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狗拿耗子
夜裡睡得不安寧,警鈴聲與救護車呼叫聲猶如在耳邊奏交響曲。
起身時頭重腳輕,微微有些低血糖反應,倒了一杯溫水捧着茶杯走至窗前。發現底下燈火通明,門衛處人頭攢動,極具標誌性的警車閃燈十分奪目,另一邊還停着救護車。
出什麼事了?
由於住在小高層,站了一會看不出所以然。視角偏轉處瞥見一道坐在輪椅裡的黑影,腦中條件反射出不久之前的那幕,微訕。幾乎是立即的,對方目光射掠過來,由於他的臉背在陰暗中,神色不明,就是覺得被他看着挺怪異的。
幸而只是短暫掃視目光就收了回去,看到他在滾動輪椅欲離開陽臺,我推開窗不經大腦地低喊:“誒,等等!”成功再次吸引他注意,側轉頭,語聲疑似不快:“我不叫誒。”
微微語噎,“就知道你姓高,你母親並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默了半刻,不太情願的聲音傳來:“高城。”軲轆滾動,人影消失在陽臺,一陣寒風撲面,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我想問的話都沒出口......只得訕訕地關了窗。
翌日清晨,剛邁出門就見電梯裡迎面走出幾人,除去一個小姑娘外,還有兩個穿着深藍警服的。目光相對,其中一人率先邁步走向我展顏而笑:“去樓下畫廊啊?”
我點頭微笑,眼前這個衣冠齊整的,正是高城口中的從警人員,然後前天生日那束百合花也是他送的。往他身後看了眼,小聲問:“你們這是......”
“哦,對了,夏竹,你是這一樓層的住戶,知道另一戶可有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面容姣好的年輕男人?嗯,他的頭髮微長,穿一套黑色衣服。”
我聽着他形容的人怎麼有些像高城呢?
一聲細小的驚呼傳來:“啊!昨天傍晚有看到她和那哥哥一起走!”聞聲劃轉視線,只見那個小姑娘伸長了手直指我,然後所有目光都射向我。
兩分鐘後,站在鄰屋門前,徐江倫問:“就是這家?”我略遲疑地點了點頭,仍覺莫名,徐江倫說按照那小姑娘模糊的指引,他們已經從一樓一戶戶地問上來了,直到我這層。具體什麼事並沒詳說,只說要找人。
門鈴響了很久,始終不見有動靜,徐江倫索性重力拍門,但仍沒人來應。“夏竹你有他電話嗎?”徐江倫扭轉過頭問我。
我抿了抿脣,喉嚨微幹,“有。”
凌晨吵醒後在窗前遇着他後,躺下幾分鐘就聽到手機有短信,拿出來一看,居然一條短信來自——高城,他什麼時候把電話號碼輸進我手機通訊錄的?
點開短信,不由訕然。
標準的高城式語氣:後知後覺而反應遲鈍,你屬烏龜,鑑定完畢。
諷刺我呢?不甘示弱地回了過去:不問自取乃爲賊。
他的回覆快速而簡略:哈!
我幾乎能想象得出他當時的表情是眉毛上揚,面帶譏諷而不屑。
回神當下,當着警察的面不得不撥通他號碼。彩鈴是首英文曲子,我沒有聽過,響了好長一會,終於通了,暗啞咕噥的聲音:“誰?”
低聲答:“是我。”卻聽對面不客氣地反問:“你是誰?”
徐江倫在旁要求:“我來跟他說。”我只得把手機遞過去,卻見他直接開了免提,“你好,我是青城區警員徐江倫,在你房子外面,請立即開門。”
“房子外面?我現在人不在屋裡,上哪給你開門呢?”懶懶的語調裡透着悶悶的鼻音。
衆人面面相覷,眼見徐江倫身旁的那個冷麪警察要發怒,我連忙道:“高城,別鬧了,快出來開門!”想了想又加了句:“要不然我給你媽打電話了。”
這要挾出口,極明顯的幾道目光又射向我,連我自己都不由赧然,口吻就像教訓不聽話的孩子。見徐江倫欲言又止,連忙解釋:“他母親是我房東,在回老家前拜託我對他多照應。”
一聲嘲諷的嗤笑響起,來自我的手機,隨後聽到高城以不屑的口吻冷嘲:“夏竹,你還真是狗拿耗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清晰的忙音尤外刺耳。
咬碎了牙,臉上還不能有啥表現,這小子諷刺我多管閒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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