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珊也算見多識廣了，殺人如麻的人她也見過，不過平陽公主年紀如此年輕、模樣如此秀麗，又如此理所當然殺人滅口的人還真是沒見過。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政客？
妖女似乎忘記最開始霜遲也是這樣的人，她是個殺手。
“哼，又一個虛僞小人。”平陽公主不僅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覺得石青珊現在的表情對她是侮辱：“若我不殺他們，他們必然將哥哥出走的情報暴露出去，到時候我的三個叔叔爲了爭搶國君之位必定要興起刀兵，死的人何止百人。”平陽公主並不覺得自己做錯，相反她的行爲是保護了夏國的大多數人。而且作爲內廷的人，國君卻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了，他們本來就罪該當死，再說了若是三個叔叔成爲國君，這些哥哥的下人也一樣死路一條。
從平陽公主的角度來看，那些人橫豎都是死，不是她殺就是別人殺。她殺反而是把傷亡減少到最小，反而是別人殺的話會引起腥風血雨，兩害相較取其輕，所以她的選擇沒錯。
提桑真人看中的就是平陽公主這殺伐果斷的氣度，她的父親和哥哥都沒有這樣的魄力。
“殺人還殺出道理來了。”石青珊感覺宮廷里長大的女人真是可怕，二十多歲就已經把殺人當做是常態了。
“自然有道理，這就是治國之道，你這樣的山野蠻夷自然不會懂。”平陽公主說道：“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給我去找衣服？”
石青珊卻還在思考對方說的‘治國之道’，真的是把人命當成數字。果然治國也好，掌兵也罷，都不適合石青珊來辦。她這個人心腸軟，看不得別人送死。
但石青珊也得承認一國之君有時候爲了大局確實要犧牲小部分人，只是理解歸理解，心裡還是不太能接受，因爲對於死者來說太不公平了。
石青珊沒有去拿衣服，而是將手貼在了平陽公主的後背，把對方嚇得一哆嗦。
“不要動，我給你檢查一下。”
平陽公主還以爲對方惱羞成怒要替天行道殺她報仇呢，聽對方是要幫自己檢查身體，平陽公主纔沒有輕舉妄動。能感覺單衣外有一隻溫暖的手印在後背，暖洋洋的熱流從後背轉移到腹部，疼痛減緩了很多。
原來這就是武藝啊，雖然拜了提桑道人爲師，不過公主學的不是大道，而是治國之道。
“這樣你就不會再大出血了。”這可是經驗之談，石青珊就是通過練武來控制月事，練武之後每個月都是神清氣爽。
“爲什麼？”平陽公主倒是想不明白了，對方明明不贊同自己的行爲，什麼還要幫自己？
“或許你說的對，如果有人覬覦國君之位肯定會死更多的人，所以這個國家還需要你這樣一個國君。”石青珊說道。
“你？”平陽公主沒想到石青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除了師父之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還支持她的。她心想這個蠻夷似乎也不是沒有智慧，很容易就接受了教化思維。
“我會幫你保密的。”石青珊並不準備揭穿她，這個世界充滿了變和不變，變不一定都是好的，不變也不一定都是壞的。
變和不變都能有兩種結果。
維持一個夏惠公在位，對夏國確實是一件好事。
石青珊此時選擇不變，繼續維持夏國的現狀。
“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幫我去拿衣服。”平陽公主表示自己這位夫人實在是太沒眼力了，沒看她褲子都紅了麼。
等石青珊拿來衣服之後，平陽公主還囑咐到：“就說是你來了月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我是女人。”
“行，不過我覺得既然你的秘密已經被我知道了，以後我們也沒必要分開了，地板可是很涼的。”石青珊表示要睡牀。
平陽公主看了石青珊一眼，心想也沒辦法了，對方既然已經知道了秘密，也沒必要繼續分開睡：“得寸進尺，不要以爲你知道我的秘密就可以威脅我，下不爲例，你上來吧。”
“答應就答應唄，怎麼還要加這麼多警告？”石青珊心想這個平陽公主還真是一身國君的脾氣，而且對方也確實夠平的，胸前是一馬平川。
這一夜，平陽公主沒有睡意，枕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多了一個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讓她很不安。雖然石青珊說不會出賣她，但人心隔肚皮，她可不敢掉以輕心。
石青珊呼吸勻稱，似乎已經睡着了。平陽公主看着她精巧的五官，陷入了沉思了，不過慢慢地思緒變味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真香。
自從石青珊遇到牡丹仙子之後，她身上的體香變得非常奇特。平陽公主有些好奇石青珊身上的香味是香料還是體香呢？她聽說有些女子天生帶香，難道她身邊的人就是？難怪那些風流男子總是說女人身上香氣撲鼻，甚至有些男人爲此一擲千金，現在想來也不全是荒誕流言。
第二日平陽公主又是一臉嚴肅，好似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下午的時候還讓人送來了紡車和織布機。
當然和平民家的紡車和織布機還不一樣，這全是上好的木材打造。可惜再精緻也是生產工具，石青珊根本不會用。
好在平陽公主知道石青珊不會用，所以特意從宮外請了一個老媽子教學。
石青珊以前是學彈琴，現在要學生產，有點知識分子上山下鄉的感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學會紡車和織布，這全是新鮮事物，第一次接觸。
做了國公夫人就要成爲全國的表率，比一般大家閨秀還要嚴格，大家閨秀繡繡花彈彈琴就夠了，但國公夫人是全國女性的表率，自然要以身作則鼓勵大家從事生產，這樣夏國纔會豐衣足食，民生安樂。
在老媽子的指導下，石青珊成功地學會了防線織布，非常有成就感，她驕傲地說出了‘女人能頂半邊天’的口號。
一旁的輕衣過來勸石青珊不用那麼辛苦：“夫人，你昨夜纔來月事，今天還是早些休息吧。”
平陽公主把鍋扣在了石青珊的頭上，事實上妖女可沒有這麼柔弱，她以前骨折或者被砍傷，出血更多也不下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