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總喜歡裝大人,小霍虛歲之年所作的承諾正如虛幻的青春,讓人永記卻註定要逝去。
我想小霍與我這輩子都只愛過這麼一次。那年這後,我並不是沒有愛的機會,而是疲憊的心在觸到愛的那一刻赫然退縮了。
蠟燭一滅,燈也跟着亮了起來,大家熱鬧地拿出送給小霍的禮物。小霍收起大家的禮物客氣地說着謝謝。按照我們的慣例,他當着衆人面一一拆開了。那年月孩子們通常送的是些本子、相框之類不值錢的小東西。
送到最後,只剩我的晨晨了,主角通常壓軸,我自然擺在後面。晨晨送的東西很小,包在一個盒子裡。和所有禮物一樣,小霍笑着在衆人面前拆開了。盒子打開的一瞬間,我僵住了。那裡面是一個BMW標誌的鑰匙扣。
記得之前,我和小霍一羣人逛街時,他多看過幾眼。小霍迷車這是衆人都知道的事。送他這樣的鑰匙扣無疑是很好的禮物,小霍也是高興得跟撿到寶一樣,立馬就裝上鑰匙放在口袋裡了。我轉頭望向晨晨,在她微彎的睫毛下,我看到一雙浸着水亮的眸子。
我不傻,那一刻我知道晨晨和我一樣,都喜歡小霍。不然她就不會和我一樣,只是看到小霍多看了兩眼,就猜到那是他喜歡的東西。更何況一個女孩對一個男孩產生這樣細微注意時,不是喜歡那又是什麼。我臉一沉,手摸着口袋裡的小盒子,心裡一陣堵。不用猜,在我口袋裡正躺着一個一模一樣的鑰匙扣。
小霍笑着看着我,得意地說,“小可,到你了。禮物呢?”
我摸着盒子,心裡掙扎了一下,爲了掩飾尷尬,我黑着臉說,“我沒準備。”
大家驚訝地看着我,立馬起轟,“小可,有你這樣的嗎,男朋友生日居然不準備禮物。”
另幾個男生也賊笑着起轟,“小可,你不是準備把自己送小霍吧,啊!哈哈哈!”
“是啊!小霍,你小子有福啊!哈哈!”
“好了,你們別亂說了。”小霍忙跳出來給我打圓場,“我老婆送的禮物是你們能看的嗎?她是等着一會沒人再給我,不行啊!”
大家賊賊看着我笑,我卻只能尷尬地看着桌面。
“好了,好了。吃蛋糕了。”小霍忙用食物轉移大家的注意。
都是孩子自然扛不住食物誘惑,大家圍着桌子抓着酒水食物鬧了起來。小霍生日,大家自然要灌他,十幾瓶啤酒被一幫男生一輪連着一輪灌後,一會兒就沒有了,酒興未盡的大家就翻出了小霍家藏在櫃子裡藏着的酒。
一個叫莎莎的女生,發現櫃裡還有一瓶紅酒,她賊賊地拿了出來,笑着說,“嘿,我們別喝可樂了,姐妹們,喝紅酒可是美容的哦!”
大家都想嚐鮮,玩刺激,自然不會放過,結果白的、紅的、黃的、各色酒水都讓衆人嚐了個便。我本來心裡就有點堵,自然來者不拒。最後一桌子人,除了晨晨一個堅守可樂還清醒着。其餘的人全趴下來。
最後也不知幾點時,大家才三三兩兩的歪到門口要回去。晨晨扶着我,想送我回去。我一把把她推開了。別的人都醉暈了也不會去想那多,一看我不跟晨晨回去,忙拉着晨晨就往外送。我本來要往外走的,也被他們推了回來。
暈暈乎乎中,我連在幹嘛都分不清了,只記得有一瞬間我想着反正我也不是沒在小霍家睡過,他家那多牀怕什麼啊!
結果等我迷迷糊糊醒來時,正到小霍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我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週圍,發現我正躺在小霍的牀上,而他就躺在我身邊。說實話,我並不是沒和小霍同牀睡過。有時在他們家玩累地時候,也會一起躺在他的牀上小睡一下。但那時我們兩個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保持着的距離。通常我們兩中間還留着足可以睡下一個人的距離。
可這次,小霍幾乎是爬在我身上。我想躲可全身發軟,小霍突然扣住我,眼神灼灼地看着我說,“小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知道你也一樣。可不知道爲什麼,我老覺得你會離開我。雖然我一直說着等到大學畢業,可是我真的很怕,怕還沒等到你就離開了。小可,你知道我爲什麼送你戒指,其實如果可以我寧願現在就將你娶回去。我……”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是傳說中的第六感,但女人的第六感通常更靈,其實有些時候事情越順,我們反而會越害怕。其實我和小霍之間,只要我們自己不變心,其中不可能出現變故。可是或許我們都把這份感情看得太重了吧!反而會患得患失。
我笑着說,“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
他盯着我的雙眼,固執地說,“那好,你發誓,你徐可凡這輩子只會愛我一個,絕不會愛上別的男人。”
我笑了笑,順從地說,“我發誓,我徐可凡這輩子不會愛上別的男人,行了吧!”我這個人很會精簡,這個誓言讓我一精簡就產生了漏洞。當時我們兩個都沒注意,很多年後,小霍才了現在這個巨大的漏洞。只是後來的我連這個誓言都已記不清了。
曾經聽人說過,當男人真愛你時,是不會輕易佔有你的身體的。真愛你的人,會將它留到新婚之夜。這話對小霍不知算不算數。他將他十八歲那天營造得如新婚之夜一般,誓言、戒指他準備了一切。不知是不是因爲他心裡的虧欠呢?其實那天他早有準備,一開始他就準備好了在那一天要發生點什麼。他說一切是因爲他怕失去我。現在想來,我只能搖頭苦笑,傻瓜,你的第六感真準。
那一天,他做足一切準備,我在不知不覺中中了他的圈套,陷入了他營造的氣氛。暈糊間,我被他灼灼的眼神打動了。正如他說的我們註定要在一起,我們只是將一件必然發生的事提前了五年。
不過還真別說,初夜還真沒小書裡寫得那麼美好。什麼興奮、快感我全沒感覺到。相反我只覺得痛。我要不是太緊張得都不會動了,我一定把小霍踢到牀下去。不過小霍真的是做足了功課,可是雖然他是足夠溫柔體貼了,但我還是隻感覺到痛。痛得我這個摔斷腿都沒哭過的人,那天居然哭得瓊瑤劇裡的主角一樣。不過我知道,我哭並不只是因爲痛,因爲那一夜,我感覺到身後一座可以讓我依靠的牆,突然一下轟然崩塌了。我想大部分女生,在第一次時都會有這種感覺。特別是第一次不是新婚夜。
小霍頂着一頭汗安慰了很久,我才沉沉睡去。說真的,小霍真的是個好人。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好人,不過可惜大部分的緣份都沒有結果。快要跌入睡潭時,我聽到小霍仍喃喃在我耳邊說着誓言,第一句就是,我會負起一個男人的責任。
只是,一個男人的責任真的很重,不是每個人都負擔得起的。更何況我的人生一如彼岸繁花。
彼岸花
花開開彼岸
花開時看不到葉子
有葉子時看不到花
花葉兩不相見
生生相錯
&&&&&&&&&&&&&&&&&&&&&&&&&&
我問小可,“你第一次就記得這些啊!”
她翻着白眼反問我,“你是寫故事,還是寫色情小說?”
我笑,“只是奇怪,怎麼只是這樣?第一次不是都會記得很清楚的嗎?”
她抑頭嘆了口氣,“那年之前的事我基本都忘了,我用整整半年去忘記那一段,再要我想起來——很難。”
我不難爲她,不願觸及的往事,就算記得清也道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