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是猶大,這點無數人都知道,無需隱瞞,今天我的任務就是把她送進去。”陌客還是一張撲克臉,指着渡鴉說道。
西婭不能說大佬是因爲自己要殺拉弗利茲,所以在這邊製造衝突,把自己引回來,她拉着渡鴉就要傳送。
只要離開這裡,陌客不會追過來,他奉行的是隱秘原則,不可能在紐約街頭和西婭大戰。
一道無色透明的波紋擋住了二人“留下她,這是至高的諭旨。”
西婭直接暴力擊破阻礙,再次往前跨出一步。
“她留在這裡,是命中註定的事。”稍一耽擱,陌客已經站在二人面前。
渡鴉被誆出來氣得夠嗆,想奮力反抗,可是此地魔力流動很詭異,她一身沛然魔力根本調動不起來。
“命中註定?你活着真是個悲劇。”西婭表情嚴肅無比,她從沒覺得自己能打過有上帝當靠山的魅影陌客,即使只是上帝小號的小號的玩具,她也打不過!
但她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西婭全身鼓盪起數種光彩,青藍紅黃,上下左右前後,包圍住了陌客“一個沉淪在痛苦中的罪人,你有何臉面站在我面前!”
憐憫情感像是一枚尖銳的錐子紮在陌客心間,有希望嗎?他希望自己能贖罪,至少那個至高存在是這麼說的。有恐懼嗎?他怕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虛幻。有憤怒嗎?他恨自己,恨這個命運!
西婭不但調動情感光譜攻擊他,還利用自己的財富神力,引發了那三十枚銀幣上的一絲力量。
“啊——!”雙目一潭死水的陌客像是過了數千年,驚懼的表情重新回到臉上,他只感覺自己呼吸沉重,雙手雙腳懸空。
雙手抓向脖頸,這才發現三十枚銀幣像一根絞索,把他牢牢的吊在一顆樹上。
自己穿着麻布衣袍,皮膚暗黃,種種異能消失,偉力也不復存在,他又回來了,回到了自己準備瞭解生命前的一刻。
“嗬嗬!”他的喉嚨被錢幣套索勒得喘不上氣,但是偏偏又死不了,上,上不去,下,又下不來。只能保持着一個不尷不尬的樣子,吊在半空。
就在他焦急的想辦法時,發現很多普通人圍了上來,粗衣布衫赤腳的一羣農民,有幾人的面貌讓他似曾相識。
人羣紛紛對他指指點點,可惜的有,唾棄的有,厭惡的也有。
他們能看見我?這裡不是幻覺嗎?陌客最初以爲是個幻術,魔法他見得太多了,並不覺得有多了不起,但是村民的議論讓他徹底迷茫了。
想開口辯解,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這個似真非真的地方,勒着脖子又不讓他說話。
淡紅的晚霞慢慢消失在地平線,村民們罵了一個下午,個個心滿意足的回家,留下還吊在樹上的可憐人。
人羣逐漸走散,風姿綽約的大小姐終於露出身影。
“你?——”陌客哪還不知道這是她搞的鬼,偏偏他還擺脫不了這種處境。
“我什麼我?聽到那些村民的議論讓你不好受了?你真是因爲贖罪才選擇上吊嗎?怕是因爲這些語言吧,所有人都說你有罪,你就自動認爲自己有罪,接着去贖罪,你連自己罪在哪都不知道!”
“爲三十枚銀幣選擇了出賣,爲了一些流言蜚語選擇結束生命,你的命運從沒有被自己掌握過,你就像那河中的浮萍從一邊飄到另一邊,可笑你到了今天還在惦記贖罪,渡鴉有什麼罪!你要把她推回三宮身邊,一個善良正義的靈魂再次被你拋棄,你就是這麼贖罪的?你大聲的告訴我!”西婭越說越生氣,媽蛋!你弱智啊!
陌客覺得脖頸處的套索鬆了不少,可是他無言以對。
“你......”西婭剛想繼續噴的時候,就見自己又回到了巨石陣前,陌客還保持着站姿攔在自己身前,而渡鴉則抓着自己的手滿臉緊張。
周圍一切景緻都失去了應有色彩,周圍既不黑也不白,閃爍着西婭叫不出名字的顏色,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有一隻髒呼呼的雪納瑞站在那裡,好奇的看着三人。
您老人家終於出現了!這是自己見過最大的大佬了!西婭差點跳起來,不過她很好的掩飾了情緒,不解,驚懼,神色間還有一點迷茫。
之前銀幣沒有拒絕自己的利用,西婭就知道上帝,或者說是上帝的小小號是保持着樂見其成的態度,祂不反對自己玩一把陌客,隱約還有點和自己交流心得的意思。
納頭就拜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在這部戲裡就是個演員,而渡鴉頂多是個羣演,輪不到她們和導演廢話,如今還是老實看戲吧,大小姐有幾分不安的選擇了觀望。
“這是誰?或者是什麼?”渡鴉大蘿莉有點懵,地上這隻小狗,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仔細感受又像面對整個宇宙,這種浩瀚縹緲的感覺,渡鴉覺得三宮魔都遠遠不如。
西婭拉住了她,示意小心戒備,別說話。
大佬根本沒看她們,轉頭對陌客說“恐怕你還不明白吧,世界不需要你救贖,真正要救的是你自己啊。”
陌客又恢復了撲克臉,拉開披風,露出一直掛在脖子上的三十枚銀幣“你說過,只要這些銀幣全部脫離,我的救贖就完成了?你......”
他想說,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可是終究不敢。
大佬默默的看向三人,把西婭看得直發毛“你們的旅程剛剛開始,我很期待後續的環節。”
眼前的雪瑞納突然變得高大起來,西婭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祂,祂的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蘊藏着無數至理。
嗯?在一瞬間好似看到了日月星辰的交替,種族文明的更替,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西婭突然發現對方毫無煙火氣的轉頭離開。
而當她恢復對四周感知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廣袤的荒野之中,昏暗的天空,猩紅色的土地,空氣中帶着一股濃烈的硫磺味,嗆得她連續打了兩個噴嚏,不遠處還有無窮無盡的“靈魂”在徘徊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