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皓沒有伸手接盒子，倒是輕輕嘆了口氣：“這東西原本是一對，那支已經早不見了，這支放着也是放着。嶽姑娘既然單名一個寧字，也算與它有緣。就當留着做個紀念罷。”
他看了那黑檀貝母盒一眼，又嘆了口氣：“我的身子骨看着是好起來了，可也不知道今師可否能找回解決的辦法……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或許哪天就會突然發作起來……”裴皓擡頭看她，眼中有着散不去的悲傷，“這東西留在我這裡，永無出頭之日。嶽姑娘還是收着吧，就是偶爾拿出來看看，也是好的。”
見嶽寧還想要拒絕的樣子，裴皓突然向着她作了個揖：“這盒子下面還有五百兩銀票，就當是小王與東霞姑娘賠罪了。”
嶽寧一驚。
東霞是怎麼樣的身份？
不過一介侍女罷了，裴皓這樣的皇族，即使如今被降了爵，可還是皇族。他竟然會說出向東霞賠罪這樣的話來？
這不像是裴皓！
莫非……莫非他不是裴皓？
嶽寧猛地擡頭，盯着他看了半晌。這面龐，卻真真是裴皓的。
雖然江湖傳聞有種東西叫*，但跟莫問學了那麼久，她也知道，所謂的易容，所謂的*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加以修改，讓人看上去是另一個人。
想要完完全全裝成另一個人，實在是難度太大。
況且她仔細觀察過，眼前的裴皓一點問題也沒有，不可能是旁人易容而來。
那麼……就是說……
實際上，他所賠罪的對象，並非東霞？
他也知道了……自己真實的身份？亦或者……是因爲自己昨日見了母親的緣故？
嶽寧終究不是那些朝堂之上滾爬的老手，她心底劇烈翻騰，面上卻是微微顯露了些神色。站在一側的裴皓一直盯着她看，見她神色變化，眼眸不由和微微眯了一下。
“昨日本王的暗衛將東霞誤傷，本王深感不安。”裴皓沉吟了一下，斟酌了下用詞，“聽拓拔先生說，嶽姑娘已經將她救了回來。這點微薄小禮，權當是補償罷。”
“還有，本王聽說，嶽姑娘昨日和安國夫人發生了點誤會？”他半眯的眼睛中有精光閃過，像極了月夜的狼。“不知道安國夫人現下如何了？”
嶽寧輕點了頭：“是有些誤會，不過已經解開了。家師留下的補藥的確是補藥，只是途中被人作了手腳，換成了毒藥。”
母親爲自己準備好的說辭，她又如何能不用？
跟在身後的夜羽也極其配合地看着嶽寧，目光冰冷。
裴皓看了嶽寧一眼，又看向她身後的夜羽，眼睛眯得更是厲害。好半晌，才聽他道：“既然誤會解開了便好。”他頓了一頓，卻又壓低了聲音道，“今日請嶽姑娘過來，還有一事要請姑娘幫忙。”
“本王有一好友，中毒很久卻苦無良醫。如今嶽姑娘師從鬼醫，若姑娘不嫌棄，可否去看看本王的好友？若能治成，定有重金相贈。”
裴皓很是爽快地將要她幫的忙說了出來，嶽寧眼珠微微一轉，點了頭。
要讓他痛苦，不知道他的弱點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