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妒嫉起來險惡可怕。晨晨回來後不久恰逢我們院裡一個朋友結婚。像我們這樣一個職工院子里長大的,自小夾着朋友同學的關係,說起來還是很親密的。
可高考那年之後,我逐漸遠離了這羣自小的朋友。他們也不願於我爲伍。鑫誠這羣舊人裡全流行着一種說法,說我是靠傍大款纔有今天的。
他們的猜測一點也沒錯,不過任誰也不會想到,我是傍的是個女人。
當一臉喜氣的莎莎給我送婚貼的時候,我都有些詫異。說起來莎莎也算是我的發小,只是沒晨晨那麼熟。小時玩鬧的朋友。只是似乎他們都是應該鄙視我纔對。
打開喜帖我才明白,她嫁的人跟公司有一點合作關係。這種情況我也只有去了。
莎莎婚宴那天,我去得比較晚,跟他們不熟,太早徒有尷尬。只是料到的尷尬進去時還是遇着了。那天的桌位不少,我一走過去一眼望去全是對我怒視的。鑫誠的舊人對我都沒什麼好感。
還是莎莎的老公識相,估計也料到這一點,我一進去,他就親自把我領到裡面的桌子,那一桌坐的都是自小的玩伴。晨晨這種自小和誰關係都不差的自然在。不只在還被一羣狂蜂浪蝶給包圍了。
我過去的時候剛好有一羣男的拿着手機問她的號碼。我笑了笑,坐在一邊悠閒地等開席。
“小可,你怎麼纔來啊!”不出我所料,她又用這招。如果不錯的話,她接下來會逮着我頭也不擡地說話,直到那些狂蜂浪蝶沒趣走開。
我湊她耳邊,小聲說,“還用這招啊!土不土啊。”
她皺着眉也湊過來,小聲說,“那有什麼辦法。要不你教我一招。”
“直接跟他們說,你們級別不夠,別煩我。”
“嗯?”她深吸一口氣望向周圍期待的兒狼羣,一嘆氣低下頭來,“都是很熟的,說不出口。”
“嘿嘿。那你就繼續煩吧。誰讓你這麼招人,跟奶油蛋糕似的趕了一羣又來一羣。呃,要不你直接說你有男朋友了不就成了。”不否認,我這話有試探的成份。我腦中的八卦因子不比一般人少。
“我哪有啊!”她嘆了口氣,面色無奈。
“同濟的精英都死哪去了。”這就有些怪了,七年了,不至於吧。總不會她還對小霍念念不忘吧。
正想着,曹操就到了。小霍一身西裝比之年少時又多了幾分成熟的英氣。他身邊小鳥依人般挎着一個紅衣女子。看到我小霍不自然地放開那女人。就那麼一會兒,一桌的人全愣了。
衆人反應過來後,四周傳來的眼神或是詫異或是幸災樂禍。總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逮着最佳位置,圍到桌邊坐下。我到是沒什麼,他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或者得說小霍跟這女人的事還是我促成的。
我的表情應該沒什麼異常,可晨晨到是嚇到了。她愣愣地目光在我們仨人之間移動,她似乎有點擔心,握着我的手,指間冰冰的。
“小可。”那女子看到我,熱情地跟我打着招呼。我笑了笑,當時迴應。
那女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熱情,也不管衆人的詫異直接坐到我旁邊。小霍有些木了,遲疑了一下,在那女子身邊坐了下來。
仔細瞧了瞧這女人,她是那種典型的南方女子,溫柔嫺淑的小家碧玉。或許因爲我的傷害,她眼角還殘留着一點淡淡的哀怨。
我是怎麼傷她的呢,一切的起源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妒忌,或許是仇恨。這女子叫林如意,她是小霍的大學同學。據說小霍整個大學期間就她這麼一個女性朋友。以她這樣婉約的性子竟然追了小霍整整四年,想來也有些不可思議。
我和林如意認識並非因爲小霍。林如意的父親是省裡數一數二的大人物。我可以說是先認識她父親,後認識的她。她是個很和氣的女孩,不像她父親一樣老闆着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我們初次遇上是幾年前,在林如意父親的生日聚會上。那天吃飯時,她和一個男孩子剛好坐在我旁邊,那男孩一晚不停發動攻勢,還很不識相的親熱地往林如意碗裡夾菜。
看到她發綠的臉,我忍着笑小聲問她,“知不知道洗手間在哪啊?”她是主方,問她也不爲過。
她給我指了指方向,很和氣地說,“在那邊。”
我跟了她使了使眼色,“哪兒?”
她還算聰明,趕緊接道,“我跟你一塊去。”
一逃開那男孩,她趕緊喘了口氣,“唉,總算逃出來了。謝謝.”
有這麼個短短交集,我們也算是朋友。那時我並不知道她跟小霍的關係。我只知道那個纏着他的男孩叫衛精英。被我們戲稱爲味精。能在她父親生日時出現的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味精是她父親朋友的兒子,典型的惡少。
知道她跟小霍的關係還是在大家都畢業之後,那時她是追着小霍一直追到我們那座小城裡。小霍回來後,一直在找我。聽小霍說,還是她告訴小霍我的行蹤,纔會有那天的巧遇。
我離開小霍後不久,就聽說林如意在跟小霍在交往。甚至雙方父母都見面了,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我無法再跟小霍在一起,但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很氣憤。其一多少因爲小霍。其二因爲霍建軍,想來他應該是最極力促進這次聯姻的人。這樣我和小霍就徹底斷了,他還落了個林家的親家。
本來我氣也就氣了,大家隔着,也不能怎麼樣。沒想到林如意居然打電話給我,說要約我見面。這種時候我自然不想見她,徒增煩惱。
可她堅持說一定要見我一面,她想讓我勸小霍。說什麼他們要結婚了,讓我和小霍早點了斷什麼的。
這小女人太高估我的情操了。我還沒偉大到這種程度。應該說我一點不偉大,相反我屬卑鄙類。那天我假意跟她約了地點,掛上電話我把林如意要結婚的事告訴了味精,同時還“不小心”說了我和她約見面的地點。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味精被他爸打了一頓送到國外。林如意在醫院呆了一段時間。之後小霍就和她訂婚了。
這事來得快,去得更快。一天晚上,瑪莉突然黑着臉回來問我,“林如意的事是不是真跟你有關係。”
我猶豫沒有說話,畢竟我不知道這事鬧到什麼程度。
瑪莉瞪了我半天,突然一巴掌煽了過來,“你不要命了,沒事惹她幹嘛?”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當時的感覺。我瞪紅了眼看着她,屈辱,舊日的仇恨一齊涌了上來。那一刻我一點也沒覺得我有錯。我冷冷地說,“我就是不要命了,我這條命早就該丟了。”
她吼道,“你不要命也不要去惹她,她是你惹得起的嗎?你知不知道林家是什麼樣的人物,他們姓林的連我都不敢動,你吃飽了撐着惹她幹嘛,你不是自己離開姓霍的嗎?怎麼,現在後悔了。”
憤怒讓人失去理智,我冷笑道,“後悔,要後悔我也要拖着他們一起後悔。”
詫異於我的話,瑪莉疑惑地盯了我半天,良久,她嘆了口氣,無力地說,“這幾天你別到處亂跑了。”無力是瑪莉當時唯一的表情,她似乎一下老了很多。她一直以爲我是個簡單的受害者。想來從那時起她才真正瞭解,不,或者應該說是真正相信我的陰險。
我是很難爲人付出,天生內斂的我也不太容易被人看清。但日子久了就保不齊了。或許是我在商場間流露出的性格嚇着了她,或許是這次的事上讓她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總之瑪莉用猜測的眼神看了我很久之後,有一天就突然消失了。
也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後,我才從付雲雙那聽說,她是去了歐洲。窮人爲找吃的四處旅行。有錢人爲了散心也是四處旅行。我不好多說什麼,心裡猜測着,她是想躲開我。
我很識相,自覺搬出她家。至於鑫誠那邊,我是替她打工的。能還她的,也只有爲她多賺點錢了。還真別說,顧姐說鑫誠那時的利潤基本佔了她們總收入的三分之一。當然她們的總收入是多少,我一點也不知道。因爲我只被授命負責鑫誠的行政。賬務那邊她們並沒讓我加入。也因爲這個,我差點沒蹲進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