆錢,然後讓他們帶着這個手機去指定目的地——這三個嫌疑號碼沒有打入的電話,全是打出去的,我懷疑順着這三個號碼,查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同意”,毒藥回答:“從僞造證件商那裡,我們已經查到了部分線索,兔子曾購買了三本護照:一本真實的阿根廷護照,兩本僞造護照,我們還查到這三本護照都購買過機票。
按理說,兔子要想合法擁有自己的十七億美金,絕不敢使用假護照,因爲銀行一旦查出是假護照,他的錢也就沒了。但奇怪的是,我們在航空公司查到,用真實阿根廷護照購買的機票,沒有人登機;反而用僞造愛沙尼亞護照與摩洛哥護照,購買的機票都已經使用了,有兩個人持飛機票抵達了各自的目的地。”
魔術師回答:“公司方面回覆:娘娘腔已經交代,曾經多年前看過兔子身邊還存有一本護照,不過當時娘娘腔並沒有在意,所以沒有去翻閱護照的名姓。公司根據娘娘腔描述的護照封面,確認這是一本阿根廷護照。也就是說,兔子還有一個身份,這個身份擁有阿根廷國籍。”
毒藥馬上接過來:“兔子購買的那份阿根廷護照是在兩年前,娘娘腔看到的,會不會是同一本護照?”
“娘娘腔回憶說,他是在剛認識兔子的時候見到的那本護照,所以這本阿根廷護照,兔子在五年前就持有了。”
“那就是說,兔子擁有兩本阿根廷護照了?那麼他應該在阿根廷”,王成插嘴:“或者說,他最終的目的是去阿根廷。因爲整容了,過去的護照不能用,他必須持新的阿根廷護照入境,然後在阿根廷境內申明自己整容了,重新辦一張護照相片,才能啓用舊護照,而這份舊護照關係到他的錢財,他肯定是用舊護照辦理的賬戶,所以他才購買了一本新阿根廷護照來掩飾。”
魔術師微微點點頭:“我們總算有了大概的方向,現在的問題是,有兩個人確實持假護照,分別去了摩洛哥與愛沙尼亞,而兔子這次是否啓用了他早先那本阿根廷護照,我們完全不知情,因爲我們不知道那本護照他採用什麼名字……等等,我想,我們雖然不知道他的新身份叫什麼名字,但一定知道他的新身份長什麼樣子,身高、體型、血型……”
王成馬上附和:“沒錯,即使他過去有一本阿根廷護照,但整容後,因爲相貌跟過去相差太大,那本護照也應該失效了,要想舊護照重新生效,必須回到阿根廷,否則,持那本舊護照去銀行提款,銀行絕對不會理睬。
魔術師立刻接上話:“所以,新的阿根廷護照是關鍵。”
毒藥馬上回答:“我確信那三本假護照都是兔子購買的,因爲這三本護照,使用的都是兔子整容後的資料……”
魔術師想了片刻:“我決定:我跟吉普賽人去摩洛哥,左手與毒藥去愛沙尼亞,百合直接去阿根廷……看來我們不得不動用公司資源了。”
動用公司資源,則意味着要給公司支付一定的費用……思緒剛閃到這兒,王成情不自禁罵了一句:我終究是個會計師,動不動就想到賬目方面。
魔術師接着吩咐:“每個人都把自己需要的裝備登記一下,我通知當地道具師爲各位準備道具,百合,你去阿根廷先不要行動,把我們在阿根廷的窩建好,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百合用力點點頭:“明白!”
稍停,百合說:“失禮了,閃電的退出真是我們的一大損失,我們缺少了一個強力突擊人員。我孤身一人去阿根廷,你叫我有所動作,我都有心無力。”
緊接着,百合轉向王成:“忘了告訴你,在你去澳門期間,我們發覺黃婕的手機曾經去了寺院……失禮了,絕對沒錯,她的手機死m卡顯示,黃婕總共在寺院停留了約二十分鐘。”
毒藥補充說:“所以我們把她帶來了,現在我們已經基本確認,別墅裡替兔子掩飾的很可能就是黃婕,只是我們不知道她是否清楚兔子的行蹤……不過這不要緊,我們有大把的時間進行審訊。”
魔術師插嘴說:“我們將從越南西貢開始離境,這段時間各位製作一下今後的劇本,我們還有三十六小時時間。”
王成有些質疑的搖着頭:“意外啊,這位黃婕不是不符合‘三原則’嗎?她怎麼會成爲兔子的掩護人,她與兔子有多大的利益,才能如此堅定的站在一起?”
魔術師也若有所思的說:“是啊,這真是令人疑惑。不過,用邏輯推理出來的事情,無論它多麼不符合常情,但它依然是事實,或許,這當中有我們沒發現的線索,但我認爲這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在我們手裡,我們很確定她給兔子提供了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