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度“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寒着臉道:“想打架就直說,我還會怕了你不成?用不着誣陷笨笨,這樣的手段被你漠無涯使出來,真是笨的可以。他雖然這樣說,但漠無涯可不認爲自己的這個方法笨,最起碼夜千度現在被自己激起了鬥意,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隨意揮手畫了個圓圈,那便是結界了,兩人在屋內展開了十八年後的首次大戰,不過因爲結界的影響,沒有半點聲音泄露出去。最後兩人以平手的成績結束戰鬥,因爲靈力被封,二人身上總算還完好無缺,要知道,之前他們在天界或者魔界每一次大戰後,都會狼狽不堪的帶着一身被電焦了的衣服和一頭爆炸髮型回去。
只不過人雖然還算完好,但地上稱爲碎片的東西更多了,房間裡除了一張牀半張塌,再沒有一樣完好的物件,連牀帳都被扯成兩半當成了鋼鞭使用。
於是當第二天,半魔帶着一男一女前來迎接這幾位客人時,他們便被大大的衝擊了一下。
“半魔,昨天晚上有颱風上島了嗎?”那名女子看着一屋的狼藉,聲音冷冽的問道。而那名男子則乾脆上前,拾起一半牀帳,心痛的嚎叫道:“啊,該死的颱風啊,怎麼可能將牀帳都撕成兩半,這可是用了三十多年的帳子啊,以後到哪裡去更換?嗚嗚嗚……”
夜千度和漠無涯面面相覷,彼此都無語了,過了好久,燕留白才小心問道:“三……三十多年?天啊,你們這牀帳用了三十多年?你們……你們平時都不出去採買東西嗎?”他剛說完,那男子就跳了起來,大叫道:“你說的倒輕巧,出去的人都被魚吃了,連散在外面的人都找不到,還採買東西……”他驀然住口,尷尬的望了望夜千度和漠無涯,然後又小心的看了一眼那名女子,立刻垂下頭去。
夜千度和漠無涯又彼此對望了一眼,忽聽花浪傳音道:“呵呵,這兩句話裡的信息很豐富嘛,夜大宮主,太子殿下,沒事兒的時候不要老想着打架破壞公物,偶爾也要想一想我們身上揹負着的使命,不管怎麼說,我們絕不能讓這些傢伙瞧扁了是不是?”
夜千度微笑道:“花狐狸,你說的沒錯,我相信把咱們三個人的智慧彙集在一起,答案會呼之欲出的,如何?”他說完,似有意似無意的向跟隨自己而來的衆人看了一眼,忽聽那女子平靜道:“好了,且不要管這裡了,遠來是客,怎麼能因爲這些破爛東西斤斤計較呢?各位請隨我來吧,到時候我會和你們說一些事情。”
衆人都跟着她向前走去,一個個面上神情激動,困擾了武林幾百年的迷就要在他們面前親自解開了,誰還能按捺得住那份興奮期待啊。
夜千度和王有油走在一起,微笑問道:“王老闆,我看大家情緒都十分的高漲呢,怎麼你卻如此低落?莫非是有什麼心事嗎?”說完,王有油連忙擡起頭來,呵呵強笑道:“夜宮主說笑了,我能有什麼心事,只不過每當想到索命籤的可怕傳言,心裡總覺得沒有底,夜宮主,到時候你和太子殿下可千萬別丟下我們這些可憐傢伙啊。”
夜千度挑高了一道眉毛:“哦,是嗎?或許吧,或許索命籤的確是個可怕的東西,但是這裡嘛,呵呵,算了,我還是先不說了,反正到時候,一切真相都會大白的。”他忽然又看向王有油,低聲道:“王老闆或許應該知道,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住我和漠無涯以及花浪的。”
王有油驚疑的看着夜千度,不知他此話從何說起,好在此時那女子已經將他們帶到了一處宮殿之前,她邁步走上臺階,夜千度眉頭一皺,便沒有再和王有油搭話,只是挽緊了傅蘇的胳膊,一步一步向宮殿內而去。
大殿裡立着十幾個英姿颯爽的男女,桌上擺着一些山果點心。正中的位子上,一個人低頭斂目,似乎正在專注的看着手裡的那本書。
“太沒有禮貌了吧。”燕留白不滿的咕噥:“怎麼說我們也是他們的客人不是嗎?竟然連頭都不肯擡起來,好歹總要打個招呼啊。”他話音剛落,漠無涯就冷冷的道:“留白,不要埋怨了,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那並不是人,只不過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像而已。”
“什麼?雕像?”這一下不但燕留白驚訝的無以復加,就連傅蘇和竹葉青以及其他衆人,也全都驚叫起來。王有油和那個老三渾身顫抖着,目光死死盯着那座雕像,但最後他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和大家一起,靜靜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了。
那一男一女來到雕像前拜了幾拜,傅蘇直勾勾的盯着那座雕像,喃喃道:“好……好美哦,雖然低着頭,可是……可是就給人一種風華絕代,傾國傾城的感覺啊,千度,你覺得呢?”
夜千度微微點頭:“這座雕像做的極好,是難得的珍品。”
花浪斜睨了也呆呆看着雕像的狗熊一眼,冷冷問道:“狗熊,你是不是也覺得那個雕像傾國傾城風華絕代啊?”話音剛落,狗熊就誠實的點頭,並且驚喜的問花浪:“小花,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啊,我們還真是……哎喲,啊,哎喲……小花,你爲什麼又打我?”
夜千度搖搖頭,暗道自己的這個侍衛還真是不開竅,蠢笨程度與笨笨有的一拼了。他回過頭去,不再理那隻暴躁狐狸和可憐狗熊,而是專注的盯着那座雕像,如果視線有腐蝕性的話,毫無疑問,那座雕像現在一定是滿目瘡痍了。
半魔也坐在堂前,不過位置卻比那一男一女要低一些,他的神情冷淡肅然,完全不復在大海上時那股憂鬱,偶爾會流露出悲天憫人的氣勢。漠無涯看了他幾眼,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伸了個懶腰,舒服的靠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