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晨晨是抽什麼風了,明明看到我對那個“祝你窮”那麼冷淡,她還多事的拖人一起去吃飯。
不過,我膽子大。就算“祝你窮”揭出我之前的事我也不怕。
其一、有錢人和般人在所謂道德之前,壓力是不一樣的。就比方說如果這事揭穿了,我可能也最多被人在背地裡罵兩句。可她“祝你窮”就不一樣了。一但讓人知道她曾有這樣的過去。她就逢指望在正常人中活下去了。人們的流言蜚語不淹死她,逼死她纔怪。
其二、就是從一開始起,瑪莉就想到了一堆對策,爲我爲她自己隱瞞這事。就算真鬧出去了。以我們現在的地位大不了就說是別人嫉妒我們的地位好了。人們愛懷疑就讓他們懷疑好了。誰敢公開以這事找我們麻煩,那等着他的將是無盡的黑暗。
所以說,我不怕。就算看到這個曾被我不明不白甩了的人。我也不用怕。更何況,一看她那低眼垂眉的樣子,我就知道她那人還是跟四五前年一樣。壓根就是一舊社會裡逆來順受,沒膽沒個性的好媳婦樣兒。
而且整個飯局中,她連跟我說句話都提不起膽子。最多也就是在晨晨給我端湯餵飯時露出了一點懷疑神色。
我知道她是在猜測我和晨晨的關係,亦或說她一早認定我和晨晨,跟當年的我和她一樣有些不爲人知的特殊關係。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三歲看老,從我第一眼看到“祝你窮”那畏畏縮縮的樣子我就猜到,她這個人一輩子都出不了頭。註定悶着頭當一輩子的小人物。
吃飯中途,“祝你窮”去洗手間時,晨晨突然拉着我跟賊一樣偷偷地說,“小可,你們認識啊?”
“嗯,以前同學。”
“哦,對了,你不問她在醫院幹嘛嗎?”
“嗯?”我就奇怪了,她在醫院關我什麼事,看她那樣也不是快掛的樣啊!不過看晨晨那樣,不問又不好,“哦,她在醫院幹嘛?”
“她兒子得了骨癌。未期,可她不想放棄。她老公爲了這事跟她離婚了。想想她挺可憐的。”晨晨說着,眼圈就有點泛紅的趨勢。
晨晨這樣的人就是太過善良,別人的事,她也在這跟着可憐個什麼勁。不過看她那樣子,我也不好仍她在那可憐,我將輪椅推到她身邊,輕輕摟着她的肩勸道,“好了好了,你就別跟着可憐了好不。生死是天定的事。看開點!”
“其實有時我覺得醫生這個職業很殘酷,大多時候我只能看着生命在我面前慢慢逝去。不管我怎麼努力,我還是鬥不過死神。”她突然轉身拉着我,一雙眼盯着我,就像怕我會突然消失一樣,“小可,你別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了,好嗎?你知道那天看着你被人推進醫院時我,我——,我真的不想有一天我救不了你。”
“不會了。”我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了,我以後會小心的。絕對不會再亂開車了。”
她確認,“你說的啊!不許反悔。”
我很誠懇地點了點頭,“嗯!你覺得我會是那種拿自己生命不當回事的人嗎?”
“不是!”她笑着拿着筷子,“你從小就一是怕死的,來吃塊雞腿補一下,以形補形。”說着她夾着塊巨完整的雞腿,迅速塞我嘴裡。
我徐可凡好歹在衆人面前還算個斯文有禮的人物,這會就這麼叼着一雞腿愣在那兒。那丟人樣兒,氣得我是真想伸手捏死她。她到開心,看我的那樣笑得那是一花枝亂顫啊!這事要換成別人,我一定整死她,可晨晨不行。我得忍不說,還得可憐地僵着任由她笑。
“呵呵!”突然一個笑聲也跟着插了進來,我們終於想起還有一個人的存在。“祝你窮”跟個賊似地突然從門後露出個臉來。
還好晨晨知道顧及我的臉面,趕緊把我叼着的那塊雞腿夾了下來。
“祝你窮”看我們的樣子,臉紅了紅,磕磕巴巴地說,“你,徐,徐可凡和,和平,平時還真不一樣啊!”
我撇着臉哼了哼,這女的肯定剛纔在門外偷看了來着。
晨晨聽到我哼,白了我一眼,衝着“祝你窮”尷尬地笑了笑說, “呵呵,這傢伙平時太囂張了,是得教訓一下了。”
“哦?”祝你窮慢慢坐了下來,“她好像平時對誰都冷冷的。記得在學校的時候,老師們都得給她陪笑臉來着。我們還真從來沒見她笑過。”
“是嗎?她這人就是愛裝酷,其實她人蠻好的。”晨晨說着,摟着我說道,“哎,小可,是吧!”
我嘴角抽了抽,笑道,“呵呵!可能吧!”丫我還沒假到以爲自己是正人君子的程度。
“祝你窮”看到晨晨和氣,她到八卦起來了,“你們自小就認識嗎?”
晨晨給我夾了塊小點的雞肉,回道,“是啊!從記事起就認識了。”
“哦,那不是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難怪她在你面前脾氣這麼好。”“祝你窮”像突然變厲害了一樣,越說越起勁,“她原來脾氣可大了,平時跟我們這些同學說句話都很難。看來你們感情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她這說越說越過火,我聽當時眼就瞪起來了,“祝麗瓊,有什麼事一會兒再說,現在先吃飯!”
晨晨也覺着氣氛有點不對,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祝你窮”,我和祝的臉色都有點不對。她也不好說什麼,收起笑臉不再說話。
後來,晨晨問過我,“那個麗瓊是不是和你有過結啊?我看她說話很衝的樣子。”
我自然不能告訴她“祝你窮”衝是因爲我甩過她吧!爲了少惹麻煩,我特地跑去找“祝你窮”,想找她談了一下。
可在她兒子的病房裡,我卻驚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確切的說,在我走進他病房前,我已經不知道我是來幹嘛的了。因爲我還在過道上,就聽到病房裡傳出的痛苦的□□聲。那聲音並不慘烈,只是輕輕地低低的□□,一聲接着一聲,淡若遊絲帶着無力帶着絕望。
我想換做是我,呆在這種地方我一定會瘋掉。祝麗瓊卻是一臉的平靜,平靜地看着牀上瘦得連骨頭都變形的兒子,平靜地看着我眼中的驚愕。
“我一直對自己說,這是我的報應。這是我當年放縱的報應,是當年我抵不過誘惑,跟你在一起的報應。”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些什麼我沒聽清,我只是瞪着眼看着病牀上的孩子,第一次,我深切地感覺到,死亡離我這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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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我想起一個問題。”
“說。”一反常態的合作。
我想了想得如何措詞,“晨晨一直沒戀愛是不是因爲一早就喜歡上你了?”
她眼一愣,“你到真看得起我。她哪能看上我。”
“哪她爲什麼一直沒彈戀愛?”
“還不許她眼界高啊?”
“那範政濤不錯啊,夠高了。”
“一入豪門深似海知道不?是我也不願意入豪門。再說她是個簡單的人。”
“其實這麼說起來,最適合晨晨的人是小霍。”
小可臉一黑,沒說話。
“都是你擋在中間,徒傷了兩個人。”
她黑着臉繼續沉默。
“別黑着臉唬我了,我也就開下玩笑。後面呢?你就那年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