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身體上全是紋身。
當石青珊和何幼晴爲了安全把女人全身上下剝光後，就看到她後背和腹部、大腿全是密密麻麻的紋身，就好像一套紋身內衣一樣。
“這是什麼？”石青珊簡直不敢相信對方到底經歷了什麼，又是五石散又是紋身，那個劉洞九簡直是個老變態。
“好像都是藥的名字。”何幼晴說道。
石青珊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幫她穿上衣服，然後再用布帶把她捆綁。雖然看她可憐，但現在還不能信任她。
第二天，石青珊並沒有急着進城，而是讓護院先在城外住兩天，然後分批進城。想必現在官府也已經發現命案了，一定會嚴加盤查。
而石青珊和不老頭也終於有機會和劉洞九的弟子聊聊了。
現在女子的狀態好多了，四周的窗戶都堵住了，房間內只有燭光。
“你叫什麼？”石青珊雖然聽劉洞九叫過她四娘，但這顯然不是全名。
四娘也沒想到會在那時候毒·癮發作，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俘，現在她身上的那些保命的藥都被搜走了，手腳都被捆綁了，根本不能動，她已經失去優勢：“你們難道不怕道一教報復麼？”
“當然怕，不過道一教能不能發現我們還是個問題。臨江郡怎麼也算是天子腳下，他們如果太過分的話，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石青珊說道：“現在說吧，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盯着石青珊好一會兒，發現這個女人就是昨天的三個劍客之一，殺掉劉洞九的那個人。
“巧四娘。”她開口說道：“這就是我的名字。”
這個名字顯然是普通人家隨便取的，看來她的出身一般，真是一生悲慘。
“說說你的故事吧。”石青珊的話引來了兩人的側目，顯然石青珊這問題有些太籠統太八卦了。
可是石青珊就是想要知道。
“好奇不犯罪吧？”石青珊聳肩：“現在我們知道你是劉洞九的弟子，而且還被他霸佔，但我還想知道更多，你們是怎麼遇上的，他找這麼多弟子又是幹什麼，還有劉洞九這三十年間到底幹了什麼，這些我都想要知道。”
不老頭心說這問題還差不多：“你最好老實回答，不然我可不會再給你配藥了。”
“你就是齊野南，爐子還在你手裡麼？”但那女人卻更想要知道她想知道的。
“沒錯，難道你也想要煉先天丹？”不老頭也想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和劉洞九一樣瘋。
“是的，我一定要煉成先天丹。”沒想到這個女人真的和劉洞九一樣固執：“我就是因爲先天丹才落到這個地步的，所以我一定要煉成，不然我死也不會甘心的。”“我本來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一場天災之後我被賣給了劉洞九，七歲就成爲了他的藥爐，他堅信由童子童女血養起來的藥材藥效更大，而且他自己吃的丹藥必須讓我們懷抱七七四十九天，用體溫溫養，然後他纔會吃，如果這個過程中丹藥有損，那麼‘藥爐’就會被丟進火爐做柴火，那時候我眼睜睜地看着我身邊的人一個個消失。”“我的運氣比較好，後來我終於被調到了配藥間，我努力記憶藥材和重量，只是爲了能讓我活下去，那時我知道劉洞九是爲煉製一種可以讓人飛昇成仙的‘先天丹’。但他老了，越來越不中用，他也知道一旦被人知道他沒用了，道一教就不會再把他當做座上賓，而他煉藥的希望也就破滅了，所以他看中了我。不過我那時候已經中了很重的五石散的毒，劉洞九從來沒有相信過任何的外人，所有的童子都是從小就被下毒，到了我十歲的時候已經再也不可能擺脫五石散的毒了。所以我就算再恨他，也只能做牛做馬，等到我十五歲的時候，他姦污了我，你們知道麼，他吃了多少藥才堅持了半盞茶的時間，哈哈哈，他不行……”
對外人說劉洞九不行，巧四娘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報復快感，笑得越發高興。
石青珊和不老頭都能理解對方，這是積攢了二十多年的怨氣，等到劉洞九死後纔敢發泄出來，就讓她笑吧。
笑到脫力，巧四娘才緩過來：“後來他就教我煉丹，近十年來他的身體越來越弱，本來我還想他會病死，沒想到老天爺也不想饒過他，最後讓他身首異處。”
“你身上的紋身是先天丹的藥方？”石青珊問道。
“沒錯，就是藥方和方式，不過你們得到藥方也沒用，你們沒有藥引。”“紋身是劉洞九那個老王八爲了研究故意紋在我身上的，說是要日夜不輟，晚上在牀上他幹不了其他的事情，只能看着我的身體，幻想自己吃下丹藥如何重振雄風。”
“爲了先天丹，劉洞九到底害死了多少人？”聽到劉洞九不僅欺師滅祖，更是在三十年裡殺害無辜，不老頭忍不住生氣：“早知道我就應該勸師父把爐子毀掉，斷了劉洞九的念頭。”
“現在毀也不遲。”石青珊悠悠說了一句，她可知道不老頭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果然不老頭一聽立刻改口：“爐子是師祖留下來的，我也能理解師父不毀爐子的原因。”
“那你就把爐子給我，讓我煉出先天丹，這樣劉洞九做的那些壞事也有個了結，那些被殺的人也有了結果。不然的話還會有更多人身死，道一教想要煉丹的可不止劉洞九一個，他們絕對不會放棄的，既然他們現在知道爐子在這裡，就會有更多的人來找，你們逃不了的。”
聽到道一教要來，不老頭的表情也不好了，他在考慮是不是收拾行李跑路：“這次是我對不起你。”他可以跑，可是石青珊不能跑啊，這不是害了她麼。
石青珊倒不怕：“他們如果不是一股腦撲過來，我可不怕，我看他們也只敢一批批地送人，這不過是添油戰術，正好給我增加更多的實戰經驗。”“就看他們願意爲先天丹付出多大的代價了。”
“就算能殺掉他們，可是到時候你的名聲也壞了。殺人殺多了，大家都會怕你這個才女的，到時候你的那些賺錢大計可就完不成了。”
“大不了以後繼續悄悄暗殺，打掃好戰場。”“你幫我太多，治了我的手，還救了陵府的人，幫我們度過難關，怎麼回報都不爲過。放心，我永遠站在你一邊。區區一個道一教，我還沒有放在眼裡。”對手越強只會激起石青珊的求生欲，而不會讓她退縮。
“好，有你這麼一個忘年之交，我齊野南奉陪到底。”不老頭也被小寡婦激起一陣豪氣：“雖然我們只是老頭和女子，但也不懼他鬼佬子的道一教。”
“那我欠的十首詩，可不可以算了？”
“這個不行。”兩人前一刻還很嚴肅，下一秒就開始鬥嘴了。
看石青珊一個年輕女子竟然如此蔑視道一教，巧四娘也疑惑了，這個女子又是才女又是賺錢還會武功，還如此大膽，到底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