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照進房間,劉橫迷迷糊糊醒來,餘光瞥見房間似乎有個人影。
他一下精神了,扭頭看去,原來是牆上多了幅畫。
畫中女子眉清目秀,雖然只是墨跡鉤勒,但神態栩栩如生。
劉橫越看越覺得眼熟,最後回過味來,這不周曉彤嘛。
畫像中的她一襲古裝,雲鬢高挑,別說,還挺好看。
“張姨,這畫誰放在這的?”劉橫朝外面喊道。
正在打掃衛生的保姆聞聲走進來,一邊擦手一邊道:
“是你朋友掛的,他說是對你的感謝。”
“感謝什麼?”
“感謝你的跑車。”
“啥?”
劉橫光腳跳下牀,噔噔蹬跑到窗邊,院子裡空落落一片。
此時的王柄權正在驅車前往學校的路上,昨晚忙到半夜,起來晚了,加上這裡是郊區,打車並不方便。
當然,以上頂多算次要原因,主要的是他想體驗下別人羨慕的目光。
只是沒等到回頭率爆表,車速確實率先爆表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開到了一百五十公里,王柄權本人絲毫不覺,甚至想再快點。
來到學校,他迎來了夢寐以求的注目禮,其中還夾雜着指指點點及小聲嗤笑。
王柄權被富二代包養的事已經傳遍學校,大家半點不覺羨慕,只佩服他的勇氣。
清者自清,王柄權早就在數百年的人生中練就了厚臉皮,雖然他自己不記得了,但這份面對千夫指時的淡然抹不去。
平靜走進教學樓,他開始了考試——若非今天補考,王柄權不會如此着急。
若是這次再掛科,下學期的實習也不用參加了,直接選擇重修就好。
先前他去找過系主任,希望對方看着二人交情上能網開一面,最好給透露下考題。
豈料那老傢伙反而一本正經起來,說什麼公私要分明,他是一個認真負責的老師云云,最後又恬不知恥拉着王柄權喝酒,白白浪費一天時間。
好在王柄權複習夠認真,半個小時答完,交卷走出教學樓,時間尚早,他打算回去接着整理書畫。
昨晚忙活到一點多,剛歸整好一半,看着那些上好的文房四寶,一時興起,隨手畫了兩幅畫,等回過神來,已經三點多了。
其中一幅是爲劉橫準備的,如今就掛在對方房間,至於另一幅,則是他腦海深處的人,經常會在夢裡出現,待醒過來時,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幅畫還放在二樓,僅有一身桃粉衣衫,臉部遲遲沒有下筆。
王柄權坐上車,四周突然傳來一股震動,他還以爲是錯覺,轉頭望去,許多學生也都面露驚訝左顧右盼,一些反應快的已經跑向開闊地。
這是幾天來第四次地動了,一次比一次明顯,其中一次發生在半夜,許多人壓根不知情。
震動依舊沒持續多久,大概十來秒。
王柄權一個苦逼學生,天塌下來也不用他扛,並未往心裡去,啓動汽車朝郊外駛去。
……
時間一晃數月,生活逐漸歸於平靜。
年關將至,整個京城卻並沒有多少喜氣,愈來愈頻繁的地動使得老百姓人心惶惶。
就在前幾天,一座還在建設中的大樓澆築後尚未凝固,直接被震散了架,其他地方也出現了房屋開裂傾斜等情況。
王朝財力雄厚,這些問題都得到了妥善處理,但一味修補只是治標不治本。
專家久久沒給出說法,很多地方卻在暗中修建地堡,有陰謀論者猜想朝廷在故意隱瞞什麼。
不僅京城,王朝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的現象,連國外也不能倖免,許多國家接連出現海嘯、火山、洪水…
雖說網上有關世界末日的言論不斷,但只要那天沒到來,人們還需要爲了生活奔波。
王柄權下學期就該實習了,放假以後,他撥通了表哥宋昊的電話。
兩人許久未聯繫,但終究是親戚,一通寒暄過後,對方當即答應了他的請求。
“小權,過幾天家主壽辰,宴會上會來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有空就過來,我幫你引薦一番。”
南宮家乃是京城排名靠前的豪門,自古便與皇家締結姻親,據說如今家主南宮馥還是當朝天子的姨姥姥。
恰逢老太太七十大壽,排場自然小不了,王柄權知道表哥真心實意幫自己,連忙答應下來。
數日後,城西萬和山莊,數卷鞭炮從山頂延伸到山腳。
伴隨着長達半個小時的噼裡啪啦,崩碎的紅炮紙蓋蓋滿整條山路。
一輛輛豪車駛入這處風景絕佳的酒樓,夾雜中間的一輛普通出租車反而顯得有些扎眼。
到了地方,王柄權抱着個盒子從車內鑽出,整理下廉價的西裝,跟周圍達官顯貴一同進入宴會大廳。
雖說其舉止怪異,但與會的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並不會浪費時間表示出不屑,甚至有幾人還主動與他交談。
在得知年輕人是宋昊的親戚後,一個個也都面露和善,簡單應酬幾句,就又找別人去了。
所有人都是面帶笑意一團和氣,但王柄權知道他們私底下已經給在場其餘人排了序。
不出意外,自己應該歸於“無用”一類,甚至連表哥宋昊,在這些“上等人”眼中,無非也只是個攀附權貴的鑽營者。
他沒接觸過什麼顯貴,卻不自覺就揣度出他們的想法。
胡思亂想之際,一個青年走了過來。
“小權,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王柄權的表哥宋昊。
男子三十出頭,相貌英俊,挺拔身形配上合體衣衫,放在人羣中極爲搶眼,怪不得可以博得南宮家女子的芳心。
坊間很多人稱呼他爲小白臉,可宋昊本身能力並不弱,頭腦談吐不輸出色世家子,一個人將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
“表哥,久違了。”
王柄權拱手一禮,將長盒遞上去。
“這是給南宮老前輩的壽禮。”
此行他有求於人,還是很遵循規矩的。
宋昊沒客套,接過錦盒帶着他去到大廳角落。
那裡大都是些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好相處許多,說話沒太多客套。
簡單介紹一番,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對宋昊手中長盒很感興趣,軟磨硬泡要了過去,而後當着衆人面打開。
裡面放着兩個卷軸,一書一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