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徒弟大逆不道的話,李長生忍不住道:
“老夫說得果然不錯,你小子遲早有一天得謀權篡位。仙帝是不太可能給你了,你來當靈韻宗掌門如何?”
王柄權聞言一愣,隨即搖頭道:
“不成,我化神中期的修爲,連三峰尊令都壓不住。”
“那你想要什麼?”
“準我回九淵界。”
……
數日後,王柄權參加完師尊的交接大典,拎着一壺仙酒朝中柱山頂走去。
他到最後也沒去接手那誘人的掌門一職,不是怕無法勝任工作,相反,管理區區幾萬人對他這個曾做過一國之君的人來說,甚是簡單,他只是不想再受老傢伙擺佈。
記得當初去域外執行任務前,對方就曾表示要將掌門職位讓給自己,提前這麼久謀劃,誰知有沒有在哪憋着壞。
王柄權好說歹說,總算請了半年假,他現在化神期修爲,放在九淵太扎眼了,隨時都可能被天劫找上,另外已是仙帝的李長生還有心讓這個弟子儘早進入仙庭,幫着一起整治五大仙族。
王柄權來到中柱山頂,淡金八卦法陣發出微光,他拋出事先準備好的路帖,八卦開始緩緩轉動。
王柄權在這方面一竅不通,座標還是洪慶顏幫忙寫的,待法陣停止轉動,他取出四枚極品靈石,略帶心疼鑲在法臺上,就這點玩意耗去了自己小半身家。
法陣像之前一樣散出點點光華,最終將他完全包裹在內,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王柄權徹底沒了蹤影。
————
王朝皇宮,一名衣着華貴的女子疾步朝前走去,後方幾名太監宮女快步跟隨,生怕主子一步小心跌倒。
所幸女子步伐雖快,但每一步都循着宮中禮儀,很快便來到名爲“採蝶閣”的殿前。
此處位於宮闈偏北,是正兒八經的後宮,門口站着兩個執守小太監,見到女子,連忙下跪行禮。
殿內不時傳出女人嬉笑,細細聽去,竟有不下七八人,其間還摻雜着一個男人聲音,略微顯得有些中氣不足。
“美人,你在哪,別跑啊?”
“陛下,臣妾在這裡…”
殿外女子聽到聲音,立馬蹙起眉頭,冷聲道:
“讓開,本宮要見陛下。”
“回長公主,陛下有令,今日不見任何人。”
“混賬!他哪天不這麼說?這都小半年沒上過早朝了,百官連皇帝長什麼樣都忘了。”
“長公主慎言啊。”
“少廢話,滾開!”
被稱爲長公子的女子才二十出頭,卻畫着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濃豔妝容,一身大膽紅色裝束,將胸前一對傲人之物襯托得格外雪白。
她在朝堂內外名聲並不好,什麼好養面首、不知檢點,可總強過她那位不理朝政的荒唐皇兄。
近些年天災頻繁,瘟疫、洪水、旱災變着花樣來,國庫已經遠沒有某些人的口袋厚實了,可那位陛下依舊沉迷女色日日笙歌。
……
女子是個暴脾氣,見兩個狗奴才敢阻攔,直接朝身後手下使了個眼色,後者上前將擋路的太監拖走,長公主擡腿一腳踹在了大門上。
“咣噹”一聲,正矇眼捉“蝶”的年輕皇帝嚇了一跳,扯下眼睛上的絲巾罵道:
“是哪個活夠了膽敢擾朕的雅興?”
待看清來人,又和顏悅色道:
“是皇妹啊,你不去書院找尋年輕俊俏的小生,來朕這裡做什麼?”
“陛下,您都快半年沒上朝了。”女子冷着臉道。
“害,我以爲撻卑又打過來了呢。”
一身金色褻衣的皇帝走到桌旁坐了下去,給自己倒了杯茶悠悠道:
“晚月,聽魏公公講,緝事廠剛來了幾名眉目清秀又手腳勤快的小太監,就送去你苑寧宮幫忙吧。
你一個女孩子家,以後沒事別總操心這些國家大事,一切交由魏公公打理就好。”
“皇兄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要監視晚月?”長公主眉頭緊皺。
“那你可就誤會朕了,皇妹你數次干政,朝中上下早有人看不慣了,爲兄這是在保護你。”
男子淡淡說完,揮了揮手,站在殿外的侍衛立刻走上前,分立女子左右。
長公主眼中透出憤意,深深望了眼自己的皇兄,隨即轉身離去,待到門口時,停頓一下道:
“皇兄,歷朝宦官亂政致使滅國屢見不鮮,你若再繼續一味聽信魏晉唐,遲早會將王家四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帶走!”
年輕皇帝終於動了真怒,兩旁侍衛輕道一聲“得罪”,就要上前攙扶長公主,後者雙手一甩,冷聲道:
“本宮會走。”
旋即離開了這座專供淫樂而修建的宮殿。
……
王朝以北,東西一線處,一小股騎兵正在大肆劫掠村莊,所過之處慘叫連連,笑聲與哭聲混作一片。
一個頭戴皮裘的騎兵將手伸向前方不遠處一女子,後者拼命逃跑,她知道一旦被抓回去,下場會比死更悽慘。
縱使女子拼盡全力,雙方的距離仍是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被抓住時,馬背上的騎兵突然悶哼一聲,跌下馬去。
這如同打響了一個信號,那些還在殺人的騎兵接二連三負傷墜馬,東方傳來一連串呼哨,剩餘異族裝扮的騎兵聞聲臉色一變,揮動馬鞭催促坐騎逃離此處。
片刻後,一隊士兵趕到,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個個面露憤色,爲首青年陰沉着臉道:
“竹深,你帶人繼續追擊,無論戰果如何,三十里後立刻返回。”
“是。”
一名臉色黝黑的年輕人領命,帶着二十多人朝敵軍逃跑的方向追去。
青年將領翻身下馬,來到方纔被救的女子面前,輕聲問到:
“姑娘,請問馬村長在哪裡?”
“回將軍,村長他剛剛爲了保護幾個孩子被殺了。”
“唉……”
青年嘆息一聲,沒有過多悲傷,指揮手下開始清理現場安撫百姓。
……
自村莊往北三十里,一個青年邊喝酒邊騎着一匹劣馬往南邊走,沿途看到一羣騎兵朝自己奔來,很識趣地讓開了道路。
那些人一個個遊牧打扮,直接擦着身側飛奔而過,似乎並沒有找麻煩的意思。
待他們完全走遠,青年擡手扇了扇眼前煙塵,自言自語道:
“看來沒走錯,只是不知他們究竟來自東罕還是北突。”
正疑惑時,不遠處又是一陣馬蹄聲,眯眼望去,見一隊人馬殺氣騰騰朝此而來,他再次側身讓開道路,但對方卻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