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也有道理。不過夜千度和漠無涯還是奇怪, 到底有什麼話不能當着他們的面說,還要偷偷開個房間,而把自己這兩個對頭趕到另一個房間裡。依據以往他們還在仙魔兩界的經驗, 兩人在一起共處的時間決不能超過一個時辰, 一旦超過, 仙界或者魔界肯定要有一處房子遭遇滅頂之災, 雖然下了凡後, 兩人都收斂了不少,但他們不敢保證被關在一個房間後,那種相看兩相厭的症狀會不會再度發作, 畢竟是剛來這個島上,一下子就毀了人家的客房似乎有些不太好。
燕留白和傅蘇不管那兩個各自轉着眼睛的男人, 手拉着手來到了給他們準備的一間房內, 關上門之後, 傅蘇摸着半飽的肚子,嘆氣道:“好了錢錢, 你爲什麼要把我弄進來,現在可以說了吧?嗚嗚嗚,都怪你,在飯桌上表現的那麼生猛幹什麼?害得我都沒有吃飽。”
燕留白呵呵的笑着:“幹什麼,我們六年的朋友了, 又這麼長時間沒有單獨說過話, 你不會是現在心裡只有了夜千度, 就把我這個朋友給拋到腦後去了吧?”這頂大帽子一扣下來, 傅蘇也只能立刻搖頭來表明自己絕對不會見色忘友的立場了。
房間裡有一張塌一張牀, 按照老規矩,燕留白睡在榻上, 傅蘇上牀。等到他爬進被窩再看向燕留白,忽然驚訝的道:“咦?留白,你怎麼脫衣服睡了……”一語未完,旁邊的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桌子倒塌的聲響,嚇了兩個人一大跳。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笨笨,你別忘了我們的鄰居可是兩頭浸淫醋缸練成了無敵醋功的狼啊,你這樣說,不明擺着是讓他們誤會嗎?恩,不過有時候,我真是覺得他們比咱們還笨,也不想想,就算要偷情,我們會選擇這種時候這種地點嗎?那哪叫偷情啊,那叫找死。”燕留白嘆了口氣,連忙糾正傅蘇的錯誤
旁邊的聲響消失了。傅蘇臉上也泛起一個笑容道:“不會的了,千度纔不會殺我,而殿……無涯也不會殺你了。”說完燕留白翻了個白眼道:“沒錯,只不過夜千度會殺我,而無涯會去殺你。”
傅蘇不吱聲了,這種情況的確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不過下一刻他又擡起頭來:“恩,那你還沒告訴我你爲什麼會脫了衣服……”一語未完,旁邊房內又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嚇得他連忙改口,高聲道:“不,不是,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麼穿着中衣睡覺呢?我記得以前我們無論在什麼地方,你都是要睡在榻上,而且總是和衣而睡的。”
燕留白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爬到牀上和傅蘇並排倚着枕頭坐着,喃喃道:“你以爲我不喜歡穿着薄薄的一層衣服,躺在牀上睡覺嗎?多清爽多舒服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穿着厚厚的衣服睡,告訴你吧,我那是爲了隨時準備逃跑。”他嘆了口氣:“笨笨,你現在已經知道我的真正身份了,所以我也不怕告訴你,在過去的六年裡,我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可是我每時每刻都在擔驚受怕,我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無涯就會突然出現,將我抓回去殺死,呵呵,你別笑我,其實我這人還是挺怕死的。”
傅蘇搖搖頭:“這沒什麼了,不但是你,這世上又能有誰坦然面對生死呢,就算那些能慨然赴死的英雄豪傑,絕大多數也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否則,知道自己還有活的機會,誰都會爭取活下去吧。”
燕留白感動的點頭道:“知我者笨笨也,唉,你這個朋友我是真沒有白交,不過現在好了,咱們總算是找到了各自的幸福,我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話音剛落,傅蘇就啃着袖子裡藏得一個蘋果道:“可是錢錢,聽說你這愛錢如命的習慣也是因爲逃亡時落下來的,如今你也不用逃了,漠無涯還對你這麼好,是不是這個毛病你也改改啊?”
燕留白立刻垮了肩膀,哀嘆道:“這個習慣改不了了,就像你看見美食就挪不動腳步一樣,我看見一個銅板,也是挪不動腳的,笨笨你不用勸我,勸也沒用。”他擡起頭來:“不過,不過你有一點說對了,那個傢伙現在對我……”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紅暈,呵呵傻笑道:“我現在真的是感覺很幸福呢。”
“爲什麼?”傅蘇繼續啃着蘋果,在他看來,漠無涯雖然對留白也夠好,但比起夜千度,是遠遠不如了,例如夜千度就會在自己和留白到房間裡之前偷偷往他袖子裡塞進一個蘋果,而他沒看到漠無涯也往留白的袖子裡塞他最愛的元寶。(梨花:= =,笨笨,元寶和蘋果不是一個概念你明白不?)
“你知道嗎笨笨,在我和無涯還沒有重逢的時候,我每一次看到夜千度對你好,都覺得十分嫉妒,因爲那時候,我以爲無涯只是利用我得到皇位,他對我的所有情意都是假的,但偏偏我已經付出了真心,所以,當我想到我也曾經享受過被人呵護並且視爲唯一,但那一切偏偏都是假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發瘋般的嫉妒你。”
不等燕留白說完,傅蘇就恍然大悟道:“是啊是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以前有時候你會怪怪的,恩,還是千度聰明,他當時就說你是有故事的人,還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自己的心結必須要自己打開,如今你果然打開了。”
燕留白點頭道:“是啊,如今我終於又享受到了已經失去了六年的幸福,原來他對我,還是以前那樣,會夾菜給我,會……”一語未完,傅蘇又高聲叫道:“啊啊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今天晚上吃了那麼多,還吃的那麼猛,原來是因爲那些都是漠無涯給你夾得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