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以虛僞的容貌示人,算不得真心,但是真正知你容貌者,你不遮掩,不能識破也不會因爲你的容貌而有所偏見。如此,的確算得上是最好的局面。”
寰止相信,既然是孫婷瑜贈予的易容術,那麼,蕭毅定然也是知曉的。他默認了小七的行爲,也是已經承認了她的。
“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子,與我之前見到的所有人,都不同。”
女子以情感爲上,許多女子,包括曾經的女皇,也都難過情關。尤其是像小七這樣的年紀,情竇初開,更是難以自制。如小七這般,將男女之情看得極淡,一心只求天下的女子,着實難得。
“你的智謀,的確是超出了你的年齡太多。可是,你如此精明,爲何看不懂戰肖爲何生你的氣呢。”
寰止的話,將小七拉回到剛剛被戰肖冷落的那種失落感之中。
小七搖頭:“還請大人明示。”
她就是不懂的啊。
戰肖平時總是很冷淡的,但是像現在這般冷淡,對她總是冷臉相待,還真是頭一回。
寰止躺在馬車裡輕聲提醒:“北王有意親近,你卻沒有拒絕。既然你一心向着大王,那就不要再過多接受北王的好意了。他那個人,我很清楚,認定一個目標,就一定要得到。等他那雙狼的眼睛,完全盯死了你,你再想拒絕,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以寰止對宇文昊的瞭解,宇文昊定然是看上小七了。不僅僅是小七本身這個人,還有她身上的才華。
他與蕭毅在這個方面還是很像的。
那些有才之人,都會被他們緊緊鎖定。尤其宇文昊現在,初到北境,正是籠絡人才的關鍵時刻。小七的智謀和心機,以及她對主人的忠誠,都讓宇文昊心動。宇文昊正在瞄準她,準備伺機而動。
而小七,這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還渾然未決呢。
也難怪,戰肖會有些不滿了。
不過,還有一點,寰止沒有向小七提及。
那就是,戰肖不滿的不只是宇文昊想招納小七,還有就是他和小七的接近,也讓戰肖感到厭煩。
只是,小七在情感方面並不打算想太多,他便也沒貿然地提出來。
“大人的意思,我還是不大明白。”
小七搖着頭,誠實地說。
寰止半起身體,從一旁抽出一個半截的寶劍。
這寶劍是在深林中和宇文昊對峙,被宇文昊用靈力折斷的。
他遞給小七,對她說:“你仔細看着劍督,可有熟悉的地方?”
小七掀開車簾,半藉着月光細看看,發現這劍,不僅材質非常考究,劍鞘上的密文繁複,就連劍督上,也是經過格外特質的。
整體沒有因爲材質的堅硬,而失去了柔韌,也沒有因爲繁複的圖案,而增添額外分量。
看得出,是一把好劍。
順着寰止的指引,小七又看上了劍督。那裡似乎隱約藏着一個字。
只有在特定的角度上,才能看的清楚。
“這是……”
‘兆’字赫然出現在了那劍督的中央。‘兆’字的背後,還有一個狼頭的圖案。那狼栩栩如生,儼然要躍出整個劍督了。
小七再稍稍變換角度,這別緻的圖案就又消失了。
小七暗中稱奇,只聽聞冥國的兵器造的爐火純青,卻不知道,他們在武器的裝飾方面,還有如此考究的工藝。
要知道,在這個沒有機械的年代,做成這等圖案,實在是很考驗工匠的實力。小七隻是看着這個圖案,竟想不出,該如何做才能完成這劍督和雕刻。
寰止解釋道:“冥國是五洲大陸兵器冶煉最強盛的國家,若是在兵器上存着圖騰和文字,那麼,定然是冥國最尊貴的人才能擁有。每一位皇族,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武器,在武器上,都有自己的名字。就像其他國家的手令一樣,只要見到這般武器,那麼,必定是貴族,所到關卡,皆可放行。”
“這把寶劍上,是一個兆字,莫非,這把做工精良的寶劍是郡主送給大人的?”
“不錯。”
寰止點頭。
“我本是刀客,在練習武器的時候,也全然使用的是刀。兆祥的佩劍,是她隨身攜帶之物,那日見我佩劍,還以爲我喜歡使用劍,便將此物送給了我。”
寰止接過寶劍,很愛惜地摸着上面的花紋。
“青竹的劍,戰肖的弓箭,都賦予了靈力,與他們的靈石融爲一體。而我,雖然靈力到達了七品上,但卻始終沒有達到兵器和靈石相融,正是因此。”
“大人本是刀客,是與劍融不到一起的。只因爲,這把寶劍是兆祥郡主送的,大人捨不得去修煉其他的兵器,所以,就索性不練了,對嗎……”
小七慨嘆:“大人對兆祥郡主的心意,當真是難得。”
沒有達到武器和靈石合二爲一的地步,是突破不了八品的禁錮的。寰止竟然爲了兆祥送他的一把寶劍,這麼多年來,始終沒有繼續往下修煉。
“她對我真心,我又怎麼能辜負她呢。只可惜,這把劍,還是斷了。”
寰止看向小七,語重心長地說:“冥國的皇室,每個人都有一件標記了性命的武器。不僅有性命,還有隱藏的圖騰,作爲識別之物。只是名字,倒不需要注入靈力,但是加上圖騰就不一樣了。那需要超高靈力的煅造師,在極其高溫的情況下,用靈力和溫度共同完成。自然,成功率也是極低的。栩栩如生的狼,需要大量廢棄的兵器才能成功,而每一次鍛造,都要消耗許多靈力。如此這般做出的兵器,是相當珍貴的,皇族將此物當成冥國的聖品,便是皇族也不能隨意丟失。因爲這種兵器絕無僅有,所以被很多皇室當成家之後的信物,贈與另一半。你明白了嗎?”
小七猛然想起了自己腰間的匕首。
她趕忙拿出來看,果然在匕首的刀把上,看到了同樣的花紋。那狼頭之上,竟然寫着一個‘昊’字。
“這……”
寰止點了點頭:“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這是初見北王時,他送信給我時,插在信件上的。可是,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會……”
小七實在不明白,在第一次見面,爲何宇文昊就會將這麼重要的信物就那麼插在她房間的桌子上。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此物這般重要,她是萬萬留不得的。
她也終於明白了寰止要表達的意思。
她若是真的再和宇文昊走得過近,那麼,可就是真的上了賊船,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