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沒有放棄,她相信只要努力,辦法總比困難多,接下來的時間裡,她要尋遍名山大川,尋找仙人的蹤跡,希望能找到飛昇的辦法。
這樣江湖安定了八年,玉映門已經再一次成爲中等的門派,不過現在玉映門更像是一個慈善機構,照顧那些走投無路的女子,教她們武藝,給她們一個容身之地,因爲妖女在背後支持玉映門,玉映門得到了充足的資源,發展得很好,倒也培養了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雖然距離崛起還有一段距離,但恢復往日的規模還是指日可待的。
“風雨替花愁,風雨罷,花也應休。勸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謝,明年花謝,白了人頭。乘興三兩甌,任溪山好處尋遊。但教好酒身無事,有花也好,無花也好,問甚春愁。”酒店裡賣唱女彈着琵琶,溫婉憂愁的酒詞從大廳傳到每個客人耳中。
客人們聽得津津有味,唯有角落裡一個男人卻渾然不覺,似乎是個聾子。小二看到那個男人,心中頗爲瞧不起,要不是這位唱歌的王姑娘一直資助他酒錢,他這乞丐一樣的窮漢哪有資格坐在這裡吃酒?不過王姑娘也真是的,模樣好,嗓子好,卻偏偏看上了這個男人,作孽啊。
就在小二胡思亂想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奇怪的組合進了店門,竟然是三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帶着一個半大的女孩,心說奇怪,不過小二眼力還是有的,看對方的衣服就知道四人身份非同小可:“三位客官還有一位小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小二的動作很快,然而有人比他更快,就是在角落裡喝酒的窮漢,此時哪還有他的人影,空留酒桌,根本沒人看到他是如何離開的。
王姑娘一愣,然後就猜到他一定是爲了避開新進門的三個女人所以才走的,她想到或許這三位姑娘能告訴她這個男人的故事。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叫什麼,不知道他從哪來,但她知道這是個好人。那次她被流氓騷擾,就是他從天而降救了自己,然後他就暈倒了。王姑娘把他拖回家裡,好生照顧。等他好了之後就一直喝酒,可是沒錢,她就用賣唱的錢爲他付賬。兩人一個喝酒一個付賬,也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他就好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沒想到今天他竟然突然躲起來了,這絕對是一個突破口。王姑娘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個男人,並希望他不要再沉淪下去。
小二的殷勤換來了一粒碎銀子的獎勵,他是喜笑顏開,歡快地催促後廚做菜,一定儘快把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
女孩坐在凳子上,不安分地踢着腿,左看右看,明明這不過是尋常的景色,她卻看不完,每個城市每個人都好似有不同一樣。
三個大人正在商量接下來怎麼走,她們拿出一副詳細的地圖指指畫畫,這八年之中她們已經走過了大半個大陸,記錄下了詳細的地圖和風俗人情,這些內容足以編纂成一部鴻篇鉅著。
這三大一小的組合自然是妖女和她的親友團了,她們還在遊歷的途中,一晃已經過去了八年。
“孃親,那個姐姐一直看着我們。”越發標緻的青蓮發現不遠處的賣唱女一直盯着他們,青蓮雖然已經八歲了,卻還是喜歡撒嬌,抱住婀娜的手臂,在她耳邊說悄悄話。
不過說得再小聲,也瞞不過妖女和麥月嬋,她們也聽到了,那個賣唱女確實古怪。
“姑娘可有什麼事情?”妖女密語傳音。
聽到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王姑娘被嚇了一跳,不過她就在酒樓中賣唱,聽過很多關於修煉者的傳奇,知道修煉者有很多神奇的能力,所以她判定這一桌女子就是修煉者。想到這裡,她緩身而立,款款地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行禮。
“見過諸位仙子,是我失禮了。”王姑娘一舉一動都如細柳,儀態動人:“實不相瞞,我是有事相求。”
妖女打量這位賣唱女,身穿一件半舊的鵝黃長裙,頭上的髮簪也有些年頭了,略施粉黛,用的也不是名貴的香料,知道她是一個生活拮据的女子。
又看她薄有姿色,妖女就知道這一定是個賣藝不賣身的保守姑娘,不然她也不會渾身上下都沒有一件奢侈品了。
“姐姐,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爲什麼有求於我們?”青蓮很好奇,她是一個被天道精修過的女孩,長睫毛大眼睛,搭配一身大紅的童衣,人見人愛,任何人見了都會忍不住親近。
妖女也好奇:“但說無妨。”
於是王姑娘緩緩道來:“我姓王名慈妤,乃是易懷城本地人,事情要從一年前說起……”說的就是自己和窮漢相遇的事情:“……剛纔諸位仙子進來,他就立刻消失了,我想他一定是認識你們,所以希望你們能勸勸他。”
“就是剛纔離開的人?”妖女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過一點也不熟悉,她想不起來自己是不是認識此人,畢竟妖女認識的人太多了,不可能一個個都記在心裡。
“認識我大娘,而我大娘不認識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我們不一定能幫忙。”青蓮小大人一樣地說道,她最親近的人是婀娜孃親,最崇拜的人是青珊大娘,最默契的人是月嬋姑姑。她知道石青珊是天下聞名的強者,是天下第一,是三頭六臂石菩薩,認識她的人太多太多,但大娘不見得就認識他們。
所以窮漢認出石青珊不奇怪,但石青珊真不一定認識對方。
“還請仙子去看看,若是認識,說不定能說服他振作起來。”王姑娘哀求道,她是真不希望對方一直沉淪,是真心希望他好起來,所以妖女她們出現,真乃是及時雨。
“去看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婀娜說道,反正她們現在也是旅行途中,並不着急,而且這一路上幫的人也不少了,不在乎再耽誤一會兒,再幫一人。
“去嘛,去嘛。”青蓮對這種事情最積極了,小小年紀就將女人的八卦本能發揮到了極點。
“那就去吧。”妖女展開法力,感應到了之前窮漢的位置,連飯都顧不上吃了,帶上王慈妤,直接出發。
窮漢原來是回去了,現在就在王慈妤的家裡,也是他這一年的落腳點。
這個窮漢確實是個熟人,妖女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與他重逢,靠近的時候,妖女已經認出對方了,但他的變化真的太大了。
此人竟然是燕浩,妖女見到燕浩如此頹廢,一陣恍惚,似乎當年三祥三害的故事又要在玉映門的三位弟子身上重演了。
走入邪道的潘奧,崛起的正道新秀徐小寶,還有一個逃避現實的燕浩。
可是曾經意氣風發,以完美一招爲目標的燕浩,爲何會如此?妖女也是滿腹疑問,她知道不能飛昇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頹廢,對方到底是遇到什麼打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